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梵探手,在与磐石碰上的瞬间用力的方向一转,接着身子也借着这道力悬起来。因为支点是磐石,所以只要陈梵用足力气,便跃到了磐石的上方,以磐石上方的平行线为轴旋转了几周,惊险地掠过磐石。
但也是因为这样陈梵落地的时候很轻松便调好了位置,磐石却还因为后劲继续扫过,就算是吴子歌也来不及一下子将它调整回来。
借着这个机会陈梵一跃而出,学着楚泉上次的模样反手执剑,像是握着一柄被离谱地加长了的匕首。
吴子歌也不优柔寡断,双手一松就任由磐石飞了出去,架起双拳打算以此来与陈梵近身格斗。
事实证明他的这个决策的确没有问题,因为陈梵对剑技并不熟悉的缘故,来回之间吴子歌凭着一双铁护手反而是占了上风。当然,陈梵的打算也并不是凭着剑技抓着这个机会取胜,而是攻防之间有节奏的按照某种特定的模式进攻。
到现在,所有的东西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需要他谨慎行事,对方没有不上套的道理。
不过他也不着急,任由自己在一来一回之间落得下风,吴子歌由一开始的被动转换到了现今的主动,身间像是打起了鼓,气势随着鼓声在节节攀升。他架开的陈梵的新一轮劈击,按照原本的节奏陈梵下一招应该是刺击,但这种情况下陈梵根本来不及重新调整剑的轨道。
吴子歌旋身略侧便挥来一拳,大有破灭万敌的味道。
陈梵似乎是早已料到了这一拳――或者说他前面所有的准备都应该是为了等这一拳,他早在拳头挥出之前就移低了重心,在拳头挥出的时候就已经侧过了头,吴子歌的这一拳便直接空了。
但这不算完,既然是陈梵精心挖下的陷阱,倒是可以闪烁好戏现在才真正地开始。又或者说,决定胜负的一环已经出现了。
陈梵将剑平行吴子歌的手,双手便已经环上了吴子歌挥出来的右臂,接着像猴子攀树一般曲腿,将身体的重量挂在手上的同时腰曲用力,双腿瞬间缠上了吴子歌的手臂。
他借着自己的体重旋转,吴子歌的手臂也被动地转动,这导致吴子歌一时吃痛不能立即用力甩开陈梵。而当他用上左手来帮忙的时候,陈梵的目标则不再是吴子歌的右手,而是以吴子歌的左手作为借力的支点一旋便锁住了吴子歌的脖子,看架势是打算将刚才的攻击再作用到脖子上。
既然不是生死决战,陈梵当然不会真的下死手,但就算陈梵有所放松,吴子歌吃完这招估计也不会好受。不过吴子歌不可能任由他再一次放出相同的招数,头被夹住的同时身子已经扎好了马步,随时可以配合旋转并借机压制陈梵将他按到地面上。
可惜的是,他已经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因为铁剑如死神的镰刀,静静地架到了他的脖子上,宣告着他的失败。
这场对决胜负已分。
“这……”众人面面相觑,原本多数不怎么看好陈梵的人都陷入了沉默,只能随着支持列缺一起鼓掌,表示对两人的尊重。
“白老师,你怎么看这场比赛?”一位学生好奇地问道,声音不大,但场间的人还是在掌声中捕捉到了它。
白老师?莫不是白剑心?
众人齐刷刷地看过去,果然见到了一如既往一袭白衣的白剑心,他看起来斯斯文文,但大家都明白打起架来他不会输给谁。
“吴子歌对自己的理解到位了,但没有一个对对手针对性的考虑,而且对战斗的熟悉程度也比不上陈梵。总的来说,他是输在了经验上。”白剑心简单地给了句点评,场间的人却无不觉得这就是这场输赢的关键,毕竟多数人都是从一开始就看着两人的比试,当然也看出了吴子歌体能在各项指标上应该都是要高于陈梵的,按照白剑心的解释来理解,瞬间就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列缺,你怎么看?”白剑心问向列缺道,众人一时都没想明白他为什么要特地地问列缺。
“我觉得一般般啊,赢是肯定能赢的,但吴子歌比我想得要厉害不少嘛。”列缺装模作样地回答道,这时候才有人想起来,列缺第三场打的就是吴子歌的第二场,吴子歌凭借着强大的体格和磐石的不导电,和他来了一场大战。
说明白点,就是列缺赢得没有陈梵这么轻松,偏偏陈梵用的招式他是愿学就会的那种。要问他这时候尴尬不尴尬,那当然是尴尬的,可尴尬当然不能表露出来,不然就会让自己更加尴尬,与其这样,倒还不如让场间的其他人去尴尬。
众人听了他这话,都说同学你的面子也忒厚了,这样的掰扯也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感情你那天打得场间全是静电都是大家了幻觉了不成?
陈梵此时刚从吴子歌身上下来,后者虽然输了却没有任何的不满,反而是对着他严肃地点点头,倒像是他输了吴子歌在安慰他一般。
他也没听懂场间对话的趣点在哪,所以众人表情诡异的时候他反而显得有些不解。但他并来不及说什么,因为白剑心走到了他的面前。
“校方的决定出来了。”他的声音不高,所以周围的人都没能听见,而唯一能听见的吴子歌听了这话自觉离开,给了陈梵一个“之后我再找你”的眼神,好似两人是铁哥们,可陈梵总怀疑是自己被盯上了,以后怕是少不了和吴子歌的各种交流了。
不交流?那他一千积分还要不要了?
“怎么样?”陈梵尽力表现得平静,好让白剑心发觉自己像是在担心,而实际上陈梵的内心平淡如水,反而是没有控制身体的楚泉从被窝里起来认真地听着。
“这里不方便说,”白剑心看向列缺的房子,“不过至少在我看来,这对你来说应该是个不错的消息。”
不错是什么意思,一般的台词不是都喜欢说“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这种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