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火把,无声无息穿透黑暗,一下就落在农田里,骏马受惊,长嘶人立而起。
李殊把人绑在一棵树上,等到附近的人快来救火时,一刀砍下了绳子。
迷药过后赵老六清醒过来,一脸迷茫,看着黑沉沉周围,一脸问号,惶恐。当看见戴着斗篷的黑衣李殊时发出叫声,“唔唔…”
这可是自己第二次被人掳,也不知自己走了什么狗屎运!
“老实待着吧!今晚是你盛宴?””李殊斜睨他,他被点了穴,无法开口。
子时,二刻过半!农田上乱成一锅粥,前方传来阵阵声响,远远就听见有人喊走水了。
农田火窜一尺高,远处草棚守护人发现火,立马敲锣打鼓,往火光处奔去“走水,快来灭呀!”
远处李殊解开地主穴道,一脚把他踢到沟里,抓住宋河旋转飞到一棵茂密大树,坐在树上李殊睁大眼睛,眉毛一扬,仔细盘算着这场大戏。
一个时辰后,船里灰衣人穴道解开,立马飞回自家船上,向公子拱手道:“或许刚才并非是作案,而是,而是。”
船舱公子手中扇子折起,眼神凌力,嘴角掺一抺的邪气,鬼魅的气息从他身上赫然弥散开来。一脸不耐“而是什么?”
“可能是龙好之人?灰衣人仍坚定说道“这花月教坊司本就是男娼地方,八九不离十。”
“是吗?”公子邪魅一笑,片刻间又恢复了先前斯文温雅模样。
低着头灰衣人,并没察觉自家公子异样,继续说道“这种事极为隐密,他们此举也是合理,今日是我们冲撞他们。”
公子唇角微场,淡淡一笑道“有趣!”
庄上火光里红得妖艳,火势冲天,一群庄户人,约有三十几人,冲向田庄,推着水车拼命灭火,人喊鸟飞,收到消息城北王二员外王壬明率领他的家仆人赶来。
在平野之上如无数星光燃起,看着火势,王壬明大呼:“遭天谴的,好端端怎么会着火?”
旁边一壮年开口道:“老爷,是城南赵老六放的火。”
王员外抓过壮年领子气冲冲道:“什么,赵家胆子肥了?”
壮年道:“老爷那人被我们抓住了。”
王壬明松开他壮丁领子,青筋暴起,撸起袖子大吼道:“在哪?他奶奶腿!现在赵氏越来越嚣张了!今晚我非灭了他不可!”
跟来一副老谋深算的管家,觉得事有蹊跷,拦住主子说道,“二老爷莫冲动,此事查清再办了他也不迟,如今赵氏家族枝大根深,不能得罪。”
王壬明像听到笑话般,一把推开管家,在他眼里农户地主赵家算什么么玩意“我怕他们…笑话!今天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他!”
王壬明早就看不惯赵氏这帮腌臜货,沾点皇家的光,以为自己鸡犬升天。
管家急道:“二老爷稍安勿燥!”
“老爷,人绑来了!”二个农户从沟里把人捞上来,把人一把推到王老爷面前。
王老二蹲下去抓他领子,看清绑来人的模样,一瞧不得了果然是赵老六,怒火窜起,“赵老六,你这斯居然打起我们主意,在我们地盘撒野放火,毁我农庄?”
这个赵老六是城东最大农庄主赵生源的弟弟,赵氏因祖上跟随赵匡仁打战,战胜后皇家赐了几百亩田地让赵老大掌管,而赵老大为人苛刻,狡诈,带出族人没一个好东西。
躺着赵老六恐惧道:“误会,全是误会,不是我干的。”赵老六明白这城北家,是名门望族,世世代代的世袭家族。
王员外跨前一步,听见这话反笑道,“人赃俱获俱,还敢狡辩?”
王员外闻到了一股异味由正面吹来,往赵老六跟前嗅了嗅,他身上有着洒味混合脂烟清香味。
王壬明目光刷子似的,将他浑身一刷,森然道,“发酒疯,发到我庄稼来了?”
赵老六咬牙道:“没有,没有,我为何会一人从城东跑到城北这可的几个时辰的路程!我是被人抓来的,有人想挑拨我们关系,我是被陷害的?”
王壬明笑道:“呵呵!我们两家本来就没关系,怎么挑拨?怎么没人陷害我呀,就陷害你了?你说你们赵氏一帮腌臜货,有那点是干净的?什么玩意?”
“你个老王八,说话给我小心点?你们一帮龟孙子,你们这些王八羔子,龟儿子。”赵老六不假虚弱,在田头急的大骂。
“你个腌臜货!”一蹲着气的王壬明站起来双手叉腰气势十足威慑看了看他,对着侍从骇然下一道命令,“杀了…”
“老王八你敢…?”
