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你可知宫里是什么地方,你为何一门心思要往那种地方钻?”
江止戈不明白,替她爹娘报仇的方式有千千万万中,她却非要选择进宫这种方式。
“你若是想要攀龙附凤,那就当我错看你了,可若你只是想替爹娘报仇,我们还有许多别的方法,不必非走这一条路的。”
一入宫门深似海,进去容易,若是将来后悔了想要出来,可就要付出惨痛的代价了。
况且,一旦进了宫,她便是自己遥不可及之人,这点认知,让江止戈的心里开始七上八下地打鼓。
“我没疯,你可知从前我南阳王府最缺的是什么吗?”
宋云漪听见江止戈的话,也不气恼,只缓缓开口,不疾不徐解释道:
“从前我南阳王府,金银珠宝不计其数,荣华富贵最是不缺,独独没有那一手遮天的权势。我不想攀龙附凤,更没心思想男女之事,如今我只想得到万人之上的权势,尽快为爹娘报仇,替族人雪恨!”
“云漪,你为何会这样想,你须知欲戴皇冠,必承其重。一个人权利之大,所受到的危险重重,岂是你区区一介弱女子能担的了的?前朝没有你的立足之地,难不成你真的只想入宫为妃?”
江止戈不知为何,一想到她如今要入宫为妃这件事,便忍不住心里翻江倒海般地难受。
“若我在你心里真的这般不堪,那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你只需走你的阳关道,我如今一个人过这独木桥。”
为爹娘报仇这件事,本就是她自己一力承担的责任,无论往后种种发展,她都愿意接受所有后果。
只是,这一切的一切,与江止戈没有丝毫的干系,自然也不便将他牵扯进来,因此宋云漪只丢下一句话,不愿再同他多解释。
“宋姑娘,你明明知晓,我内心所想并非是你说的那个意思,你可知我如今担心你,比担心我第一次上战场还紧张,你怎么就不明白……”
似是怕极了她会离开,几乎是迅速地,江止戈拉住宋云漪的衣角,满腔的情意挂在嘴角忍不住就要脱口而出。
“江大人如此行为不妥,男女有别,还请江大人自重,快快放手吧。”
宋云漪忽然打断江止戈的话,她如今也有十二岁了,憧憬过话本上缠绵悱恻的动人爱情,也曾见过府里小厮与丫鬟两情相悦,更是稍稍知晓一些男女情事。
她明白江止戈话中深意,只是她如今却不能够也不可能接受。
爹娘尸骨未寒,族人大仇未报,她又有什么脸面在这风花雪月谈情说爱呢?
“云漪……”
江止戈喃喃开口唤着,脑海里一闪而过许多画面:第一次凭栏听雨阁针锋相对的相遇,接着便是探月楼前信誓旦旦的保证,以及后来她不曾知晓的偷偷摸摸,再接着便是南阳王府前一抹灼眼的红衣,最后,她就这么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跟前,同自己说着要入宫一事。
一时之间,他竟不知自己从何时开始,对她有着这么深的感情。
或许这可以称之为是爱吗?
大抵便是真的爱吧,不然为什么这三个月来,他隔三差五便趁着休沐,借着看看她脖颈处伤口的由头,偷偷纵马前来南阳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