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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晏然

第九章

富贵晏然 建邺散人 2031 2020-01-22 20:00:00

  第二日一早,富弼带着晏然拜别了欲言又止的韩氏。

  “这两个丫头,娇娥和春晓,都是好人家出来的,你且好好待人家。”韩氏对富弼语重心长。

  那两个丫头看着昂藏英挺、器宇轩昂的富弼,早就暗暗红了脸颊,频频暗送秋波,让一旁的晏然看着心中直犯恶心。

  富弼淡淡道:“儿一心朝事民事天下事,不过两个丫头,哪里当得儿子担心,也不怕折了他们的寿。”

  他也未看那两个丫头,只淡淡道:“我府中规矩森严,就算你们是母亲赐下的婢女,也必须要守我定下的规矩。你为当家主母,这两个丫头就交给你了,就从三等丫头的例吧。”

  韩氏见他不解风情,张嘴欲言,想要把这两个美婢的名分定死了,就听晏然道:“既是良家子,那显然定的是活契了?不知身契在何处?”

  富弼见韩氏蹙眉,悠悠道:“若是没有身契,儿子便不方便将人带走了,毕竟不究根底地带在身边,迟早是祸患。”

  “你!”韩氏对这个儿子简直恨铁不成钢,又不想如上次那般开罪他,只好恨恨地让嬷嬷将他们的身契取出,对富弼道:“开枝散叶乃是本分,你切莫白费了娘的一番苦心。”

  富弼笑着应了,与晏然拜别了韩氏。

  此番他二人本就轻装简行,一共只带了两辆马车,一家人坐一辆,小厮家丁一辆,压根就未带一个婢女。于是这娇娥和春晓便不肯上车,泪眼汪汪地在车边等着富弼。

  富弼先将儿子女儿抱上车,紧接着又伸手去扶晏然,最终自己头也不回地登了车。

  那娇娥是得了老夫人的保证的,此刻底气足得很,竟直愣愣地冲到富弼他们车前,娇泣道:“老爷,咱们都是老夫人赏下的良家子,你如何能让我们与贩夫走卒共乘一车?一段时间下来,我们那里还有什么名节可言?”

  晏然本觉得这些女子可怜可叹,可一旦他们想破坏的是自己的家庭,顿时只觉得他们可恼可厌了,只冷声道:“难道奴仆还分男女吗?”

  那娇娥仿佛逮到了错处,尖声道:“夫人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妾虽是奴仆之身,却也知书达理,知晓礼义廉耻。难道就因为老太太希望我们姐妹伺候老爷,就被夫人你这般容不下么?我们还不如死了算了。”

  那春晓看起来胆子小些,此时只在一旁哀哀啜泣。

  富弼年少轻狂时或许还喜爱这等弱柳扶风之态,可成亲后,整日对着雍容大气又不是狡黠聪慧的妻子,对这等胭脂俗粉哪里还喜欢得起来?当场便冷了脸色,怒斥道:“这贱婢是需要好好学学规矩,松风,还不堵了嘴巴塞进去。”

  说罢,下意识地看了眼晏然,见对方神色稍霁,富弼才莫名放下心来,轻声道:“母亲年岁大了,难免有些左性,你勿要和她一般见识,更不要难过。”

  “子不言母过。”晏然奇怪地看他一眼,“我是和你过日子,又不是和你娘过日子,你对我不好我要难过,至于她,我敬着便是了,做什么我都不奇怪,也不会伤心。”

  这话说的实在漂亮,既点明了自己对婆母毫无怨怼之心,又剖白了自己对官人的一番款款深情,富弼虽知其中必有夸大,听得还是心中熨帖,干脆身后拉过晏然,让她窝在自己怀里,二人一同看书。

  富弼的速度也真是够快,这么快便把郓州当地的州志、县志找了过来,如此不用几日功夫,到达郓州之前,富弼就可以对当地情况谙熟于心。

  “王相公已经去了么?”

  富弼摇头,“我为马前卒,先把郓州的情况摸头了,王公到时,才能得心应手。”

  “我以为罢相的相公们,贬谪之后,不需管事呢。”晏然不无诧异。

  富弼笑笑,“虽说职官都很高,但差遣是这个,自然就得做事。当然,也有人尸位素餐的,但……呵,至少我深以为耻。”

  晏然幽幽叹了声,“也不知范相公也好,王相公也罢,何时能如我爹爹一般起复。”

  纵是晏殊,也足足用了五年功夫啊。

  “主要是我看王相公神色,颇有些郁结,”富弼蹙眉,“比之岳父,岳父当年听闻此事时,仍在饮宴之中。据说他神色不改,仍做了一首小令,何等的云淡风轻……”

  “怎么听着不似好话。”晏然瞥他眼,将女儿掂起来,将近两岁的小姑娘已有些沉,胖嘟嘟得像极了年画娃娃。

  富弼看着女儿,点了点她的额头,“你放心,爹爹定然日后为你找一个如你爹爹、你姑父这般的好郎君。”

  晏然一开始还在礼貌微笑,又听富弼道:“如你外祖父那般就很不可取了。”

  还未到郓州,那两个美婢又闹将起来,富弼实在是懒得周旋,直接便将两人遣散了,一开始那两人还追着车跑,企图打动富弼,可后来发觉郎心似铁,也便自寻出路去了。

  一路无事地到了郓州,富弼便和王曾一道每日泡在衙门里。晏然宅在府中,感觉和从前在河阳、在绛州都无甚差别。

  中间某日富弼从外头回来,眉飞色舞道:“今日我识得一颇有才学的大孝子,此人名曰张奎。”

  “哦?”晏然一直对古代这种孝感动天的戏码不甚感兴趣。

  “他自己住在母亲坟旁的草庐里,而且所有左近的松柏,都是他亲自背了土上山,随即手植的。”

  “哦。”晏然又默默地应了声。

  富弼见她兴致缺缺,以为她是哪里不适,便道:“夫人可有何烦心事?”

  晏然托着下巴,有些愁苦地看他,“离汴京离洛阳都太远,庄子铺子打点起来,都太难了。”

  “你不是留了人在那边么?若是怕仆大欺主,你告诉我,我自然为你做主。”

  晏然状若感激地看他一眼,“也不全然只这事。”

  “哦?还有什么?”

  晏然忍不住狠狠掐了他一下,面上却有如红霞,声如蚊呐,“我小日子又迟了十日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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