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崽子又琢磨着干坏事了?”鱼生川淡淡道,看向两人的眼底一片薄凉。
回答他的却是一把锋利的袖剑。
鱼生川随意地一挥手,将袖剑弹射出去,轻轻一跃迎向执长剑冲向他的湮莲。
湮桑无奈地耸耸肩,也是一跃跳上院墙上,悠闲地坐在上头撑着腮看两人打架。
只见湮莲提剑直冲而上,道道凌厉的剑刃直逼鱼生川袭去。
鱼生川脸色未变,存了心与他周旋,颇有试探的意味。
湮莲又岂会看不出他在试探?只见他双眸一冷,直追那抹翩翩的身影,刺去的剑刃愈加凌厉。
剑芒席卷而追,惊起树叶纷纷而落,夹卷着肃杀之气的锋芒如惊鸿一般飞掠而去。
鱼生川见他下了死手,也不避开,冷哼一声,拔下发间的簪子快步迎了上去。
冷剑直取鱼生川咽喉,鱼生川避无可避,身子后仰脚步未停,躲过这一剑后便占取先机,手腕轻翻将簪子朝着湮莲刺去。
说时迟那时快,但见湮莲横剑一挡,“叮——”的一声落下后,火星四溅,两人各自退后几步。
鱼生川淡淡地瞥了眼被剑气震断的簪子,随手一抛。
因着他拔下簪子,三千青丝此时已然散开。
冷风中的青丝迎风而扬,鱼生川眸色一寒,空手逼了上去。
湮莲举剑而迎,见鱼生川朝他抓来,提剑就欲刺上去,却不想鱼生川脚步一滑,更是逼近了三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他脸上抓去。
竟是个假动作!
湮莲气急,却也反应不来,直接被鱼生川扯下面纱,再看过去时鱼生川已经后退至十米远,倚着根树干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鱼生川嗤笑道:“在下还以为你有多丑呢,却不想还是个没断奶的小奶娃啊?”其实鱼生川心下也惊疑,惊疑于此子相貌之面熟。
坐在一旁看戏的湮桑惊呆了下巴。
这人真是不知廉耻!
还不待湮莲反应过来,鱼生川面色一寒朝着湮桑冲去,湮桑未来得及反应,才将腰侧的子母埙摸出,鱼生川就已经掐住了她的脖子,叫她动弹不得半分。
“小桑。”
鱼生川乐的这丫头只会吹子母埙,别的都不会,便是心安理得地要挟着,比他还要小上十岁的熊姑娘,恶声恶气地威胁道:“不准动,再动在下就要下杀手了,咔嚓——”说着还比了个切脖子的手势。
被要挟的湮桑一脸淡定地翻了翻白眼。
而湮莲收起剑,冷着眼瞪了两人一下,就欲直接转身离去。
什么玩意儿?
在下要挟的是他的亲妹妹吧?都不太管的?
这当哥哥的心也太大了吧?
亲生的吗还是?
湮莲甚至留了个高傲的背影,冷冷地说了一句:“没用。”
湮桑无奈地耸了耸肩,为了目的,我也认了。
鱼生川不知他们什么意思,反正人抓到了,自然得实行自已的目的。
鱼生川算得上是粗鲁地扯下了湮桑脸上的红色面纱。
稚嫩又生的美艳的小脸蛋并无什么特别。
唯一让鱼生川心颤的是,湮桑嘴唇两边的两颗大小高低一致的黑痣,生的既是危险又迷人。
鱼生川呼吸一滞,失声道:“小九?!”
花犯听得外头的动静,正欲起身去查看时,拐角却转进一个粉衣公子。
花一笑见着怔愣的花犯,唇角轻扬,嗤笑道:“是你啊,花犯。”
“等闲……好久不见。”花犯同样回以一笑。
“近来可是活腻了?”花一笑轻轻抬眸,抓起腰间的狼面桃花扇,轻轻一跃退至一米远,摇扇挥出众多利刃。
花犯眸光一寒,迎了上去。
……
湮莲闻此言,转身凝着鱼生川看了一会,方用冷冷的语调道:“小桑,你还没闹够吗?”
湮桑撇了撇嘴,身躯忽然一软,直接从鱼生川的禁锢中轻易地脱离出来,趁鱼生川反应不及,探手抢过鱼生川手里的红色面纱,足尖一点,几个起落就来到了湮莲的身侧。
鱼生川再看过去时,湮桑已经将面纱戴好,负着手身子微微前倾,笑意盈盈地望着鱼生川。
鱼生川微微挪开目光,看向一脸冰冷的湮莲,凝着他看了许久后,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有意似无意的苦笑:“小七,你在恨我?”
“公子认错人了。”湮莲双眸微抬,冷冷地道了句,瞥了眼湮桑,径直离去。
湮桑依旧笑盈盈,她朝着鱼生川挥了挥手,娇俏道:“大哥哥,下次再见呀~”
语毕,小步跟在湮莲身后,不知在笑着什么。
鱼生川望着离去的二人,攥了攥手心,终是没有跟上去,朝着另一边离去。
待得一切事了,他自然会去找他们,但现在还不可以。
他要找傅家算账。
“老板娘,您吩咐的事情已经查到了。”既明弓着身子,低头轻道。
前些日子走不开身,便将鱼生川的事放在了一旁,如今抽出空,既明自是把人给查了查。
傅梨骼微微颔首,示意既明说下去。
“楚凉十六年、十九年和去年,鱼生川曾来过蜀泽三次。”既明说道,“他曾与蜀泽的一对兄妹走的很近,却只待了一年便离去了,后来找过那对兄妹,未果。再后来,楚凉二十一年也就是去年,是他将西域人带来蜀泽的,西域人听他的安排重塑了往日蜀泽之景,就为今日引得老板娘前来。”
傅梨骼蹙眉问道:“鱼生川是何身份?”
既明摇了摇头,正色道:“他曾跟随他的兄长流浪十年,楚凉十七年起不知为何只剩他一个人,后来他独自闯荡两年,闯出了一些名声后,就成了风花雪月四君,与老板娘齐名……别的,小的便查不出了。”
“楚凉十七年……”傅梨骼低声喃喃,是巧合吗?偏生就是她离开傅家的那一年。
鱼生川之于傅梨骼来说,到底是什么人?
鱼生川如今种种行为,好似不单是为了她毒发,更像是为了某种隐藏在背后的目的。
难道是为了傅家?
傅梨骼蹙眉,探手揉着眉心,想来此次回去,她该好好查查傅家与自已的事了。
以往她不甚在意,毕竟傅家已成往事,她不想多做计较与纠缠,只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