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衡被眼前的一幕弄得触目惊心。
李行云静静的躺在牢房里，眼睛只留下了两个血淋淋的大窟窿，地上的虫子来来回回的从那个大窟窿里出入，嘴里还叼着肉丝……胸膛灵核处也是空落落的，血布满了她鹅黄色的衣服。
一旁的丫鬟忍不住呕吐不停，酸水都吐出来了。
“谁？出来。”楚衡的声音威严至极。
沈清抱着忘越不乐意的从门外走进来：“怎么你怎么警惕啊，骗都骗不了。”
楚衡看到是沈清，松了口气，无奈的冲着沈清摇头。
“我看见你跟着她进来了，所以想来看看，怕你被人骗了。”沈清嘟囔着嘴，指指楚衡身边的小丫头。
楚衡懒得理他，继续探查李行云的尸体去了。
沈清急忙跟上前去，看见李行云那副惨不忍睹，不忍直视的样子 ，胃里翻腾得如排山倒海。
楚衡见沈清捂着嘴，硬着头皮跟上来看看：“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看样子是昨晚亥时。”楚衡伸手摸了摸李行云空落落的胸膛。
沈清眉头一皱，不忍直视，不敢看被楚衡撩拨开的窟窿。
“她有灵核，残留的灵力还没有全部散开。”
沈清上前一步，心里的疑惑将那些不适应压了下去：“修灵人？那她师承何处？”
“你们倒是比我快了些呢。”暮寒笙的脸静得异常。
沈清抿抿唇，不情愿的冲暮寒笙作了个揖。
暮寒笙看都懒得看沈清，直对着楚衡走去：“可是看出了什么？”
“不是被强杀的，是被下了药后行的事。”
沈清白了暮寒笙一眼，绕到楚衡身边：“那这就归不到我们修灵人身上了，报官吧。”
楚衡仔细看了一下，又改口：“是修灵人所为 ，只是灵力过弱，才选择这样的方式。”
沈清不屑的耸耸肩，李行云跟他也没有多大关系，死了就死了呗，不过也是太突然了，死法还这么惨。
暮寒笙眸子阴冷，绕到李行云尸体面前蹲下：“可能是李姑娘惹着什么人罢了，这样的事情多了不是。”
楚衡总觉得暮寒笙这个人最近变得怪怪的。说不上哪里怪，但就是感觉不一样了。
“昨天晚上，你可知道李姑娘发生了什么？”楚衡别过头，看着缩在一旁的丫鬟。
“我……我守夜不小心睡着了，但迷迷糊糊间听见有些动静，于是我半睡半醒之间，看见小姐神色慌张的跑出去了……”
没有得到什么重要的消息，楚衡眉头紧锁。
……
事情越来越复杂，牵扯到的人越来越多。
就在楚衡和沈清焦头烂额的时候，魏曦来说了个消息。
“李行云死法和叶泽当初的情况一样。”魏曦心口一沉，不怎么好受。
沈清打量着魏曦，确认她不是在说慌：“叶泽？”
楚衡记得，叶泽当时只是被换了灵核，这的确与李行云灵核被剖有相似之处。但叶泽双目完好，就不太好解释了。
“玉衡长老一定是怀疑叶师兄双目之事，无论是双目，还是灵核，通通都是郁公子的。”说到这里，魏曦梗咽了。
这就完全相符了。
“会不会是叶泽干……”
“不会。”楚衡说得斩钉截铁，不留余地。
沈清也希望这只是自己的猜测罢了，毕竟叶泽这个人那么纯良。也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而且楚衡和暮寒笙也在这里，如果是他，一定会来找楚衡的。
“那现在怎么办啊。”沈清揉揉太阳穴。
“昨天晚上我去看了李夫人被烧的那里，发现了这个。”魏曦才兜里拿出了一条银白色的丝线。
楚衡接过，仔细看了一下，眼里都是说不清的东西。
“暮寒笙九胥华的琴边流苏？”沈清也惊讶了。
暮寒笙是去过李夫人的苑子，可是他记得当时暮寒笙并没有召出九胥华，难道是暮寒笙又去了第二次？
“我怀疑禁笙长老和李姑娘是师徒关系，毕竟当初在姣城的时候李姑娘就是跟着晁露殿的。”魏曦不想直白的表达出来，因为她也觉得太离谱了。
楚衡缓缓坐下，一直看着手里的丝线。
沈清瞥了他一眼，夺过他手里的丝线，他看出来楚衡就是不相信这事情和暮寒笙有关系。
“你去哪？”楚衡喊住了出了门的沈清。
沈清回头瞥了眼楚衡：“你不愿意做的事情，我替你去做。”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魏曦同楚衡告辞，也跟着沈清去了。
暮寒笙果然还呆在李行风的灵堂，他一席白衣，不仔细分辨，还真会错认是楚衡呢。
白色华衣与黑色的棺材碰在一起，还真是有种幽冥美呢。
“禁笙长老对李姑娘还真是关怀备至啊，一大早就有闲心过来祭拜。”沈清还真是话里有话。
暮寒笙伸手扣了棺材板，面无表情的看着蓝衣翩翩的沈清：“有话直说，我不喜欢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
沈清满意极了：“李夫人怎么死的？李行风怎么消失的？李行云又是怎么死的？这些你可别说你不知道啊。”
暮寒笙冷笑着，声音有些悲凉：“沈子夜，凭什么，凭什么楚衡选择了你，你算了什么东西。”
沈清也不生气，反而有些高兴。
“他相信你，怀疑我，凭什么啊，我暮寒笙谁都可以对不起，但对得起他，你呢？又对他说了多少实话？”暮寒笙越来越大声。
沈清没有打断暮寒笙，提到楚衡，他沈清在暮寒笙这里永远比不上。
“我不是来和你说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你有怨气，去楚衡那里撒。”沈清冷不丁的说着。
暮寒笙眼角竟然有泪，他那双漂亮的眼睛确实不适合流眼泪。落了眼泪的眼睛，仿佛是芙蓉被狂风暴雨给摧残了，惨花凋零，又让人多同情呢。
“我不知道，你问我，原因是什么？”暮寒笙又狠了些。
沈清其实也没有缘由，只是觉得只有暮寒笙能给出答案了。
“李行风，李行云都是你的弟子，为什么当初你却说李行云不是修灵人？你在隐瞒什么？”
暮寒笙莞尔一笑，对沈清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