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安宁此刻的内心是复杂且纠结的,她此次出宫确实不是因为贪玩,也不是为了高云裳,而是她在宫里无意中偷听到父皇有意让她去和亲。
身为公主,在享受尊荣的同时也有需要担负的责任,她并非不愿意承担这份责任,而是她心中早就有了一个人。她不甘心自己的这份少女心事还未吐露给那个人,婚事就被这样给安排了。
高安宁看着高云裳的眼睛,突然认真地说道:“云裳,你说喜欢一个人究竟应不应该告诉他呢?我想告诉他,可是我怕,怕他拒绝我。如果我求父皇赐婚,父皇会答应吗?可是如果父皇真的赐婚了,他会不会恼我,气我,烦我?”
高云裳看到高安宁此刻郑重地神情,也收起了脸上打趣地笑容,她知道安宁既然如此说定然是喜欢哥哥很久了。
她原本以为安宁对哥哥只是小女孩的情愫,一时的情窦初开,来得快去的也快,所以才打趣她,但此般看来却是情根深重了。
哥哥身为王府世子,婚事关系着整个王府,原本是由不得自己做主的。可是哥哥偏偏是一个自由洒脱的性子,日常就喜欢同父王抗争,家里给他安排的亲事他全推拒了。但倘若是被皇上赐婚,哥哥也是不能直接拒绝的吧。
虽然安宁是一个很好的姑娘,但是她觉得安宁与哥哥并不合适,更何况不久前她还知道了哥哥心底其实有个意中人。
高云裳此刻十分为难,她不知道如何劝解安宁放弃,毕竟少女心事都是深藏心底的美好,她不忍破坏。
“安宁,其实……”高云裳本来打算说一些高辰逸的坏话,让高安宁放弃他。却没等高云裳说完,高安宁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云裳,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喜欢逸哥哥。从很小的时候开始,逸哥哥在我眼中就不只是哥哥了。看到他,我会羞涩。想到他,我会偷笑。小时候,我找各种借口同你与他一起玩耍。而长大后,我每次出宫来找你,其实在心底更期盼的是能遇到他。”
高云裳这会对于自己被当成工具人,一点都不以为意,只是有些心疼面前的少女,抛开血缘关系,她们还有一起长大的情谊,确实是情同亲姐妹的。知道高安宁的感情难以得到回应,她也是难过的,如果安宁喜欢的不是哥哥,她甚至可以把那人给她绑过来。
“每次出宫与你闹得鸡飞狗跳,我也只是希望闹出一点动静,让他能够注意到我。”高安宁小声地继续说道。
高云裳拉过高安宁的手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毕竟她两世加起来活了快四十岁,却一次恋爱都没谈过。这感情的事,虽然前世小说看了不少,自己到底是没有经验,不得不承认感情这事她确实没资格置喙。
高安宁抬起头对着高云裳赧然一笑,然后接着说道:“虽然赐婚这事由我开口不合适。但是我真的很喜欢逸哥哥,如果我表明了态度,再由母后在其中周旋,父皇是会让我如愿的吧。”
停顿了一下,高安宁继续说道:“可是,我知道逸哥哥从来没有喜欢过我,这么多年,他只是把我当做妹妹。我也知道逸哥哥志不在庙堂,倘若以我一己之私用皇家的婚姻束缚住他,我的余生都会愧疚的吧。所以,尽管请求父皇赐婚这个念头一直在我心中转悠,我也不敢真正说出口。”
高云裳从未见过高安宁此刻这般涩然地笑容,毕竟,在她心中高安宁就是一个没心没肺地刁蛮公主形象,原来,爱情这个东西真的会改变一个人。
“云裳,你别为我担心,虽然说在心底对逸哥哥的感情可能不会那么轻易地放下,但是我不会强求。看了你那么多话本,我知道强求来的姻缘不会幸福。”高安宁收起脸上苦涩的笑容,突然释然说道。
“今天这突如其来的感叹可能只是觉得应该为我青涩的爱情结个尾,讲给你听,也好给你些灵感,望月斋下次新的故事你可能用得着。”高安宁拍着高云裳的肩膀笑道。
高云裳的眼中带着心疼看着高安宁,高安宁叹道:“云裳,身为皇室公主,奢求爱情是不是原本就是件可笑地事情。”
高云裳想道:情之一事,终究是要看造化。倘若安宁不是公主,她可能不会顾忌那许多,勇敢追逐自己所爱。倘若她爱上的不是哥哥,可能在她的努力下,那段感情也能够开花结果。可从来都是造化弄人,而且没有如果。
“云裳,我已经决定了要去和亲。所以在和亲之前,我只想单独与逸哥哥见一面。”高安宁说出的话让高云裳震惊不已,高云裳没想到安宁在表明对哥哥的心意后,随即却是将自己的爱情彻底掐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