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鈺将佝偻婆母子葬于槐花谷,然后身背包着父亲尸骨的包袱,走在山腰间蜿蜒的公路上,他要把父亲带回家与母亲膑骨。
走了近三小时后,他看到有一位中年农民开着拖拉机驶来,他站在路边招了招手,拖拉机停在了身边,他上前问道:“大叔,能捎我一程吗?”
这位农民道:“你有钱吗?”
铭鈺摇了摇头,这位农民二话不说开着拖拉机走了,铭鈺只好继续步行。
行至傍晚时分,一辆越野车停在铭鈺身边,开车的是一位光头大汉。副驾驶座上一位平头短发手持手机的人探出头来,眼睛贼溜溜的上下打量铭鈺,目光又着重盯着铭鈺的胸部看了看然后问道:
“捎你走一道?”
“谢谢!”已很疲累的铭鈺看出此人存心不良,但还是无所畏惧的上了车。
“你去哪?”车开后平头才问道。
“去山东,”铭鈺答道。
“那还挺远呢,你来蒲县做啥来了”平头又问。
“找人!”铭鈺又答。
“找什么人啊?找到了吗?”平头追问。
铭鈺没再回答。
当车途经一山间树林时光头大汉把车开进树林停下,然后平头对铭鈺道:
“你先下车,办点事。”
铭鈺从车上下来,光头大汉和平头站在他面前,光头大汉粗鲁的说道:
“早就看出你是个小**,还穿着男人衣服冒充小男孩!让我俩爽爽,也算是没白送你一道,怎么样啊小妞?”平头色眼淫魅,说完竟用手向铭鈺胸部抓来。
铭鈺闪身躲过,用眼一盯旁边的光头大汉,暗中肖铭开始摄魂。那光头大汉浑身打个冷战,竟用左手一把揪住平头衣领,右手一记重拳,打的平头口鼻冒血仰翻在地。
那平头躺在地上指着光头骂道:“你他妈神经了?!怎么敢打你大哥,不想干了是吧!”
光头上前冲着平头的肚子又是一脚,踢的平头在地上打滚。
光头在肖铭的控制下回到驾驶座,机械的开着车,载着铭鈺继续在山路上前行。
天已经黑了下来,车途径一个小山村,路上站着一群手持铁锨棍棒的山民堵住了去路,车只好停了下来。
光头大汉刚一下车,为首的一位山民指着他骂道:
“狗日的,尹老板刚打电话来,说你把他打了,你是保镖司机怎么能打老板?
说完一棍子打在光头肩上。那光头竟不觉得疼,反而一拳把对方打的一个趔趄,此时那一群人一拥而上,光头大汉瞬间被众人打倒在地。
铭鈺见状下车,面对众人问:“你们为什么要听那个尹老板的?”
一位穿戴略显整洁拿着手机的山民上下打量了一番铭鈺:“知道吗假小子,我们这个村私挖的煤都靠人家尹老板拉出去卖,人家有路子。谁能让我们挣钱我们就听谁的!”
“尹老板是坏人,你们也要听他的?”铭鈺还想讲道理。
“啥好人坏人,山西私下倒煤的有好人吗?好人能有这本事吗?你懂个屁!”这人说话越来越粗鄙。
铭鈺见和这些人无话可说,便要上车开走,不料却被众人拦住,还是那个持手机的家伙上前道:“你不能走,尹老板电话里说了,要先把你留下,等他来了再说。”
“你们有权利扣留我吗?”铭鈺这时有些愤怒!
“少废话,尹老板不来你别想走!”这家伙边说边从车上拔下了车钥匙。
铭鈺实在不想跟这些山民计较,无奈只好打算步行离开,转身刚要走,那家伙竟从后面一把拽住了包着尸骨的包袱,这使铭鈺忍无可忍!
他回身用力一推,这家伙噗通坐到地上,周围的村民见状,正要上前揪住铭鈺,肖铭迅速摄住其中一位手持铁锹的山民的魂,这山民发疯似的抡起铁锹朝众人一阵乱拍,打的众人纷纷躲闪,铭鈺趁乱顺着山路跑了。
铭鈺之所以跑,是因为不想给山民带来更多伤害。但他没跑出多远,后面就有一辆轿车追了过来。
车停在铭鈺身前,车上下来四人,全部手持电棍,其中一个竟还是受伤的那个平头尹老板!看来是尹老板被打之后另找人追来。
“假小子,往哪跑!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尹老板说完抡起电棍朝铭鈺打来。
铭鈺晃身躲过,却被另一人从后面抱住,尹老板电棍直捅过来,铭鈺向下一蹲,电棍正好捅到后面那人的胸口,那人“啊――”的一声被捅的滚下了山坡!
另两人吃惊之下连喊“出人命了、出人命了,”然后吓得撒腿就跑。
现在面前只站着被吓得浑身哆嗦的尹老板,铭鈺怒道:“滚吧,去找人来救滚下山去的人吧,或许他还没死!”
铭鈺正好驾驶尹老板他们开来轿车离开!
铭鈺驾车很快出了山路,又开了许久直到天亮,进入山东菏泽地界时车没油了,铭鈺只好下车步行,好在距离家乡已不太远。
铭鈺又徒步行走了几十里才于中午时分赶到黄河岸边的老家。
黄河浊水依然滚流,河滩上原来自家的土坯房却已然不见,更不知姐姐们身在何处。
离家快十年了,凭借幼时的记忆,铭鈺总算找到了母亲那覆满杂草的孤坟。
他找来四根木棍和一张破席子,搭起一个棚子用于罩住坟头。这样做是为了挖母亲遗骨时避免遗骨被正午阳光直射。
他用手拔去杂草,用手扒开坟土,母亲的白骨一点点露了出来!手触母亲的白骨铭鈺浑身战栗,伤心欲绝,忍不住伏地恸哭!
“妈妈――,妈妈――!爸爸死在了山西的煤窑里,我把爸爸找回来了!您总算是和爸爸团聚了!”
“妈妈――,妈妈――!您走以后,我的三个姐姐都让人贩子给卖了!”
“爸爸――,妈妈――!您们看看我吧,我长大了!”
“爸爸――,妈妈――!我一定要把三个姐姐都找回来!”
“爸爸――,妈妈――!”
……
哭的昏天黑地!
不知什么时候,铭鈺四周站了很多乡亲,有的跟着他的抹泪,有的好奇的看着他。
铭鈺用袖口擦去泪水,把父亲的尸骨与母亲的尸骨并排放到一起,用包袱布盖在父母身上,然后用手一捧土一捧土的把父母埋好。
坟头圆好后,铭鈺跪在坟前,磕了三个响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