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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死了都要爱

第二十一章:送别爷爷和柳知业

光明死了都要爱 安峦 3135 2019-09-12 08:17:25

  一片安静之中身边的柳知业开了口。

  他转过头熠熠生辉的看着她。

  安峦直直的看着夜空,眼睛映着满天的星光。

  她咧着嘴灿烂的笑了,话语里满是开心,“当然了我们会是永远的朋友,而且还是永远的好朋友。”

  “还有我,我们三个是永远的好朋友。好吗?”姐姐转身看着柳知业。

  柳知业不出声把手肘枕在脑后看着天空,满天的星星也全部映在了他的眼中。

  一向爱迎合的安峦竟然也不想出声了,她也学着柳知业把手肘枕在脑后看星星。

  姐姐默默的转过头。

  她起身走进了堂屋。

  安峦和柳知业同时转头看着彼此,彼此的眼睛都是星光,不知道谁映照谁的。

  黑夜里他们咧着白晃晃的牙笑了。

  他们呵呵呵的笑声,混在一起,是一首再好听不过的歌。

  “给,我们三个每人一个五仁月饼。”

  五仁月饼的香气被风卷进鼻息。

  他们三人躺在驾车上边吃边看着星空,边吃边说着话。

  他们的声音是细碎的,彼此都很默契,像是怕惊扰了这美丽而浩瀚的夜景。

  厨房里妈妈正在炒鸡肉,发出“嘶啦嘶啦”的声音。

  爷爷来了,妈妈赶紧逮了家里最大最肥的鸡给爷爷杀着吃。

  爷爷看见妈妈正在逮鸡了赶紧跑过去拦住妈妈,皱着眉非不让妈妈为他杀鸡。

  妈妈走一步爷爷拦一步,最后爷爷皱着眉说,“你要是再杀鸡我就走了。你太客气了。拿我当外人我还留下来干么呢?”

  “好好好!我不给你杀鸡了。今天晚上我们和稀饭吃好吗?”

  这样爷爷才肯离开。

  不然就一直警惕着妈妈怕她杀鸡给他吃。

  妈妈把安峦叫到厨房里,让安峦带着爷爷到南地里看看,把爷爷支开她要给爷爷杀鸡吃,不然爷爷太客气了,总是不肯。

  安峦转头领命,她心里满满的感激,感激妈妈对爷爷的好。

  爷爷回来后妈妈正在蜕鸡毛,妈妈对着他笑,转头安峦也对着爷爷笑,爷爷一下子就明白了,皱着眉责怪的看着安峦。

  安峦看着厨房里的炊烟滚滚,心里满满的都是对妈妈的感激。

  突然的安峦竟觉得妈妈是如此的美丽。

  她对妈妈的感觉多了一层陌生的亲近,这种亲近来的太突然让安峦心慌也让安峦心喜。

  爷爷从堂屋里走出来,站在厨房门口,“我去到南地看粮食去。”爷爷手里拿着个矿灯。

  “哎,等吃过饭再去看粮食啊,这么急干么?”

  “现在的坏人多,我们村里的人就是因为晚上没去看粮食,结果堆在地里的粮食全部被小偷偷走了。不行,我现在就去看看去,我不放心。”爷爷说着就把矿灯照在了门外,他沿着灯光走。

  “可是马上就炒好了,何不吃过饭再去看粮食呢,吃过饭再去看粮食,粮食总不会再这会儿被偷走吧。”

  爷爷已经一股脑的走到了门口——安峦的爷爷就是这样的固执。

  安峦看着爷爷的背影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柳知业起身,“我去陪着爷爷去。”说着他就追在爷爷的身后。

  安峦看着他们离开的地方,“姐我也去陪着我爷爷去。”

  “好,我跟着你们一起去。”姐姐拉起安峦的手。

  厨房里妈妈的大嗓门喊了过来,“你们别走,你们别先走啊,等给这鸡肉炒好,你们带着馒头带着鸡肉给你们爷爷送过去。”

  “好!”姐姐高兴又响亮的回答。

  “好。”安峦失落的回答,她很想现在就跟爷爷在一起,一刻她都不耐见不到爷爷的时间。

  夜里夜很深,寂静中总是听见蚂蚱在绿草里跳动的声音,还有蛐蛐的叫声,还有岸边草丛里的青蛙跳进水里的声音。

  安峦和姐姐拿着矿灯行走在这夜色里,姐姐的手里端着一铁碗的鸡肉,鸡肉上面放着两个馒头。

  安峦的手里端着一个大白瓷碗,大白瓷碗里装着的都是白花花的馒头。

  姐姐停了下来,把铁碗上的馒头拿在手中,露出一块块的面包鸡,吞咽着口水说,“峦峦我好饿,中午我没吃饱。晚上做饭还这么晚,咱妈炒的面包鸡真香,我真想捏一两个吃。”

  “那你捏吧。”

  姐姐已经低头捡着碗里的鸡肉,然后她捏起一块就津津有味儿的吃了起来。

  吃完她又捏一块。

  “峦峦你想吃吗?”

