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想去唐山看看

　　看到方成的人都能看出他的状态不太对。

　　熟稔（rěn）的人会关切的问他，不熟稔的自然是看看就罢了，没人喜欢多管闲事。

　　方成也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但是他没有办法，只能尽量想一些高兴的事情，调节好状态，以面对这一天的工作。

　　今天有一场大的戏份，不过是那种很简单的阅兵戏份，一众人穿着铠甲，手上端着长矛，立正站在广场。

　　李翔给他安排了一个好的位置，可以上镜的位置。

　　他的前面，是李易山饰演的林云飞。

　　而在点将台上，是黎光甫饰演的楚雄，点将出征凉国。

　　镜头转过，给到李易山，这个镜头可以看到方成的脸。

　　像这种简单的戏，于导一般都是怀着一种轻松的状态，镜头从一路走过，到了李易山，于导神色一凝，拿起小喇叭喊道：“停。”

　　所有人都怔住了。

　　这戏拍的好好的，怎么就停住了？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于导的身上，只见于导拿着小喇叭往李易山走去，大家又把目光落到李易山的身上。

　　难道，李易山演的不对？

　　李易山见于导直接过来，心里也有些犯怵，也不禁自己怀疑自己起来。

　　我出什么问题了吗？

　　“方成，你怎么回事？”于导在李易山面前停住，脸色不悦地问道。

　　方成？

　　这是谁？

　　哦，一瞬间，大家就想起这个跟组的群演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李易山的身后，只见方成笔直地站着，手里紧紧握着长矛，脸上却满是泪水。

　　这？

　　像这种戏，哪怕面无表情也没有什么问题的。

　　但，流泪是什么操作？

　　“你怎么了方成？”见他一脸的泪水，于导可以从他的神情上感受到一种悲拗，心肠一软，问道。

　　方成胡乱抓着脸，发现怎么擦都擦拭不干的泪水，他明白，陷入的情绪再次感染了他。李翔这时候走上来，递过一包纸巾，方成道谢接过，边擦泪水边说道：

　　“对不起，于导，再来一次，我会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的。”

　　方成深深吸了一下鼻子。

　　于导也不知道方成咋地啦，但方成不说，谁也不好去问，万一涉及到别人隐私，搁谁身上都不好看，但他说到底还是看好方成的，不介意再给他一次机会，点头道：“好。”

　　“各就各位，再来一次。”

　　于导拿着小喇叭喊道。

　　重拍！

　　镜头再次给到李易山，于导又看到方成一脸的泪水。

　　“停！”

　　再次喊停，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个方成今天有问题，目光全部汇聚在方成的身上，方成并没有感受到这种目光，而是彻底沉浸在悲痛中，蹲在地上，无声抽泣。

　　于导看到这一幕，原本想爆出的芬芳之语也咽回肚子里，他招呼来李翔，说道：“李翔，带方成去医院看看。”

　　李翔走过来，扶起抽泣不止的方成，他能感受到方成的情绪，但…李翔带着方成离开剧组。

　　于导面色变了又变，扫视了一眼面面相觑的众人，拿起小喇叭说道：“再来一次。”

　　这种戏，少一个人也无妨。

　　多了方成，只是给他个露脸的机会，算是对他演技进步的提携。

　　只是……

　　“医生，他怎么样了？”

　　李翔看着换上蓝白条病服的方成，正怔怔地看着玻璃窗户，一动不动地发着呆，转头问旁边的医生。

　　“病人的精神状态有些不好，像陷入某种负面情绪中，难以自拔。病人近几日发生了什么事吗？”医生问道。

　　“他昨天状态还是很好的，非常正常。不过，下班后发生了什么就不知道了。”李翔回答。

　　方成这次打了大家一个措手不及，昨天还是好好地一个人，哪里会料得到今天就变成这样了？！

　　“这样啊，那你平时跟他多聊些高兴的事情。”医生说完，转身离开病房，以方成的状态，他一时间表示无能为力，毕竟，他不是精神科医生。

　　“方成，你怎么了？”李翔走过去，握住方成的手。

　　方成的手是温热的。

　　但方成没有回答李翔，他只是直愣愣地看着窗外，眼睛一眨不眨地，好像窗外有什么可以吸引到他的东西。

　　李翔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窗外除了冰冷的高楼，什么也没有。

　　“方成……？”他转头，就看见方成又流泪了。

　　对于方成，李翔也是无可奈何，现在唯一可以祈祷的，就是方成自己可以走出这种状态。帮他擦拭干净脸颊的泪水，李翔走出病房，给于导报告了方成的情况。

　　于导在电话里怔了怔，随即给李翔放了一天的带薪假，叫他看护下方成。

　　李翔给陈明也打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陈明气喘吁吁地跑来，怎么说，方成跟他关系也不错，“方成咋了？”陈明问李翔。

　　李翔靠着墙壁，努了努嘴。

　　陈明站在窗户下，透过窗户，看见病床上，方成佝偻着身子，双手抱住膝盖，微微昂起头，看着另一边的窗户。

　　整个人透露着一股子忧郁。

　　陈明走近来，来到方成的面前，挡住他的视线，扶着方成的肩膀，说道：“方成，我是你陈哥，你咋地啦？”

　　方成的瞳孔仿佛转动了一下，嘴巴张了张，却是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来。

　　看着方成干巴巴的嘴唇，陈明转头看着走进来的李翔，问道：“这……咋就这样了？”

　　“不知道，今天一见他，就感觉他心情不好，然后，拍戏的时候，总是流泪。他，不会失恋了吧？”李翔猜测道。

　　“去你的，啥事都能跟失恋扯到一块去。”陈明骂了一声。

　　“那我也不知道，我跟方成的认识，还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呢。”李翔无语说道。

　　“我也是刘来介绍来的，他在刘来那里干了好几年了。”陈明说道。

　　“那打电话问问刘来。”李翔提议。

　　“中。”陈明出去打电话，刘来这时候已经不在撇店了，他在深城拍都市剧，听了方成的情况，也是吃了一惊，陈明又问及方成的感情生活。

　　“这小子，没谈恋爱，他哪里有钱谈恋爱，据我所知，他每个月的工资大部分都寄回老家，只剩一点放在身上够吃喝的。”

　　这是刘来的原话。

　　得到这个答案，陈明回到病房。

　　“陈哥，李哥。”一声微弱的呼喊把正在讨论的陈明和李翔拉回到方成的身上。

　　“方成，你会说话啦，太好了！”陈明兴奋地说道。

　　“陈哥，李哥，我想去唐山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