“姑娘，到了。”坐在驾驶座上的计程车司机师傅看了眼后视镜里的末语。
一直在后座闭目养神的末语闻言睁开眼睛，她看了下车窗外，一眼可见熟悉的小区门口。显然，她已经回到安市了。
从凤凰城回来，此时已经是夜深人静，街道两旁人影稀少，寂静得很。
对于末语来说，这个时间段倒是刚好。虽说她洗掉了手上和脸上的血迹，但衣服上还是沾了些许。殷商商睡着了，她也就不用担心自己衣服上的血迹会吓到她，可以偷偷处理掉。
“谢谢。”末语拿出手机给司机师傅付钱。
“姑娘，要不要我帮你报警。”司机师傅突然认真地说道。
“什么？”
司机师傅盯着后视镜里映出的黑色车子，“从车站开始，后面那辆黑车就一直跟到这里。到现在也不见有人下车。前段时间就听说有人专门盯着深夜回家的女生抓，有可能就是后面那辆车的事。”
末语一愣，回头望了望司机师傅说的那辆黑车。还真是有。
“这是……”
“要不你打电话叫你家人下来接你吧。这大半夜的，你一个小姑娘还是不安全。”
末语回过头，微笑道：“不用了，谢谢你。钱付了，你查收一下。”说完，她放好手机，开门下车。
迎面吹来一股冷风，凉飕飕的，特别提神醒脑。
末语双手插进大衣口袋，却没有当即抬脚朝小区大门走去，而是似沉默般地停驻在原地。这引起了下面停靠在路边的黑车里的人的注意。
华木疑惑地望着前面的末语，踌躇之际，就见末语突然转头看过来。
他吓了一跳。眼看着末语朝他走来。
听到她敲车窗的声音，华木知道他这是瞒不下去了。于是他硬着头皮将车窗放下，笑道：“末记者，怎么了吗？”
末语躬下身，扫过他脸上扬起的假笑，这演技着实抠脚，“都跟了我一路了，累了吧，要不要上去喝杯茶休息一下，我们聊聊？”
“不用了，您太客气了。方先生交代，见您平安到家就行，不能打扰您休息。”
末语倒是有些意外，猜测道：“方故？”
华木闭紧嘴巴，难道他哪里说错了？
末语盯着他的脸看了有一会儿，这双眼睛比任何时候都要乌黑明亮，让被注视之人难以心安理得地遮掩内心的龌龊。
就在华木被盯得心虚之时，末语笑了下，缓解了这份尴尬气氛，“帮我向你老板带句谢谢。还有就是，这样的事就别再继续了，容易引起不明群众的误会，到时候处理起来也麻烦。我的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有事打电话就行。回去吧。”
“啊……可是……”
“明白了。”末语垂眸，站直身子，“那我就先回去了，别忘记帮我带话，谢谢。”
华木见她松了口，也不自觉地松了口气。为什么他方才会感觉到一股压迫感？对象是末记者？不会吧，这和他在电视里看到的平易近人的末记者……是他的错觉吧。
末语走了一会儿，直至走进小区大门内，她突然说：“他只是个普通人，你没必要对他施压。”
脑海里的声音：“我只是想帮你。”
末语蹙了下眉头，心里烦躁却又只能无可奈何：“我知道……所以不要有下次了，拜托你……”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如此厌烦这句“我只是想帮你。”的话呢？也许就是那一晚吧。在麦蕊儿离开后的第三天，男人的惊叫声，惶恐不安的神情，即便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她还是无法忘记那天晚上她险些成为杀人犯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