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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死了都要爱

第四章:遇见柳知业

光明死了都要爱 安峦 2873 2019-09-01 08:09:37

  这里安静的有足足半小时之多,只有风轻轻的吹过,那厕所里安静的好似没有一丝声息。

  半小时之后,这里出现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在极端的惊慌之后,安峦慌慌张张的跑过去,找安责刚向他叙述自己在厕所里,遇见鬼怪的事情。

  安责刚瞧着安峦惊慌如小鹿一样的胆小眼睛,很是不屑,他不屑的轻蔑说:“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鬼。”

  安峦向他凌乱的叙述,那鬼的样子,她只记得那一头金黄的头发。她小小的心灵里,理所当然的把厕所里的东西,认定为黄毛怪了。

  “老子就不相信世界上有鬼,就是有鬼我也敢把他打的半死。教他不敢出来再吓唬人。反正我今天也闲的慌,不如跟你一起去看看,看看是那个搞乱的小孩,白天就捣乱吓唬人。”

  于是安责刚就雄赳赳气扬扬的走往,安峦家厕所的方向。

  安小庆一直是他的小跟班,紧跟在他的后面。

  长瀚胆子小,不管是真是假她都害怕。

  和安峦胳膊碰着胳膊前行,跟着安责刚安小庆他们俩。

  到了安峦家的屋后,安责刚突然大呼小叫起来:“鬼、鬼、鬼,哪里有鬼啊?我告诉你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的,要是有鬼老子也一棍子敲死他。”平时安责刚最喜欢欺负人也最爱吹大牛,这时候他的大嗓门与吹牛,使人既惊慌又感到佩服。

  安责刚走到柴禾垛旁,抽出一根长棍,紧紧的攥在手中,一副要厮拼的样子。

  安小庆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他的腰显然没平时直,可见也是害怕的。

  而安峦和长瀚更是害怕,互相抱着。

  安责刚猫着腰来到帘子的右侧,过了好一会儿他也不行动,猛一转头看见安峦和长瀚以及安小庆在看着他,于是爱要面子的他不得不大着胆子前进。

  他轻轻的慢慢的将帘子挑起,先是看见他的衣服,然后看见他粉嫩的皮肤——这是一个人,看样子,这样想着大家提着的心,就要慢慢的放下来了。

  突然安责刚一下子丢掉了手中的棍子,狂跑了出去,大家“啊”的一声也跟着他逃命。

  几个孩子抱住在了一起,惊吓的看着厕所。

  相抱着瑟瑟发抖。

  他们都以为见到了鬼。

  这时候哑巴家的二女儿云祥,驼着背走了过来。

  她径直的往厕所走,大家看着她前进的方向都十分的惊恐。

  安责刚想提醒她,嘴张了又张。

  大家眼看着云祥慢慢走近,慢慢的越过了他们。

  她嘴里叫着,“小明回家吃饭了。小明回家吃饭了。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不知道回家吃饭啊?”

  大家都惊恐的看着她,甚至没有注意她嘴里莫名其妙的话。

  只见她竟然走进了厕所,然后在大家魂飞天外不敢直视的眼睛下,她从里面牵出一个人来。

  是的,这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和他们一般大的孩子。

  他是一个男孩儿。

  此时上天好像为了让这些孩子看清他一样,好让这些个孩子不要害怕——太阳的光辉都照在了这个男孩子的身上,他有着一头和阳光一样耀眼的金黄色头发,一双星星一样璀璨的大眼。他和他们都不一样,他的皮肤太粉嫩了,长得又干净又很帅气。

  他的样子另几个孩子不由害羞起来。

  云祥踢踢踏踏的往前走着,她急切的脚步声把她们都惊醒了。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安责刚,他好奇的走到云祥面前问:“云祥他是你的谁啊?”

  孤僻的云祥当然不会理他,平时他们也不会理她,只是这次他们心里都很冲动。

  他们留着一米的距离跟着云祥,他们好像还在畏惧着什么。

  到了哑巴家门口云祥没有礼貌的直接关门,将他们拒之门外。

  他们几人叠罗汉,从门缝里瞄,眼睛苦苦寻找着那个男孩。

  他挑起了他们很大的好奇,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了,很大的新鲜感。

  “奶,哑巴家买了一个孩子?”

