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白剑心人挺不错的，多亏了他刚才的发言，否则指不定后面能处理得这么利落呢。”出了钟楼，楚泉的声音在他心里响起。
因为刚出来，陈梵有些不适应外边刺眼的阳光，抬起右手在额上平放当遮阳棚，“真正控制场面的不是白剑心，是校长，他才是真正的高段位玩家。”
“为什么？”楚泉不解，在他看来这位校长连做个决定都要开投票，实际上根本没有足够管控局面的权力。
陈梵显然也明白楚泉的想法，随口解释道：“有时候掌控局面的并不会是权力的拥有者，换句话讲，权力的中心很多时候不会是控制的中心，因为那是所有人都盯着的地方。”
“也就是说，分散权力是为了分离重心？”楚泉很快就接到了陈梵的点。
“没错，白剑心看起来推进了节奏，我担心的是这件事也被那位校长考虑到了。”
“那我们岂不是要认真提防这校长？”
“不，”陈梵回头看了一眼钟楼，“要提防的是刚才我们见到的所有人，甚至包括了没有列席的空位上的人。”
“这……”楚泉显然觉得这样很离谱，可能到时候事情没解决，自己反而先患一个迫害幻想症什么的。
“不要觉得我多疑，很多时候都是这样的，你永远猜不透你最后要面对的敌人究竟是谁，茫然信任很有可能把自己置入危险之中。况且，你知道多角博弈的本质是什么吗？”
“什么？”楚泉听得茫然，因为“博弈论”本身对他而言就是一个很是陌生的名词。
“博弈的本质是目的，不论是怎样的人，不同的人与人之间都是存在区别的。每个人的行为模式都被不同的目的所驱使，每个人的目的不同，导致了他们的行为驱动不同，而这错综复杂加起来，就成了多方博弈……”陈梵张口说着自己当初学多人围棋的心得，殊不知楚泉听得只能是一脸茫然，根本不清楚他究竟在说什么。
终于，陈梵长篇大论讲累了，见楚泉没有什么反应，知道他和多数人一样根本听不懂，也懒得纠结了，给出了一个深入浅出的结论，“简而言之，我们开了新的大地图，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能在碧天呆下来了。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尽力去收集信息，没有信息的话就只会像个傻子一样任人摆布。”
“那我们要怎么收集消息？”楚泉问出了最为核心的问题，这就让陈梵想到了平时自己看电视剧或者动漫，大佬出场的时候用喜欢大手一挥让助手查清楚主角的的所有信息，接着助手就进行了一系列的行动，找到了许多几乎不会暴露的信息。
陈梵总是很好奇这个过程究竟是怎么完成的，但无奈这样的作品九成却都没有指明，让他感觉颇为遗憾。
“我们先去查清楚青鳞的这件事，至少得先查清楚这个。接着要查的就是墨凝渊这个人，关于他的所有信息一个都不可以错过――当然，我倒是不介意你直接告诉我。”
“你自己去查比较好，这样也可以间接证明了你对此事是真的一无所知。”楚泉保留了自己守口如瓶的尿性，能不透露信息就不透露信息，让陈梵有种自己是工具人的错觉。
“那么，我们至少得先弄清楚，要怎么走？”陈梵环顾四周，钟楼底下是一副全然陌生的景象，他倒是记住了来时的路要如何走，可他现在再回到校医室的意义不大，他得趁着钟楼中的人们还在商议的时候，尽可能在脱离控制的时候获得尽量多的情报。
但最大的问题摆在了面前，那就是他没有学校的地图，这也意味着他根本没有办法针对性地进行行动，剩下的选择就只有乱逛了。
这时，不知从哪里探出一只浑身雪白的猫头鹰，十分嚣张地落在了陈梵的肩膀上，让他感觉到十分奇怪。你说要学别人飞鸽传书吧，它脚上也没有绑着什么信件模样的东西。
况且你猫头鹰不是昼伏夜出的吗？麻烦尊重一下自己的生物钟，好歹让白班的人上啊。
猫头鹰可听不懂也听不到他的吐槽，用喙狠狠地戳了他的脸两下，陈梵吃痛，条件反射地抬手想要抓住猫头鹰，对方却拍打着翅膀给他脸扫了几巴掌，然后飞到了空中，一边扇翅膀一边看着它。
虽然猫头鹰应该是摆不了什么复杂的表情的，但陈梵左看右看总觉得它是在耀武扬威，毫不留情地嘲讽，转成话就是“打我啊笨”。
“所以你这是让我跟着的意思？”陈梵气愤，可他还真的没有什么办法对付白色猫头鹰，心中寻思着等下找机会一定要抓住他拔毛，让它知道整蛊自己的下场。
猫头鹰没有回复，转身离去，但时不时会停下来盘旋一圈，久读小说的陈梵用脚想都知道这是在给他指路。问题就是这猫头鹰实在气人，一路上有意无意地对陈梵做各种小动作，可无奈它又非常灵活，精巧地避开了陈梵所有可能用来抓住它的机会。
最后，这斗争自然是以陈梵投降告终，但他心中想着什么时候肯定要把今天的场子找回来，同时寻思凭什么都高科技时代了居然还有人用这种落后而低效的办法，真的是太麻烦了。
白色猫头鹰带着他七拐八扭，在校园中各处穿行，虽然阳光正好，可偏偏校内就是不见人影，好似这学校空荡得只有他一个活人般。
最终他还是在指引下到达了目的地，而他已然身在一片密林之中，植物繁盛到陈梵都怀疑自己闯入了某片热带雨林，他也在这里见到了数不清的熟悉的不熟悉的生物。
“辛苦你了，零。”纯白猫头鹰终于降落，踩到了某个身影的肩膀上。
对方倒也不是别人，短发女孩转身，陈梵便看到了熟悉的模样――闻练达。
“你把青鳞交出去的？”陈梵试探性问道。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