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的华尔街,富豪的大厦丛林挡住了外面的清风,遮蔽了直射的阳光。狭窄的街道上,不同国家和人种的游客操着各种语言熙熙攘攘。
铭鈺不仅戴着墨镜,还戴着口罩,在这条世界最著名的街道上,她幻想能巧遇二姐,因此目光多是扫掠涌动的人脸。
前面有一群人,围着一座已有包浆的铜牛,纷纷用手去摸,好像摸一摸铜牛就能粘上牛气,就能发财。
手机响了,铭鈺一看,是汤尼打来的。
“花歌,你到哪了?我被人打伤了,很严重,住在医院,你能来看看我吗?”汤尼恳求的声音带着痛苦。
“我现在在纽约,开车需要一天多的时间才能到你那里,见到我之前你自己注意安全!”铭鈺对这个美国少年很担心。
铭鈺用了一天多的时间赶回了俄勒冈州,在一家私人医院里,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汤尼。
汤尼此时头上缠着绷带,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右臂和右腿都打着夹板。
“花歌,你总算来了!”汤尼青紫的眼里涌出泪水。
“是那俩流氓干的?”铭鈺猜测。
“前天下午,他俩在我从学校回来的路上拦住了我,一个用枪恐吓我,一个用棒球棒打我!打破了我的头,右腿和右胳膊都被打骨折了,我倒在地上他们还用脚踢我脸,要不是有警车路过,他俩会要了我的命!”汤尼诉说了经过。
“对不起唐尼,是我连累的你!”铭鈺很自责。
“花歌,这不怪你。那天在餐馆,有你在跟前,我对付他俩很轻松,可这次竟然被他俩打成这样,我好像没有还手之力了!”汤尼对此不解。
“他俩被警察抓住了吗?”铭鈺问。
“他俩跑了!警察看我倒在地上,为了救我,就没去追。”汤尼道。
一位四十左右的女人提着一袋水果走进病房,看到铭鈺后问:“汤尼,这就是你说的那位中国姑娘花歌?”
“是的妈妈,这就是花歌,”汤尼介绍:“这是我妈妈!”
“阿姨您好,真对不起!那天汤尼为了救我才得罪了那两个流氓。”铭鈺鞠躬表示歉意。
“儿子受伤,我很心疼,也怪我那天有事没为儿子做晚饭,儿子才去外面吃的饭,没想到会因为你得罪了那俩小流氓。我希望我的儿子早点康复,不要落下残疾!”汤尼妈妈说完用手背抹了抹眼角。
“妈妈,那天出了餐馆,要不是花歌救我,子弹就打中我的头了,你不要责怪花歌!”汤尼告诉妈妈。
铭鈺靠近汤尼,仔细查看他胳膊和腿上的伤,发现伤处虽然做过手术也打着夹板,但是却没有进行准确的复位和涂抹创伤药。
铭鈺以前见过中医治疗伤者骨伤,认为汤尼应该去看中医,便问道:“阿姨,附近有中医诊所吗?”
汤尼妈妈想了想:“镇东头有一家,但很少有人去那里看病。”
“能让汤尼去那里疗伤吗?”铭鈺建议。
“不行!我们美国人不信任中医!儿子伤的这么重,更不能交给中医治疗!”汤尼妈妈断然拒绝。
汤尼张大嘴露出痛苦的表情:“腿好疼!”
“儿子忍忍,大夫说手术用的麻药药力一过,总会疼几天的。”汤尼妈妈又抹了抹眼泪。
“汤尼,你知道在哪能找到那俩流氓吗?”铭鈺问。
“我只见过他俩和一伙人在南边的公路上飙车。你一个女的,千万别去找他们,会很危险!”
“我不会有事的,你安心养伤,我会每天来看你!”铭鈺告辞。
由于长时间驾车,铭鈺感觉好累,便在医院附近找了一家旅馆住下,休息了一晚。
十天了,铭鈺仍然没有找到那两个流氓。汤尼头上的伤已痊愈,绷带也被拆下,金黄的头发又长了出来,脸上的青紫也已经褪去,白斩的脸上重新俊美,但右胳膊和右腿还打着夹板,时常还会感觉疼痛。
这天上午,铭鈺找到了镇东头那家中医诊所,坐堂的是一位四十多岁姓张的男大夫。铭鈺把张大夫请到了汤尼所在的医院。
张大夫看过汤尼的伤情后对汤尼妈妈讲:“你儿子骨折处手术接的很好,但由于没有用创伤药,恢复的很慢,而胳膊肘和大腿膝盖也没有复位,这样下去就算外伤恢复,以后也会小有残疾!”