  “嗯。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他们说的。”

  “奶多少钱买的啊?”

  “三百。”

  “奶,三百块钱买一个小孩贵不贵啊?”

  “你说三百块钱买一个小孩贵不贵。”

  安峦歪着头想了想,一毛钱能买两个糖,两毛钱能买四个糖,那三百个能买……

  “嗯……贵。”

  第二天一大早安峦就起了床,她风一样直奔厕所。

  然后厕所里没有他。

  来来回回跑了好几次,厕所里依旧没有他。

  当公鸡打了第一道鸣,安峦才意识到自己太心急了。

  于是吃过饭后,她按捺自己在停一会儿,然后觉得小朋友们都应该起来了,她才风一样的跑向厕所。

  里面的人吓得后退了些,小狗一样的眼睛看着她,他的眼睛如一只惊慌又警惕的小狗。

  安峦的心不停地跳着,她慢慢的坐下来,眼睛终于鼓起勇气看着他,满是好奇。

  安峦又是低头,又是抬头,这样循环往复的看着他。

  动一动发现自己的腿有些酸了。

  她慢慢的站起来,然后兴奋的跑到家里。

  把奶奶藏得隐秘的东西拿出来。

  家里爷爷总是给安峦买板蓝根。

  奶奶总是怕安峦拿好多板蓝根出去,分给别人吃,所以把板蓝根藏起来,藏得隐秘,不让安峦看见。

  每天下午奶奶都会教安峦背过身,然后她偷偷的把板蓝根拿出来给安峦吃。

  后来大概觉得这样警惕有点累,所以拿东西的时候也不让安峦转头了,当着她的面拿出来,并且一遍遍的告诉她,买这些吃的真的很不容易,爷爷奶奶都不舍得吃都给她吃了,希望她不要给别人吃自己吃。

  安峦口口声声的答应,可是东西不当着别人的面吃实在没意思。

  所以她偷偷的跑出去,在朋友面前吃东西,也忍不住分给她们吃。

  安峦兴奋的跑到厕所,她手里紧紧的握着两袋板蓝根。

  安峦撕开板蓝根,兴奋的看着自己手里的板蓝根,把没撕开的递给他,“给你一袋吃。”见他不领,她又说:“很好吃的。”

  他仍然不领,只是微低着头,好像透过帘子看向外面,又好像只是看着厕所里的尘土。

  安峦让了好几次他都是不领,于是安峦怏怏的自己低着头吃。

  无论外面再热闹,他们多嬉嬉闹闹,都已经吸引不了安峦了,她现在最大的兴趣就是跑到厕所,看那个神奇的男孩儿。是啊,在她眼里他是多么的神奇啊!他有一头和他们都不一样的金黄色头发,他那样的干净,好像不是这凡间的人一样。

  第二天晚上,奶奶一边吃馒头一边说,“哑巴家买的小孩不知道怎么了,总是喜欢天天蹲在我们家厕所里。我这两天都是上的李凤家的厕所。”

  爷爷蹲在火灶前安静的烧锅,不出声。

  安峦坐在小锅的火灶前,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奶奶。

  每当提起那个男孩安峦总是忍不住的兴奋,像是有一件极为罕见的好东西。

  安峦又拿着吃的让给男孩吃,然而男孩就是不接她手里的吃的,安峦的手又在他的面前停留几十秒钟,等待着他来接她手中的美食。

  安峦好奇的看着男孩开口,“你为什么总是待在我们家的厕所啊?你喜欢待在我们家的厕所吗?你为什么喜欢待在我们家的厕所呢?”

  男孩微微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安峦为他这一反应而心里一动;他可终于回应她了。

  她开心起来,笑的那叫一个灿烂,根本停不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少天,男孩好像不怕她了一样,他抬起头有时看向她,也好像和她一样带着疑惑。

  安峦总是一个人不停的跟他讲好多的话,讲她经历的一些趣事。

  男孩只是沉默着,有时看着她,好像一直都在认真听着她讲,安峦开心极了。

  安峦也会跟他讲一些伤心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跟他讲起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这些事变的有趣起来,讲起来的时候也是绘声绘色的手舞足蹈的带着笑,她心里也想把这个男孩逗笑,她想看见他脸上更多的表情。那是多么奇妙而美好啊!

