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石机醒过来一瞬间，平地起身，自身如紧绷的弓弦，一触即发。
“外公！”
直到少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才长呼一口气，眼中精光散去。
“青儿，没事吧。”
褚石机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激动不已。
确定少女没事，手臂无恙后，才顾得上自己。
“咦？！”
褚石机很快发现奇妙之处，自己不光没事，以往压在胸前的无形大石消失。
人体是一个庞大复杂的运转体系。
一个环节出现问题，会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
同样的，一个隐疾解决后，褚石机感觉自己年轻几十岁！
“发生了什么？”
他看向少女，环顾四周，没有见到林尘。
少女告诉他晕倒以后的事情。
林尘出手相救，不仅治好少女手臂，还把他救回来。
身体的隐疾应该是林尘随手为之。
因为当时致死的原因是身体支撑不住。
“他为什么会那么好心？”褚石机疑惑不解。
“我说只要他出手相救，他要什么都可以。”
少女低下头，语气飘忽不定。
“什么？！”褚石机大吃一惊。
“不过我没有画押或是留下任何凭证。”少女见他反应，急忙道。
褚石机脸色没有缓和，嘴唇抿紧，宛如欠下全部身家。
“他不需要任何凭证，当他来索取时，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挡。”褚石机说道。
“不会吧？难道他还敢上门强抢？他是超凡境界不成？”少女惊讶不已，印象中的外公从来没有这样过。
说起这个，褚石机同样不解。
有资格不要任何保证的人，确实是超凡境界。
林尘要是超凡境，恐怕会轰动全国。
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最大目标是打破六阶到七阶的桎梏。
六阶以下的少年被视为没长大的孩子，没有资格出来崭露头角。
像是他外孙女李英青和小风女张小曼十六岁，六阶境界，已经非常出色。
和林尘比起来，相差一大截。
褚石机八阶，连林尘一回之敌都算不上。
“都是我不好，不该招惹他的。”李英青想到得罪那样强大的存在，很是后悔。
“走一步看一步吧。”褚石机说道。
………
林尘这时候已经到家。
大门外的家丁看到他出现，浑身一抖，大开正门，恭迎他入府。
“他竟然没有离开。”
两名家丁看着林尘背影，喃喃自语。
他的回来让林府上下鸡飞狗跳。
林尘没有逃走，仅是出门一趟！
冷香园，那棵古树下伫立着一道身影。
张小曼，不知道在这有多久，望着大门犹豫不决。
直到林尘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林尘略显意外，没想到对方还敢来这里。
“我来拿些东西。”
张小曼不敢直视他，昨天那一剑重创她的心灵。
“拿吧。”
林尘点了点头，房间里确实有很多女生的东西。
跟来的丫鬟进屋收拾，轻手轻脚，小心翼翼。
“我妹妹昨晚和我说了事情经过，当中存在着误会，可儿没有做对，但是也不该得到这么严重的教训。”张小曼说道。
林尘向她看过去。
大夫人的娘家是天水郡郡城中的大户人家，实力要比林家雄厚。
“我家人正在来的路上，要和你谈论此事。”
“随便。”林尘依然是无所谓。
把话带到后，张小曼没有离开，她神色犹豫，欲言又止。
挣扎一番后，她决定开口，结果林尘抢先道：“你是想问运气对吧。”
“是。”
听他主动说出来，张小曼如释重负。
“你年纪轻轻掌握剑风，与自身运气之法息息相关，殊不知每次运气的代价是损耗自身，你现在出剑有一瞬间犹豫，代表你已经察觉到，说明情况已经严重。”
“非常严重？！”
张小曼被吓到了。
除了出剑那一刻不适，她没有发现其他迹象。
嘭！
林尘也不废话，一掌拍在她的胸口。
张小曼浑身一震，不明白他为何攻击自己。
在他收掌之后，张小曼没有感到痛楚。
“出剑看看。”林尘示意道。
张小曼迟疑一会儿，按他说的做。
她持剑而立，屏气凝神，很快脚下的地面掀起一阵风。
手中利剑发出轻鸣。
一声喝叱，张小曼一剑如流星般刺出。
和以往每次一样，不同的是，在这过程当中，她发觉有阵阵电流从手臂传递身体。
“啊。”
一声惊呼，她右手无力垂落，上半身完全麻痹。
“你对我做了什么？！”张小曼激动道。
“只是让你提前体验最糟糕的后果。”
林尘的话音落下，张小曼发觉上半身恢复活力。
她仔细回想电流传递的路径，是每次练剑后不适的部位。
之前还以为是身体太过疲惫。
“为什么会这样？是我练剑出现差池还是什么原因？”张小曼追问道。
“传你剑法的人故意为之，等你上半身开始轻微麻痹，他们会站出来说是你问题，可能说你欲速则不达，或是动作不对，最终以解决为名传你完整运气之法，到那时，你会对他们感激不尽。”
“这？！”
张小曼毕竟才十六岁，这种阴暗的套路听都没听过。
教她剑法的乃是剑阁，是楚国剑修的圣地之一。
“我不想到那时候再解决，耽误宝贵的时间，你能帮我吗？”张小曼柔声道。
林尘愿意和她说这么多，让她看到希望。
“如果不打算帮你，我和你说这么多干什么？”林尘说道。
理所当然的语气让张小曼不解。
这个人这么好心吗？
“不过记住，来日是要还的，什么时候还，以什么方式还，由我说的算。”林尘又道。
“好。”
张小曼还年轻，也很天真，觉得来日偿还的范围太广。
难不成还要我以身相许不成？
抱着这个想法，她从林尘这里得到新的运气之法。
张小曼要的是改良她现有的运气之法。
没想到林尘直接给她一门新的。
“那种拙劣的运气之法不值得我去改良。”林尘是这样说的。
“拙劣？”
张小曼神色茫然，那可是出自剑阁啊。
从来没有人会将拙劣两个字和剑阁联系到一起。
之前谈话的内容是基于剑阁运气之法存在着缺陷，请求林尘帮忙纠正。
林尘拿出新的运气之法，意义一下子变了。
张小曼禁不住怀疑林尘那些话的真实性。
剑阁运气之法是否真的存在问题？
“如何选择是你的事情。”
林尘看出她心里想的，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