汤尼妈妈显然还是不信任中医:“是吗?那我可以把儿子送到条件更好的医院去治疗。”
“阿姨,可以让张大夫就在这里给汤尼做骨关节复位,然后再外敷创伤药,可以中西医同时治疗,你看这样好吗?”铭鈺建议。
“妈妈,这次听花歌的!”汤尼赞同。
汤尼妈妈看看儿子又看看铭鈺:“那好吧,但是一定不能有副作用!”
经中医治疗后仅仅用了三天,汤尼的骨关节便已复位,疼痛也已消失,只是骨折处还需要时间长好。
汤尼妈妈对中医疗效很满意,自然信任了中医,见到铭鈺后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而汤尼则总是喜欢和铭鈺交谈。
“花歌,我伤好了以后想去中国学中医,你能帮我吗?”这次汤尼的表情很郑重!
“儿子,你要先上大学,等读完大学才能考虑去其它地方!”汤尼妈妈一旁表示不同意。
“妈妈,我认为学中医对我以后更有用,我已经大了,知道该走哪条路。再说打我的那俩家伙不会善罢甘休,您不希望儿子再有风险吧?”汤尼的理由很充分。
“儿子,可你这样就等于放弃了学业,你可要慎重考虑!”汤尼妈妈显然已找不出更有力的理由阻止。
此时铭鈺想起了正在学中医的三姐与谭悦:“你可以到中国泰山和我三姐一起学中医。”
汤尼很高兴:“泰山?我知道,那是中国的五岳之首!”
铭鈺点点头:“是呀,不过要等你的骨伤彻底长好才行。”
“我在这里都快憋死了!”汤尼很着急的表情。
铭鈺笑了笑:“你不是总打手机游戏吗?到第几关了?”
汤尼摇摇头:“打到第51区了,三天了,还过不了关!”
“你不是游戏高手吗?”铭鈺好奇。
“这一关设计的特别难打。花歌,你知道吗?美国真有个51区,离这里不远。媒体报道,那里紧临地下核武试验场,是军方禁区,有外星人关在那里,据说美国的很多高科技武器,都是跟那里的外星人学的!”汤尼一副煞有介事的表情。
“真的?你不是游戏玩多了吧?”铭鈺不信。
“是真的!那里有军方严密把守,一般人根本进不去。你要不信,可以上网搜一下!”汤尼很当真。
“好吧!就当是真的。我要去办点事,办完事再来看你!”铭鈺打好了主意。
下午午饭后,铭鈺开车直奔位于内华达州南部林肯郡的51区。
临近神秘的51区的公路两侧,都是沙漠,再往前走,开始出现“禁止进入和拍照的牌子”,铭鈺只好下车,找了个高地登了上去。
远望所谓神秘的51区,竟然是建在一片沙漠中干枯的河床上!一片不高的青绿色建筑群,旁边像是一片废弃的机场。
观察了一会后,铭鈺回到车中,肖铭遁出体外,飘向那片青绿色的建筑。
青绿色的建筑外面,一些房屋顶部安装着卫星天线,每个方向和路口都有持枪的美国大兵警卫。
肖铭找了一个警卫最严密的门口飘了进去,发现室内其实是一个铁质隧道大门。进入铁门,看到隧道很宽,足以容得下两辆卡车并行。一连斜着向下飘了五百多米,连续过了三个大铁门后,看到了一个丁字路口,路口的路标显示,一侧通往地下核试验场,一侧通往“研究中心”。
肖铭选择进入了“研究中心”。
进入的第一个室门内,看到里面是一个办公大厅,有近百名穿制服的办公人员在各自电脑前工作。进入到第二个房间,里面坐着几名手持扫描仪的安检人员,在墙上挂着许多白大褂和口罩,地上摆着许多双白鞋。看来再往里去的人都要在此接受最后的安检,并且还要穿上白大褂,戴上口罩换上白鞋。从这里再往里,看到的情景让肖铭震惊不已!
庞大的一座大厅灯光明亮,里面有十几座全透明的密封玻璃小方屋,每个房子里都关着一到两个奇形怪状的全裸活人!
其中一位躺在特制铁床上,身高只有一米左右,皮肤灰黄,头颅象中国农村用的倒置的葫芦瓢,两只朝内倾斜的眼睛象发黑的海红壳!支撑大脑袋的脖子和身子又小又细,而他的全身虽然赤裸,却粘戴着十几条传感器的端头。这就是世人传说中的外星人吗?还是活的?
有两位都戴眼镜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在玻璃墙外观察并在纸上记录着什么。肖铭飘到他们身后上方看他们写的什么。
上面写:“11号试验者,饮食消化:异常常;情绪:每半小时左右躁动一次;核辐射反应:心律随情绪跳动紊乱,最快149/分钟,最慢19/分钟;……
其中一位年轻的女研究员问:“教授,你认为11号还能活多久?”