  二十几天过去了,只要安峦有吃的总是拿过去,让男孩吃而他不接。

  这天安峦又让给他东西吃,没打算他会要,没想到他接了;他的眼睛是清澈的是明亮的是平静的也是鲜活的;难以形容他接过她手里零食时的表情,那眼睛是那样的熠熠生辉。

  安峦看见他竟然接了自己手里的东西,就好高兴啊——她立即跑了出去,把这事高兴的告诉了安责刚他们听。

  没想到安责刚竟然过来了,而且他还做了一件让安峦极为后悔的事,不止是他还有安小庆,长瀚,都让她把他们引来感到极为的后悔。

  安责刚来了他转到厕所的后面,厕所的后面有一个窗户,是供排气用的。

  安责刚捡起一块石头从窗户里,就往厕所里面砸去。

  安小庆也是学着安责刚,拿石头从窗户里往厕所里砸去。

  小小逼仄的厕所里面立刻发出“咚咚咚”的响,那是石头猛地碰撞厕所墙壁的声音,那样的清晰。或许还有别的声音。

  安峦惊讶了,她没想到会突发这样的事故。

  她跑去阻止,“你们干么为什么打他?”她的眼眶里立刻跟着话,拉出了泪来。

  她立刻扑到安责刚面前,抓住安责刚的手,安责刚毫不客气的将她甩向一边。

  安峦踉踉跄跄的摔倒在地上。

  安峦无助的哭了,“不要不要砸他。你们为什么砸他?”

  朦胧的泪眼里她看见,长瀚捡起了地上的石子,殷勤的递给安责刚。

  安责刚接过她手中的石子,连忙一转头就“蹦蹦”的往里面使劲儿砸。

  听着那逼仄的厕所里面的不断传出的“咚咚”声,安峦的心难受的很。

  等等,她好像还听见了不一样的声音,那是一种“沉闷”的声音。

  安峦立刻从地上弹跳起来,她慌极了,她大声的吼,红着一双眼,“我不让你们打他,你们就不能打他。”她将身体扑上去,狠狠的压上安责刚的身体。

  “滚开。我就砸他谁让他让老子丢了面子的。”安责刚弾身旋转,要把身上拼了命死压着他的安峦甩掉。

  “你打他我就打你。”安峦咬着牙狠狠的说。她的拳头紧紧的握着。

  “哈哈哈!好,来啊你打啊。”

  尽管安峦箍住了他的手,但是安责刚的力道很大仍可以活动,他费力的带着她的手砸向厕所里面。

  晴朗的空中回荡着安峦惊天动地的哭声。

  “他,他的耳朵边被你砸出血了。”安小庆惊慌的说。

  “你说什么啊,分明是你砸的。不怪我。”安责刚生气的暴吼。

  突然从厕所里冲出一个人,狂追着他们打。

  安峦傻愣愣的看着他。

  那个男孩正是黄头发的男孩,他竟然冲出来了气势汹汹的追着他们打。

  半个小时后,安峦唯唯诺诺的来到哑巴家门前。

  奶奶坐在哑巴家堂屋门前,穿纫着扫帚。

  哑巴妈坐在她的里面,她的腿上坐着那个男孩。

  扫帚掉在了她的右脚尖边上。

  她正在给男孩上着碘酒,“也不知道他这耳朵边的伤是那个龟孙子弄的。我问他他也不吭声。你说他是不是一个哑巴啊,唉~!我一生难道就跟哑巴结缘了吗?”

  哑巴妈皱着眉。

  “不是的,你别瞎想哈。”

  “要是不是的我按他伤口这么疼,他怎么连叫都不叫一声?”

  奶奶一听吓了一跳,连忙跨过去挥掉她的手。

  只见男孩的鲜血正在迅速的淌在衣服上,那样的刺眼。

  “你疯了吗?阿凤她妈。”

  安峦连忙推门进来,伤心的叫了一声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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