赵老六吓的激灵跳了起来,一脸麻子露出慌张的神情,吓的站不稳,气的口吃,“你…你目无法纪,私下行凶杀人,我看你有几个脑袋被官差砍?我们赵家也不会放过你?”
王壬明不甘虚弱回怼“你个六麻子,骂我王八,呸!一把火烧了你,死无全尸,鬼都不晓得。”
“你…你…”
赵老六浑身颤抖,齿缝格格作响,忿忿不平,“告诉你我赵家要查清是谁把我掳来,查清谁陷害我,你们统统没有好果子吃?火不是我放的,我没发疯。”赵老六人怂,嘴巴却不依不侥。
人群的管家疑惑之色越发的浓,悄悄附耳到王员外耳旁道,“老爷看来其中另有实情。估计他不是凶手?”
“呵呵,看来你们王家还有个聪明人,懂得动脑子!”赵老六哀切看着管家,看着这场上唯一聪明的人。
王壬明却出奇的坦然,他才不会管真相如何,谁放的火,他只想整死赵老六,不屑道,“哼,管他什么实情,今晚这笔损失必定算在他们赵家头上,赔罪赔钱一个子都不能少!”好端端别人怎么就掳他来放火烧田庄,事全因他们赵家。
管家手指在袖内无声的搓了搓,思量两家撕破皮,怕日后两大家族就是仇家。
不宜结下梁子,这几年两大家都相安无事,今天这口子一开,往后好日子就没了。
王壬明,笑了笑,杀气毕露,“六麻子黄泉路我会给你上炷香的!”
“我没放火,不是我放的火,听不懂人话嘛,你个死王八?”
赵老六跨目光一抬,直直眼神射入的看着王壬明,气得跳脚“我都求饶了,你还想怎样?要我跪下求你吗?”
王员外脸上却笑咪咪,等的就是这一句“哈哈…行,你跪,我就放你一马,等人明儿赵家拿钱救你吧?”王壬明耍猴般戏弄吓唬他,其中利害关系他还是明白地。
李殊双手抱臂,隐身在树,心中暗想“一群老王八精。”
赵老六满脸郁卒,眼睛恨恨瞪着王壬明,为保命双膝扑通一跪,黑着脸,“王壬明你可满意?”
王员外老脸一笑慢条斯理答“不满意,叫声爷爷听听?”
赵老六气的发疯大喝道,“不要得寸进尺?”
“哈哈哈哈…你如今落到我手中,我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王员外狂肆大笑,笑的肆无忌惮。
李殊皱眉,心中暗想,一个个居心叵测的家伙,都不是省油的灯。
“二老爷,大老爷来了”一位小斯上前通报。
满头汗水赵老六听到王家老大来了,立马号啕:“王壬辰,要杀人了,好好管你王家人,敢动我,让你们不得好死。”
“我去你的”王员外恶狠狠的一脚把他踢翻,赵老六狗吃屎扒在地,摔头破血流。
王老大风尘仆仆赶来,大火己渐止,火烧了半百田庄,田岸上一群人围着王壬辰。
王壬明赶紧上前迎接王壬辰“大哥!”
王壬辰默然,目光如铁,看着地上赵老六,对着王壬明道“此事交给我吧?”
“是…”王壬明回头恶毒盯了一眼赵老六。只能乖乖的听从自己大哥话,在王家这王壬辰就是他们天。家族的长者。
“王壬辰我没放火?”看见王家代表人物赵老六气的大叫,他不服,他要把话说清楚。
没有人比他更倒霉了,不过他也没想过自己为什么会倒霉,因为作恶的人从来不会认为自己在作恶,不过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这不恶人自有恶人收。
王壬辰肃然道“赵老六我会查清楚这火是怎么来的,没查清之前,我王家要不会轻意下定论。也不会为难于你。”
“总算有个明白人!”
赵老六知道自己处在危险困境,他再喊冤枉,也无际于事,放火嫌疑他也摆脱不了,他一个人无应付,他要等救星,便噤了声。
“散了,等明日通知赵家人讨论此事”已是五更天,王壬辰吩咐打发庄上人,先回去休息,此事留明后再议。
大清早赵老大收到消失,带来重礼,为了“昨晚遇火”之事赔礼,赵家会做人,也不愿得罪王家,特备厚礼,带上德高望胜一群族老,想让王家就此罢休,不再追究。
王家府内花木茂盛,假山秀丽端方,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是穿堂,中央放着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转过插屏,正房大院,两边穿山游廊厢房,挂着各色鹦鹉、画眉等鸟雀。门前两侧,站着个穿红着绿的丫头。
王家大厅上王家摆着高高姿态,不肯轻易放手,存心要为难。
赵大老要不是顾及王家身份,王家依仗雄世家厚背景,实在是不好得罪,要不早就翻脸了。
在宋朝阶级严重,承袭制圧根看不起低价极地主,很明显,现在天下谁都可以得罪,可名门望族得罪不得,其中关系利害的都要维持好,得罪大族意味后果很严重,再者名门望族压根看不起看他们这些看门狗的农田霸主。
王壬明喝着茶,盘算着怎么对付他们“此事你们若不能交出真凶,那此事只能算在你赵家?”
