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焰杯即将看完的那一周,学校迎来了运动会,所以两人阅读时间暂停了一次。
薛露凝的体育成绩不好不坏,每天早上跑完操出一身汗够讨厌了,何况正在发育的胸部总让她觉得不自在,反而失去了小时候跳皮筋的那股活泼劲儿。
但体委秉持着“运动会就是要让大家都动起来”的想法,给几乎每个人都报了项目,没一个人例外。
她被报了跳绳和拔河,都是多人的集体项目,虽然不太情愿,但这种混迹在群体中不用单独承担后果的项目还是给了她不小的安全感。
除此之外,她还要负责写通讯稿,因为广播站的成员到时候会播报,关佩晓也在其中,所以她自告奋勇收集通讯稿交到主席台。
比赛前几天她一直跟大家一起练跳绳,其他同学也在紧锣密鼓地训练。
陈竞再次让人意外,看上去安静竟然跑得很快,她参加了100米短跑和男女混合4×100米接力,梁田也有1500米长跑和跳高。
三个人每天训练完累得顾不上说话,连陈竞都被抓住过上课打盹。
但毕竟是运动会,又要办开幕式准备出场又要准备比赛项目,所以老师们在那一周分外宽容,作业都比平时布置得少。
一向云淡风轻不苟言笑的班主任嘴上说着比赛不重要能锻炼身体才是好事,私下里没少去视察她们训练。
在这样又紧张又兴奋的氛围下,运动会开幕了。
人很热情,但“逢运动会必下雨”的传说还是没有被打破,因为雨不算大,老师也看过天气预报,所以学生们没有在教室等太久就被送进了体育场。
看台上的观众们打着伞吃着零食,远远望去像台阶上长出的一簇簇彩色蘑菇,在这样的凄风苦雨里倒是新鲜的点缀。
好在雨没下太久,在校领导讲话、运动员裁判员宣誓之后,雨渐渐停了,乌云散开透出温暖的阳光,运动员们在雨过天晴后入场,一切时机都恰到好处。
集体项目在第二天,薛露凝本来是可以优哉游哉看比赛写通讯稿给自己班加油的,但她并不能完全放松下来,因为陈竞和梁田今天都有比赛。
她去准备区看她们,陈竞一开始只用跑100米,接力是在明天,但因为下雨田赛场地受影响,所以接力提前了,反而梁田今天只用比一场。
“那你会不会很累啊?”薛露凝边拿记号笔写上两人的号码,边担心地问陈竞。
“还好,一个早上一个下午,不是连着的。”陈竞自然地拨过肩后的马尾方便她帮自己别号码牌。
“你扯头发干嘛,号码牌别在背后又不是脖子上。”梁田笑她。
“是哦……有时候是会判断错误。”陈竞说着放开了手。
“关你屁事啊管那么多,人家体贴我要你狗拿耗子!”薛露凝帮她认真别好后骂骂咧咧地扯过梁田开始帮他别。
“薛大课代表怎么变得这么粗俗了,这话连我都听不下去了。”梁田故意摆出一本正经的表情。
“再多嘴我这别针可就不知道戳到哪儿了。”薛露凝在他背上狠狠拍了一掌。
虽然知道她在开玩笑,但梁田还是老老实实地闭上嘴稳住身子等她别好。
“好啦轻松点,你怎么比我一个要上场的还紧张,还是你要替我去比赛?”陈竞握住她的手。
她知道薛露凝很容易紧张,她不止为自己紧张,也会因为别人紧张。当然,是关系好的“别人”。
“你要是真这么紧张可就别看我的比赛了,我可害怕你把紧张传染给我。”陈竞还在用玩笑宽慰她。
薛露凝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明明是朋友要比赛了怎么还让朋友在这儿安慰自己,这也太不懂事了。
“对啊对啊,你要真有那个心不如给我们好好捏肩捶腿放松下。”梁田果然老实不了多久。
“好啊,那我给你‘好好放松’下。”她咬牙切齿地追着梁田跑了出去,正好撞上了体委。
“好了好了别打情骂俏了,快准备比赛吧。”
“谁跟她/他打情骂俏了!”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薛露凝正好对上童磊的视线,梁田长长地“呦”了一声跑走,于是只剩下两个人。
“你……你怎么来我们班这边?”每个班划分的准备区并不在一起。
“我……顺路……”童磊脸又红了。
“顺什么路?”
“顺路……看看你……”他顿了一下又不好意思起来,“看看你们班的情况。”
薛露凝的眼神瞬间警惕起来,“你是来打探消息的?我可不会告诉你什么情报。”
童磊被她的样子逗笑了,顺着她的话继续说:“那怎么办?我要空手回去了。”
薛露凝想了想,从兜里掏了根棒棒糖递给他,“喏,你回去就说你被敌人的糖衣炮弹迷惑了,让他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童磊愣了一下,伸手接过糖,小心地放到自己的贴身口袋里。
“想想,你人真好,还为我考虑这么多。”
“不客气,咱们是朋友嘛。”她大手一挥,一副好像给了对方天大好处的样子。
“对了想想,你可不可以再帮我个忙?”
“你说。”
“你能不能也帮我别下号码牌?”
“可以是可以,但你们班没人帮你吗?你人缘这么差的吗?不应该吧?你不是跟木沐关系挺好的?”
“……”
“没有。我跟木沐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他沉默了一会儿,但说这句话的时候格外坚定。
薛露凝本意是开玩笑,并没跟他较这个真,所以听到他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说话吓了一跳,手里的别针不小心扎到了手上。
“哎呀!”伤口不深,但有颗圆滚滚的血珠从大拇指冒出来。
“怎么了?扎到手了?”童磊听到声音先问了一声,没有急着转身,他怕贸然动作又伤到她。
“没事,都没出血,你别乱动马上好了。”薛露凝抹掉手上的血帮他别好号码牌,离远一看,非常端正,简直是完美。
“让我看看你的手。”一弄好童磊就迫不及待地转过身说。
“真没事,你看。”薛露凝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速度不快,足以让他看清,“都快好了,你再不走就真好了。”
确实该走了,童磊确认过伤口无碍后放下心来,仍不忘叮嘱她:“以后小心一点啊。”最好别再帮别人别号码牌了。
“知道啦。对了,你的比赛什么时候开始啊?虽然我不能给你加油,但我会在心里默默为你做‘只要不超过我们班当第二就行’的祝福的。”
“那真是谢谢你了。”童磊有点咬牙切齿地说。
“我的比赛在……下午。”
“那你大早上让我帮你别号码牌干吗?”
“都说了顺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