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王临终前,可有对你嘱托什么?”
江止戈看着眼前的宋云漪,只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出来,心下决定若是她有安生之所便罢了,若是她无处可去,自己便好好妥善安置她,也算是做了一桩善事。
“不曾。”
宋云漪定定地看着江止戈,只觉得他如今的这番问话别有深意,似乎是对南阳有所图谋,因此连带着语气都不好了起来。
“你不必这么盯着我看,南阳城大火一事,与我并无干系,救下你也不过是机缘巧合,所有的因果利益计策谋划,我也都并不知情。你只需记住,从前我未曾谋算过你什么,往后我更不会利用你如何,总之,我无论如何不会害了你去。”
看出宋云漪现下对自己的防备之心,江止戈好似嗓子眼堵了什么东西,手中的茶再也喝不下去,索性放下茶盏,眯着深邃的眼眸盯着宋云漪。
“你也觉得我南阳王府的这把火烧得蹊跷?”
堵了半天江止戈的话,宋云漪也觉得自己有些太过于神经兮兮了,如今听他这般解释,心下明白他的好意,连忙开口追问。
“不管这把火烧得如何蹊跷,总之事情已然发生,现下只看你如何选择罢了。”
江止戈说完,瞥了一眼宋云漪,继续开口道:“你接下来如何打算?”
“江大人只需明哲保身便是,关于我往后如何打算,便不劳江大人费心了。”
宋云漪听江止戈如是说,心里疑心着他必定知道其中隐情,气他不肯对自己说出实情,现下也不愿给他好脸色瞧。
“你这是说的什么混账话,我哪里来的明哲保身,我如今一心为着你,你却这般恼我决意与我划清界限,真真是……”
江止戈听完宋云漪的话,心中颇为忿忿不平,瞧着宋云漪如今一副不人不鬼的模样,只觉得与初识的那个刁蛮任性的宋云漪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希望她小小年纪便满心沉浸在报仇一事上,江止戈想了想,还是决定开口劝阻:
“如今南阳王夫妇尸骨未寒,你却一心只想着报仇雪恨,若他们泉下有知,必定不愿看到你将大好的年华浪费在报仇一事上,我想他们舍命护下你,定然是希望你能够无忧无虑地活着,你又何必耿耿于怀抓着不放?”
“可怜我爹娘惨死,故土被毁,我自然是要替他们报仇血恨的!江大人,你休要在这说毫无干系的风凉话,倘若今日换作是你,你能心安理得地找个僻静地方,怡然自得地地过完这一生吗?”
宋云漪瞧见江止戈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没来由地怒意上涌,一阵质问后,她平息了怒火,继续开口道:
“江大人,世上本没有感同身受这回事,你如今未遇伤心事,便不要劝我大度原谅。”
“我……”
江止戈讷讷地看着眼前宋云漪,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想起那日南阳王府前遇见的一抹红衣决绝赴死时的神色,心里有些恍惚。
他忽然很想问问自己,会吗?
设身处地来说,倘若自己遇到这些事,又该如何抉择?
是真的能够放下前尘旧恨安然度日吗?
大抵是不能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