教授:“他一岁两个月受核辐射试验到现在已经十六年五个月,从他的状况和反应看,最多只能再存活十五个月。”
肖铭明白了,这哪里是什么外星人,这里所有玻璃房里的“怪人”都是我们人类!只是从小成为核辐射试验品才长成这样!
肖铭不忍再看其他“怪人”,便飘入到另一个大厅。
这个大厅较小,墙边摆满玻璃厨。第一个玻璃厨里摆着一堆碳灰,玻璃上的标牌上写着:“距核爆点2千米”;第二个玻璃橱窗里摆着一堆黑炭似骨块,标牌上写着:“距核爆点10千米”;第三个橱窗里是一副烧焦的骨架,标牌上写:“距核爆点50千米”……
只看到这里,原本见惯了阴魂的肖铭禁不住感觉“头皮发麻”、“浑身”发凉,他再也没有勇气看下去,他慌惶的迅速飘出了这座象地狱般的地下建筑,飘回车里遁回体内。
“快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肖鈺急于知道。
“没有什么,只是一个武器试验场!”肖铭不想让肖鈺揪心,所以撒了个谎。
“有外星人吗?”肖鈺还在好奇。
“只有地球人!”肖铭回答。
返回俄勒冈州的那个小镇已是夜晚,铭鈺开车到原来去过那家中餐馆吃饭,却见有几辆摩托车停在餐馆外,他下车后丛餐馆窗外朝里观看,见一群敞胸露怀的白人青年在喝啤酒,而那两个久寻未见的流氓就在其中!
铭鈺一咬牙……
餐馆里,其中一个流氓,莫名其妙的打了一位身形高大的青年一记耳光,另一个流氓同时也莫名其妙的打了一个外形彪悍的青年一拳,于是餐馆里乱战开始,铭鈺将车开到马路对面远观。
不一会,多辆喧叫的警车开来,将餐馆里打架的一群青年堵在里面,几个警察冲了进去,然后押出几名戴手铐的青年上了警车。接着驶来了一辆救护车,那两个流氓被医护人员抬了出来!
翌日早上,铭鈺去医院看望汤尼,汤尼竟能在妈妈的搀扶下站着慢慢走道。
“汤尼,昨天还在床上躺着,今天就站起来了?”铭鈺很高兴。
“因为我想早点去中国。昨天我就让妈妈扶我起来走路了。”
“虽然你年轻恢复的快,但看这样子,你还要再养几天!”汤尼妈妈提醒。
“花歌,你猜我昨晚看到了什么?”汤尼一副欢喜的表情。
铭鈺摇摇头:“你说吧。”
汤尼边笑边说:“嘿嘿,昨晚我听到走廊上很嘈杂,就让妈妈扶着我到门外看,我看到那俩流氓都被抬进了手术室,像是被人打成了重伤,不知道谁为我报了这个仇!”
铭鈺用中文说了一句:“应得的下场!”
汤尼止住笑:“什么?你说的是中文吗?去了中国,我还要学中文!”
汤尼恢复的很快,又过一周后已可以正常行走,只是还不能过度运动。汤尼妈妈虽然还有很多顾虑,但还是帮儿子做好了去中国的准备。
而铭鈺先给三姐打了个电话,告诉三姐有个叫汤尼的美国青年要去中国学中医的事,希望三姐能让谭悦去机场接机,聪明的三姐马上就明白了弟弟的用意。
铭鈺开车送汤尼去就近的拉斯维加斯国际机场,汤尼在车上开心的又唱又笑,逗的铭鈺也跟着笑。
到了机场,送汤尼进入候机大厅后,铭鈺开车离开机场。但刚出机场不远,看到一人拄着双拐在朝机场方向挪步。
这不是中国来的搏击手周纪雄吗?他怎么成这样了?铭鈺赶紧将车掉头驶到周纪雄身边停下。
看这周纪雄,不仅拄着双拐,鼻梁上还沾着纱布,满脸红肿!
“你这是怎么了?”铭鈺很惊讶。
“是你啊花歌,我打输了!”周纪雄的语调里已没有了一丝豪气。
“你爱人呢?”铭鈺预感到了什么。
“前天的那场拳赛,我赢了就能挣大钱,但输了就会负债。于是她做了那个六十多岁长得像黑熊似的赌场老板的情妇!”
听到这话,铭鈺一阵恶心,赶紧转换话题:“你是要回国吗?怎么走着去机场?”
“落魄了,没办法。除了赌场老板施舍的一张回国机票,让我快点滚蛋,我已身无分文。”堂堂五尺汉子竟说出这话!
“上车吧,我送你过去!”铭鈺把他扶进车里,重又返回机场。
临别时铭鈺总感觉心里有些内疚,于是对周纪雄说:“给我你的银行卡号,我给你转五万美元,或许对你今后的生活有所帮助!”
周纪雄惊喜之下肿胀的眼窝渗出泪水:“真的?”
铭鈺点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