  “想。”

  “我给你捏一块。”姐姐说着就捡起一块,填进安峦嘴里。

  安峦不习惯别人喂着吃,自己捂着到嘴边的鸡肉,把它拿在手里津津有味儿的吃。

  “咱妈对爷爷真好,没让咱们先吃就直接让咱们把鸡肉端了过来,咱妈几乎把鸡肉都盛给爷爷吃了,只留了一点给咱们吃。”姐姐有些失落的说。

  安峦听了有些不舒服,噘着嘴,蹙着眉道:“我爷爷也很好啊,今天我爷爷帮咱妈干了多少活。她们是相互好。”

  “好,好,好。”姐姐无语。

  安峦看见两个人影一大一小坐在一起背对着他们在谈天。

  她清楚的知道那坐在地里的两个人是爷爷和柳知业。

  春风吹来,这种感觉是多么的美好!带着点高兴带着点伤感。可能这就是感动和感激吧。

  “爷我们给你们送饭过来了。”姐姐一边走近一边笑着说。

  “爷我们给你送饭过来了。”安峦跟在姐姐后面也是笑着说。

  爷爷接过安峦手里的一碗馒头,转头对着姐姐说,“你们拿这么多的馒头干么?我们两个人怎么也吃不完啊。你手里的馒头带过去。”

  “爷爷我手里端着的不光是馒头,底下都是面包鸡。”

  “你把馒头拿过去我看看。”

  安峦走过去把姐姐铁碗上的馒头拿走,里面都是面包鸡了。

  爷爷一皱眉,“哎呀,你妈真客气。把一个鸡的鸡肉都盛给我了吧。我不吃我不喜欢吃,拿给你们小孩子吃。”

  “爷你尽管放心吃吧,俺妈杀的那个鸡大,她给你盛了一碗也给我们盛了一碗。”

  安峦直点头。

  “我不吃,你们拿回去吃吧,我老了吃这夹牙。还是你们拿回去吃吧,我不喜欢吃哈,拿回去你们吃哈。”爷爷说。

  安峦皱着眉,她心知这个让她心疼的爷爷就是这样,在别人家里总是那么的客气。

  “对了,峦峦你把碗留给我。”爷爷伸着筷子夹向铁碗里的面包鸡,“我夹一些鸡肉给这个孩子吃。”

  柳知业坐在凉席上看着远方。

  回来的时候姐姐仍端着满满的面包鸡回来,在路上她感慨道:“你爷真客气。我知道他是不舍得吃留给咱们小孩子吃。”

  安峦难受的说,“我爷就是这样,他在我姑们哪儿,在小叔哪儿都是这样,总是夹很少的菜。饭也吃得少。他跟我姑我小叔都客气。只要不是在自己家他都吃的少。”

  第二天早上吃过饭,爷爷就和柳知业挥手走了。

  安峦送他们,送他们无论多长的路安峦都觉得短。

  她好想好想跟着他们一起走啊!如果能和他们同行回家该有多好!

  看着爷爷变得老去的背,变得疲惫的背,安峦觉得不可能了,她不想给爷爷添麻烦了。

  送他们到学校门口的时候爷爷终于说,“回去吧,你已经送的很远了。回去要听话,要知道干活,要知道学习,要知道多穿衣服,省得冻伤感冒了。峦峦啊你千万不能怕人不敢多吃东西。”最后爷爷珍重的嘱咐。

  ——以后的每一个漂流的日子里,爷爷总对安峦说,“峦峦啊你千万不能怕人要多吃东西。”

  安峦的眼睛含泪她赶紧将眼睛瞥向一边,她假装挠痒,遮住爷爷的眼睛,在臂弯下痛苦的忍着眼泪。

  然后安峦用活跃的声音说:“知道了,谁怕人啊,我才不怕人,我……”安峦一边说话一边开心的东张西望,其实她是不想让爷爷看见她的眼。

  爷爷走了,柳知业走了,他们离安峦越来越远。

  看着柳知业和爷爷走在一起的背影,安峦的眼眶泛泪,她多么希望和爷爷走在一起的是她啊!

  “回去吧别送了!”爷爷回过头喊。

  安峦咧着整齐的牙,白晃晃的眼对着爷爷笑着。阳光还把她笑的灿烂的牙照的反着光。

  只是这光为什么和她眼睛里的光这么的不一样。

  爷爷又走了十步远又回头,对着安静看着她的安峦喊:“回去吧别送了!”

  安峦眼睛里的泪又凝聚了一层又一层。

  她笑着,咧着嘴笑的好活跃好开心。

  “峦峦别送了,你放心不久我会过来看你的。”一直转头看着她的柳知业喊道。

  最后爷爷每走一步,或者两步总是回头对安峦喊,回去吧别送了。

  直到他们消失在安峦的视线里——可是他们真的消失了吗,安峦为什么还能看到爷爷回头向她喊,回去吧别送了。她的耳边为什么还一遍遍回荡着爷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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