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铁门缓缓打开,弱水手拿着一个包走了出来。
“以后好好做人,小姑娘家的别在进来遭罪了。”淡淡的语气,狱员低着头例行公事地说道。
“嗯,我会的,会好好做人的。”弱水抬起头望着灰蒙蒙的天说道,清凉的秋风撩起她单薄的衣服。
狱员听到回应后有那么一瞬的失楞,他抬起头看着前面瘦弱的女孩。
长期的囚禁和清苦的生活让她整个人瘦的脱相,仰着的小脸就像透明的一般,乌黑的长发微微散落,嘴唇没有任何血色,唯有那双眼睛却亮的摄人。
遭罪啊,他摇了摇头关上门。
弱水深呼了一口气,看着空空如也的大门口,大概没有一个人记得她今天出来吧,也是可悲,活了十几年连个真心待自己的人都没有。
一年而已,但却好像在里面渡过了一生的错觉一般。
“砰。”铁门内传来熟悉的声音,这个曾经让她战战兢兢的声音,连睡觉都是噩梦连连,但现在她神色淡然,没有回头地往前走。
马路两旁落满了叶子,两旁的梧桐树只挂着几片叶子在风中摇摆着,这条路平常人烟稀少,弱水脚踩在枯萎的叶子上,发出沙沙的声音,一个转角,却发现眼前一堆叽叽喳喳兴奋的人群。
这……
弱水停驻,顺着那一堆人的视线看向马路的另一边,黑色的豪车排列成一对,缓缓驶出云市马场,谁能想到云市的马场就位于云市监狱的另一旁呢。
一边是权势富贵,另一边是肮脏低下。
“哇,看,是陆家公子!”随着一声短促的尖叫,围观的人纷纷掏出手机,弱水脸色更加苍白,她嘴唇有些微颤,眼神却很空洞,陆家公子陆家公子,呵,她嘲讽地勾唇看向车内。
刀削般的面孔,精致高贵的凤眸,微光中,那一双琥珀色的眸子似琉璃般夺目,深邃的眉目在半昏暗中投出一小片阴影,完美的侧脸投在车窗上。
这便是云国陆家大院的陆家公子,高傲矜贵,不可触及。
弱水瘦弱的身子就像挂在树枝上坠坠欲落的叶子,周围的一切都像摆设,她眸子紧紧盯着车内的人,眼眸处复杂而抑制不住地迸射出丝丝的恨意。
就是这个人,这个她心心念念却最终亲手将自己送进监狱的人。
“诶!你让一下!”弱水的肩膀被一个着急拍照的人撞了一下,强劲的力量,使得她整个身子猝不及防地往马路趴去,细嫩的手掌传来皮肉破开的痛,耳边传来尖锐的汽笛声。
人群一片慌乱,陆墨刚刚闭上眼睛假寐,此刻也睁开眼睛,他看着前面的场景,“怎么回事?”
低沉醇厚的声音,却丝毫没有任何人情味。
“陆爷,一个女孩突然从马路旁倒了出来,正在处理。”特助林峰小声汇报,“很快就好。”他小心翼翼地补充,看向马路中间,车已经停了下来。
弱水忍着痛站了起来,她低下头,随意地拍了拍单薄破旧的衣服。
动作傲慢而洒脱,尽管一身旧衣,却也一身傲气。
抬眸的一瞬间,她对上陆墨的眼睛,灰蒙蒙的天空下,她的眸子亮得摄人,却也散发着浓烈的恨意,就像一头林中小狼,倔强,狠厉,车笛声持续响着,弱水猛然收回视线往一旁走去。
车笛声停了下来,就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缓缓前驶。
陆墨视线看着女孩的动作,眸光微闪,只见女孩一瘸一拐往相反的方向走去,他闭上眼睛。
弱水走得很快,她掏出手机熟捻地摁下一串号码,交代完毕后她站在马路边。
那一边应该很热闹吧,弱水轻勾唇角,她伸出修长白皙的指尖擦了擦嘴角,样子邪魅的很。
但。
“我出来,你怎么可能心想事成呢,总要……吃点苦头不是。”
一辆白色奥迪适时地停在面前,弱水动作利索地坐了进去,“花前月下。”她轻声交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