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母在陈乔上小学后,就不太顾家了,沉迷赌博,并且喜欢在外面赌博。其实不到过年几乎是看不见人影的,甚至后来,过年了也不能见到陈母的人影。
陈母在Q市有一群”朋友“,在陈乔眼里,不过是一群牌友,然而陈母却认为他们是真朋友。
赌博本身的危害性可能远远及不上它延申出来的危害性,它会让人对钱财产生一种错误的得失观。赌博的过程中,钱赢得很快,输的也很快。而且人们常常对自己的运气过于自信,而无法自拔,而这个产生的副作用便是人们开始全身心投入这项”活动“,让人对身边的亲朋好友开始不再上心,眼睛里似乎只有输赢。
陈母的副作用可能更严重一些,她不仅全身心投入,还开始向别人借钱赌。
借着借着就出了情况,逾期不还,便被所谓的朋友告上了法庭,说她骗钱。
而陈母本身就没有受过教育,对于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没有觉悟,更别说法律了,简直一窍不通。
在接近段考的前一个周六,早上五点多,当天还黑蒙蒙的时候,陈乔还在熟睡中,突然听到了手机铃声响了。舍友们还在沉睡,陈乔小心的关掉了铃声,看见是母亲的号码,心里不禁一沉,迷迷糊糊的下床出了宿舍接电话。
”喂?“陈乔不知道许久不联系的母亲为何突然在这么一个不合时宜的时间打电话。
”小乔,妈妈,妈妈被抓了。”电话里传来陈母带着口音哭哭啼啼的声音。
“你干嘛了。”如果换作三年后的陈乔,陈乔应该是不为所动的吧,但当时还在上学还没有经历过太多的陈乔,还是难免会感觉到这是一件多么大的事。
“他们说我骗钱啊,我没有啊。”陈母在电话那头为自己辩解。
但是一个没有一点法律知识的高中生,此刻哪里知道要做些什么?
“你别骗我了,你天天在外面做的事,你自己清楚,老爸也清楚。”陈乔的语气虽然很冷漠,但是内心对于此事的不安和担忧还是藏不住的。
“你不信就算了,我算是白养你了。”陈母每次都是这样,随意的爱挂断电话就挂断电话,爱打电话就打电话。陈乔和母亲从来就没有在一个频道上交流过。
陈乔每次都觉得接陈母的电话的压力实在太大了。首先对方只在输出,听不进去别人的话;其次,每次都要陈乔为她做一点什么;还有就是情绪不定,喜怒无常。
陈母就这么硬生生的打扰了自己的女儿,却浑然不觉。
陈乔挂了电话就在阳台无助的哭了。
不知道应该为母亲做些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运气为何这么不好。
不幸的人一生都在家庭的阴影笼罩下。
陈乔平定了一下情绪,就给父亲打电话了。出于对陈母的了解,一人出事,全家不得安宁的风格,陈乔知道陈母一定会给父亲打电话的,但是陈母很怕姐姐,所以一般只会把气撒在陈乔和陈父身上。
“喂。”电话接通了,陈父无力的声音传来。
“老妈给你打电话了把。”陈乔开门见山。
陈父叹了一口气说:“嗯,我都准备出门做工了,现在只能先请个假,去县里的派出所看一下。”
“她在县里被抓的吗?”
“嗯,她说的。”
“我回去陪你吧。”陈乔说。
“不用了,小乔,你好好准备考试吧,我打电话给你姐吧。”
陈乔知道陈翘还跟着老师做实验呢,不想打扰姐姐,而且父亲的教育程度有限,如果一个人的话,可能会很困难。
“别和陈翘说了,她还有考试什么的,我待会早班回去,直接去县城找你。”陈乔说的很坚决。
“好。”陈父此刻是无助的,虽然不想打扰女儿,但是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
陈乔本身和林泽约了今天要去复习物理的,但是无论对方做了什么,母亲似乎就是母亲。
”林泽,不好意思,我今天有事,要回个家了。补课的事推到明天可以吗?”陈乔给林泽发了QQ,发送时间是早晨六点零一分。
林泽回复的时候是早上十点多,估计是刚起床吧:好,那明天两点吧。
陈乔和陈父到达县拘留所的时候,被告知母亲目前已被关押,不让探监,只冷冷的告诉他们出庭的时间是下周四的下午。
一生朴素的陈父从未曾和这种事情沾染上,也不知道此时自己能做什么。只能听警察的话,乖乖回去候着了。
陈乔随着父亲回到老家。
“我们就不能不管她了吗?”陈乔问陈父。
“她是你妈,陈乔,怎么能不管她。”陈父无奈的说。
讲真的,如果陈父能不管陈母,陈乔可能早就放弃陈母了。
陈乔实在不懂为何陈父对母亲的容忍度如此的大,即便每次见面就是吵架,从陈乔记事起,从未过过一个不吵架的年,除非陈母不回家。但是一个被人憎恨的人,可能有些不为人知的故事。就像一个作家所说的:“如果你了解我的过去,你会原谅现在的我。”
陈乔在家里住了一晚,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父亲在分享他最近发生的事情。比如新来的包工头有点不会管事,这样那样的分配任务,大家都做的不是很认真了,之类的话。
而陈乔很少和父亲说在学校发生的故事。首先陈乔就是很不会表达自己,再者,陈父没有上过几年学,很多事情,都是他未曾了解过的领域,陈乔不知道怎么样表达能让父亲理解。所以干脆就不说了,静静的倾听父亲,是陈乔做的最多的事。
第二天一大早,陈乔就坐在父亲老旧的摩托车后座去西西桥头等班车。
下午,陈乔提前到了上次约的果茶店。
林泽这次并没有先到,陈乔就挑了之前的位置坐下,就开始犯困了。
陈乔想就先趴一会补补觉,然而一睡下去就睡沉了。林泽来了陈乔也没醒。
林泽进来看见陈乔疲惫的趴在桌子上,呼吸均匀的睡着。
林泽本来周日要去林父家,但是还是答应陈乔把时间改成周日了。林母知道后,很是激动,表示可以,还希望晚上能带陈乔回来吃顿饭。
林泽直接的拒绝了林母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