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梵尝试起身，但他腰一用力头便觉得剧痛，左边肩膀也有奇怪的疼痛感，像是被什么狠狠地劈了一下。
无奈，他只能躺在地上缓缓，看着空白的天花板，想着刚才做的如此真实的噩梦。当然，他相信在列车的前一段是真实的，应该是在经过剑门的阶段中出了问题。
“楚泉？”他在心中尝试性地叫一声。
“我在。”楚泉的情绪比陈梵消沉多了，也不知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你知道我们发生了什么事吗？”他好奇地问道，在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呼叫楚泉没有应答，想来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也被一双手掐脖子了？”
“我倒宁可是那样，不过我还真的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回过神来只觉得头很痛。”提到这里的时候楚泉显得更加消沉，楚泉想到他或许是在刚才的事件中经历了什么伤心事，但他也不好多问――现在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这样看来我们应该是分别碰见了不同的事情。”陈梵总结道，“按照正常的设定，我们应该是遭受了精神层面的攻击。”
“你看到了什么？”楚泉问道，想来他也总结出了相同的结果，但看到陈梵的状态不错，估计也不是什么惨痛的遭遇。
“你知道恐怖游戏的圣经是什么吗？”陈梵饶了一波圈子，用问题来回答问题。
尽管接触时间不算长，楚泉也对这个人的话唠人设了然于胸，吐槽的心思都免了，坐好了自己捧哏的位置，“是什么？”
“只要能打的，都不恐怖。”陈梵带着一抹炫耀腔讲道，“任何能打的恐怖的东西，都不能算是恐怖的东西。只要我操作起来，就算是怪物也不过是随便揍的肉包。”
楚泉尝试着整理合适的语言，但随即直接放弃，“我没怎么玩过你讲的那种游戏，所以应该体会不到你描述的那种感觉。不过，我也能大致地猜到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陈梵不管楚泉能不能看到，摆出一份深有体悟的表情，意味深长地点点头，接着他尝试缓缓撑起身子，慢慢适应疼痛感，才终于从地上爬起来，想着的却是原来这个世界也有游戏，有空一定要试一下。
“这里究竟是哪里呢……”陈梵尝试像玩游戏般地在房间中寻找线索，如果把列车那段作为序章开始理解的话，这时他们应该是进入了第一章的剧情。
多年的游戏经验洗礼了陈梵做事时首要思考的逻辑，他还仿佛看见了身前弹出一个带科幻色彩的蓝色半透明框，里面用加粗的正楷字体写着“弄清楚现在的情况”。
“真就当游戏玩呗。”或许是他心声被楚泉听到了，后者开启了一针见血的吐槽模式。
“没办法，”陈梵环顾了一圈几平米大的房间，却发现房间中连张床都没有，他此时正站在房间中唯一有物品――一张地毯上，“这是我最熟悉的一种模式了，请给这位无知的肥宅一个退路，拜托了。”
“再怎么看，这房间都跟遭了贼一样，贴切地说明了家徒四壁这个词。”见陈梵环顾了五六次房间，楚泉终于忍不住说道，“而且我们不是来这里旅游的，要不然换我主操控一下身体？”
“不用，”正说着的时候陈梵拐进了角落的浴室，所幸浴室的各样设备还是完善的，但他想洗个澡的时候，却意识到一个最为重要却又一直被忽视的问题，“我的行李呢？”
楚泉显然也是刚想起来，但作为原住民的他当然要表现得淡然从容一些，于是便理直气壮地说道：“是谁主操控身体弄丢了行李，心里总会还是要有数的。”
“这个时候不是讨论谁的责任的问题吧，最重要的还是先把行李找到。”陈梵听得哭笑不得，挤出些浴室自带的洗发水闻了闻，确认没有异味才抹到头上，低头洗了起来，轻声嘀咕，“况且严格来说你起辅助作用，你不也没有尽职尽责，要给异乡人多点宽容与爱嘛。”
楚泉正准备回嘴，陈梵赶紧转移话题，直指核心，“你就说你是来这个什么剑之州是来干嘛的吧。”
“我来学习的。”楚泉毫不犹豫便回答道。
“读书？照咱们这年纪，该是大学生了吧？你什么专业的？”陈梵大咧咧地套近乎，“说不定你还得叫我一声师兄，毕竟我可是读到大三的老狗了。”
“我不是狗，是人。而且，师兄这个东西也不可以乱叫。”楚泉抓着自己能听懂的两个关键词作了回复，其他的一概无视。
“这么说，你是过来报到的了？”陈梵继续问道，他总得弄清楚他们现在暂时的大目标不是。
“我其实……”
楚泉否认，刚准备说什么，门外就想起叩叩叩的敲门声，陈梵分明记得门看起来是复合金属做的，为什么敲击的声音听起来倒像是木头？况且，高铁都能在水面上走路了，你们不会连门铃都还没发明吧？
陈梵尝试再退一步，假设这是屋子的主人穷，装不起，这样也可以为什么房中家徒四壁。这个解释倒也合理（合理个屁），想通之后陈梵不顾楚泉劝阻，挂着满头的泡沫欣然就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闻练达，列车上坐他旁边的女孩。陈梵对她的印象停留在眼睛回复高光的那一刻，此时看到她神采奕奕，不由有些感动，或许是因为洗发水不小心流过了眼睛，此时有些发涩。
“我……”陈梵和闻练达对视了几秒钟，觉得优先开口更加有绅士风度，但他嘴巴张开，只发出了一个字节就断了。
闻练达塞了一块面包到他嘴里，硬硬的，还有些温，应该是刚拉出炉不久。接着，门被当着他的面，嘭的一声关上。
“怎么回事嘛这人。”陈梵用塞着面包的嘴嘟哝道，除了楚泉没人能听懂他究竟说了什么。
“你的形象吓到了人家吧，毕竟一开门看到的就是你满头泡沫。”楚泉忍住笑意，尽力保持平静地说道，虽然外边是他的身体，但他还是觉得喜感十足。
“那如果我洗澡了，洗到一半还只能围条浴巾出来呢，我能说我委屈吗？”陈梵用嘴巴呜呜，“谁叫她没挑好敲门的时机，总不能不理她吧。话说她来干什么的。”
“你看看你右手边，那应该是早餐和我们的行李。”
陈梵为了不让头顶的泡沫掉下来，以一种奇怪的方式扭腰斜眼看下去，才终于看清楚了下方的东西，正是大大的行李箱和放在行李箱上方，用托盘乘着的另外一块面包和一杯牛奶。
“奥，你居然能看见，厉害。我都没注意到。”陈梵呜呜着张嘴将面包放回了托盘，赶紧跑进浴室洗干净头上的泡沫，然后转身狼吞虎咽地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