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狮子毁去一片城墙,前院的山贼顿时沸腾了,趾高气昂的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而少夫人的脸色变的奇差无比,眼神中的愤怒仿佛要实质化。
前院的青石板上,魏涛犹如天神下凡一般傲然而立。
陈玄礼看着他,不禁喊出一声:“握草!”
“这……这就是修士!”郑经年眼神变得狂热。
魏涛如法炮制,又扛起一个石狮子砸去一片城墙。
吃一堑长一智,楼上的护卫有了防备石狮子没有砸到人,但两处城墙被砸坏,这立马变成了山贼们的突破口。
五六架梯子放置在缺口处,山贼们手持刀剑,疯狂的往上爬。
少夫人急了,大喊道:“快!堵住缺口!”
城楼上的护卫如梦初醒,拿着长枪朝着梯子上的山贼捅去。
这时,一阵箭雨疾驰而来,没有了城墙防护的护卫立马被射成马蜂窝。
“挡不住了!少夫人快走!”
管家抓起一个盾牌挡住箭雨,拉着三夫人往城楼下面走。
两位管事的一离开,城楼上的护卫军心涣散,如蝗虫般的山贼乘机冲上了城楼。
短兵相接,血洒大地。
打斗中,不知谁踢翻了箱子,雪白的银子滚落一地,沾满腥红的鲜血。
“杀!”
一个山贼看见了陈玄礼,举起铜环大砍刀朝他的脑袋劈过去。
陈玄礼侧身躲过,反手拔出猎刀,砍断了山贼的咽喉,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衣衫。
“玄礼哥,别杀了,赶快逃吧。”
“好!”
陈玄礼吼了一声,带着郑经年跳下城楼朝后院跑去。
孙府已经乱了。
到处都是尖叫声,厮杀声,惨叫声。
男丁不得入后院的规矩,此刻也没人遵守了。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前院已是死地,只有逃到后院才有一线生机。
陈玄礼二人速度很快,在后院大门关闭的一瞬间挤了进去。
那些没赶上的人堵在门口疯狂砸门,或跪在地上哭泣哀求,而城楼上的护卫只得闭上眼睛,假装没听见没看见。
一进后院,陈玄礼感觉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梅香含雪,风景如画。
只可惜,如此美景却被奔走尖叫的家眷家丁给破坏了。
“快!快找几匹马,从后门突围。”管家站在院子里指挥,身边围了七八个孙府的忠心护卫。
“后院也被山贼围住了。”一个护卫喊道。
“有多少人?”
“一百五十余人!”
听到这个数字,管家面容惨淡,心里猛然咯噔一下。
一百五十余人!
难道今日真是孙府的末日吗?
后院乱成一团,而陈玄礼则带着郑经年在各个房间乱窜。
不是他慌不择路,也不是他有特殊的癖好,而是在找突破僵局的切入口。
如今他和孙府已经绑在一条船上。
若不能突围,等待他的就只有被清风寨虐杀的下场。
忽然,陈玄礼在一间府库的门口发现了一节“鞭炮”。
正当他准备离开时,鞭炮被慌乱的下人踩破,黑色的火药撒了一地。
“咦?”
皱眉思索片刻,陈玄礼心中有了主意。
千年前,“药王”孙思邈把硝石、硫磺、含炭物质混合在一起创造了火药。
浏阳人李畋为驱除瘟疫,将火药装在竹筒中,用引线点燃起爆,发出了更大的响声和浓烈烟雾,以驱散山岚瘴气,这是“装硝爆竹”的雏形,李畋因此被奉为“花炮始祖”。
后来,民间开始用纸筒装裹火药,并用麻茎编结成串,做成“编炮”。
春节期间,家家户户都喜欢放鞭炮。
孙府这种大户人家肯定少不了购入大量的烟花爆竹,如今上元节刚过,想来还有不少烟花爆竹没有燃放,换句话说孙府藏有大量的火药。
想到这里,陈玄礼赶紧冲进库房翻找,果然在一堆杂物中找到了未燃放的烟花爆竹,其中以鞭炮居多。
他随即找了个小酒坛,然后把鞭炮一节节折断,将里面火药倒入酒坛里。
“玄礼哥,你干嘛呢。”一旁的郑经年看的莫名其妙。
“别问了,你去找点铁蒺藜,铁钉,飞镖之类的铁器,最好是生锈的那种,快去快回!”陈玄礼埋头装配“炸药”,头也不抬的道。
“嗯,好!”
………………
片刻之后,郑经年抱着一堆废旧铁器走过来,而陈玄礼的面前已经放好了四个陶瓷酒坛,里面塞满了火药。
“放这儿吧!”
陈玄礼一通扒拉,从中找出既锋利又锈迹斑斑的铁器放入酒坛中,最后封口,插入引线,四个简易“炸药”就做好了。
一边胳膊夹着两个酒坛,陈玄礼带着四个酒坛朝后门的城楼走去。
“你去孙府的马棚抢两匹马来。”一边走,陈玄礼一边吩咐。
“抢马?”郑经年面色古怪,“那孙府的人不得拼命啊。”
“拼命就拼命吧,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了,没有马我们只能等死。”陈玄礼停下脚步,面色凝重的看着他。
“好!我一定抢来两匹马!”郑经年认真道。
两人分开,陈玄礼径直朝城楼走去。
………………
门外的山贼已经知道中院的大门被攻破,现在只要他们守好后院的门,孙府的人就插翅难飞了。
山贼们士气高涨,管家阻止敢死队一连突围了几次,都被他们挡了回来。
“看!是玄礼哥哥!”
城下,小丫头孙小婉看见了陈玄礼,立马指着他喊道。
闻言,身边的管家,少夫人以及护卫立马抬头看去。
“他手里拿着四个酒坛子干嘛?”少夫人视力好,一眼就看见了。
“哼!不会是想拿美酒诱惑外面的山贼吧。”管家不屑的冷哼一声,阴阳怪气的道。
“不!陈少侠为人机敏,他定是找到了突围的办法。”少夫人眼睛一亮,言语中充满期待。
孙小婉郑重的点头,看着鬼鬼祟祟摸上城头的陈玄礼,信心十足的道:“玄礼哥哥能想出好多种稀奇古怪的吃法,这么聪明的人,一定也能想出破敌之策的。”
这话听的管家一阵叹气摇头,为两个女人家的浅薄感到无奈。
老头子吃过的盐比他吃过的米都多,连我都破不了这死局,陈玄礼就更不能了。
若管家这话被陈玄礼听见,想必他一定会怼上一句。
那是你口味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