“阿六,你可看清绑你的人?”赵老大问着侧椅上赵六。
这王家这一晚上也没为难赵六,还让安排他到厢房住,派两个人守着而已,也算是厚道。
“大哥我不知道是谁,也没有看清那人,不过我听过那小子声音,他口音廊坊一带,又带一点汴京官话!”旁边赵老六急的解释分析。
王壬明说道,“诺大汴京城这种口音,多如牛毛,汴京繁华,外来人本就多。你们查的清吗?”
在汴京城找这么个人,的确大海捞针,赵老大也在犯难,继而说道“若要说法,不知王老爷要如何?”赵老大只能赔笑,讲筹码。
“大哥,火不是我放的,凭什么给他们说法?”赵老六不服,也不想认。
“闭嘴,你惹了多大麻烦?”赵老大气势十足。
赵六一脸不服,梗着脖子,直勾勾盯着王壬明恨不得吃了他。
王壬明奸笑道:“这钱也挽回不了烧了庄稼,大哥不如砍了他一只手”
“啊…你们不要欺人太甚。”赵老大气手发抖,原本想和解,没想到王家那么器张。
“你们敢?你们这帮装腔作势王八,我们可是功臣之后,你们敢这样对待我们?”赵六老从椅子弹眺,直王壬明鼻子直骂。
“哟,功臣之后,那又如何?皇帝换了三朝,狗屁功臣?”王壬明直接站起来,气势汹汹反击他,他就是看不管赵家嘴脸,势要打压他们。
“我要上御状,我要告你们?”赵老六发疯般大喊,抓着赵老大衣服拼命摇晃呐喊,哀哀戚戚,“大哥我们去告他,我们要上公堂?”
“好啊,那就上公堂,这些年你们占霸田庄,早该清算了”王壬明双手负立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不意不侥。
“我怕你不成,你有证据吗?”赵老不以为然。
“我有农户田契,九成是你们赵家的你要看看吗?”
之所以,王壬明敢如此嚣张,王家的确掌握了赵家霸占了农田的证据。要不是赵老大拦着,王壬明早就想找赵家麻烦了。
赵老大骸然瞳孔放大,没想到王家要将他们置于死地。
“你”赵老六突然神情变得多端,这王家居然还这一手,这会算是落在他们手上了。
“好,砍了。”这句话算个惊雷,炸的堂上掀开了锅,有人笑,有窃窃私语看好戏。
堂上赵老大手指紧紧攥着,心中千思万量,为了赵家利益只能牺牲赵老六了,跟来的族人惊的无奈纷纷摇头。
王壬明一脸奸笑“呵呵,这都算便宜你们了!”
赵壬六一阵天旋地转,呼叫“大哥,我们报官吧,我是被陷害的?”
“报官,好呀,你们赵氏那些背地里腌臜事,是应该清算了。”王壬明拍手应和,十分猖狂。
赵老大紧紧握着扶椅,目光凶光,又不能发作,便听他道:“我亲自动手。”
“大哥,大哥,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不是我。不是我…”赵老六声嘶力竭,跪倒在赵老大面前,求饶。哀嚎,嚎啕大哭。场面十分凄凄惨惨。
“砍手……?”吓的赵老六都快要昏过去,
没等赵老六反应过来,赵老大站起转身抽过随从的配刀,干脆利落,脸上带着狠绝,一横心,咔嚓…手起刀落,当场半只手横飞出去,血溅当场。
赵老大面无情狠狠把刀扔在地上,带血刀哐当掉落地面发出撞击声,众人纷纷捂脸,顿时一阵乱闪,血溅满地。场面血腥,人心冷漠
啊…,赵老六痛苦在地上打滚,随后昏死过去。
“手已砍,赔罪了!”赵老大阴着一张脸,拱手敷衍“此事已了解,告辞!”
回到赵府大宅,赵老大下二道死命令,挖地三尺找出放火设计他们的人,二是从此王家势不两立。
赵老大放眼线,在南巷教坊司打听,可任由如何打听没有半点消失。而李暮臣像不存在般,像有一股神秘力量在包围着他,护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