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书舟两人本来跟赵文凯也没聊几句话,回到酒店时正好在晚饭点。两人各回房间洗漱一下,叫了大宝,三人一起朝自助餐厅走去。
王斌亮瞅着四周,奇异地道:“这酒店今天怎么这么多和尚?”
大宝说:“是来参加佛教学术交流会的,今天报道,明天开会。”
“这个,和尚也有交流会?还这么多人参加?”王斌亮看着通往自助餐厅的通道里,熙熙攘攘的和尚们说着,还伸手指着道:“听见没?韩国和尚!”
大宝说:“这会议是中、日、韩三国的交流会。我下午时在大厅他们的接待处看了看,今天说是叫‘会前会’人还不多,明天据说最多,可能过万。”
听得王书舟和王斌亮一阵咋舌,感叹自己还是世面见的少啊。一路感叹着他们进了自助餐厅,一看满满的一屋和尚,晃得三人眼晕。再一看菜品,一流水的青菜豆腐。三人互相看看,转身就往外走。
刚转过身就看到一个熟人,三人一字排开站在墙边,好给往来不断地和尚让路,又盯着那人和一个派头十足的大和尚说着话,整朝这里走来,身后跟着七八个好像有身份的和尚。那人看到他们三个,跟那个和尚说了声,就过来了,说:“你们仨在这干嘛呢?当服务生?”
三人像不认识他似的都看着他,这时的张会廷一身西装,衬衫雪白,系着一条蓝色带五彩条纹的领带,头上的短发应该是焗油了黑亮,整个人显得年轻不少。张会廷像火车头上的小鸟—耐惊耐吓,被三人直勾勾盯着也不以为然。
王斌亮伸手摸摸张会廷的西装说:“老张,几日不见麻雀变凤凰了!”几人在疗养院感情日近,都叫张会廷老张了。张会廷也很高兴,说这么叫显得年轻。
大宝说:“老张,你和那个大和尚看着挺熟啊,以前认识?”
张会廷笑笑说:“他啊,那是我师弟。”
“师弟?!”三人异口同声地惊讶叫道。
“嗯。好多年没联系了。毕竟我进去20多年了。他这次来WH,我在报纸上看到了,这不来见见。”张会廷解释一遍。
“哦。你以前也是和尚?”王斌亮问道。
“呵呵,不是,我师父是和尚。现在不说这个,有空了再说。”张会廷显然是觉得在这说不合适,提醒道。
“好的。那你去陪你师弟叙旧吧,我们就不打扰了。”王书舟理解地接道。
三人离开后,去了四楼餐厅,这里可以点餐,比3楼的自助餐要好,但是价格很贵。三人现在也算是沾了王寄国的光,能在这里消费的起了。四楼相比下边自助餐厅要冷清的多,服务员们都在聊天,好像是谈论这些和尚来后对生意的影响。
王斌亮挑了一个不错的小包间,点了几个菜,可能是没什么人来吃饭,菜上的很快。王斌亮这时问王书舟:“咱们喝点不?”
“你愿意喝点就喝吧,晚上也没什么事,就是别喝醉。”王书舟说道,王斌亮有酒量很少喝醉,但一喝醉了容易成话痨,一说就是几个小时。
“放心,多不了。咱喝点好的咋样?”王斌亮问。
王书舟一想反正现在也有钱,就说:“你看着点。”
“好嘞,服务员,拿四瓶茅台!”王斌亮听王书舟不拦着,马上喊道。
“你拿四瓶干嘛?”王书舟问。并不是怕花钱,而是他最多能喝半斤八两,剩下三瓶多,他俩一个不得喝一斤半,他担心他俩喝多。
王斌亮拍拍大宝肩膀说:“书舟你是不知道,这小子自己能整二斤没事。在疗养院时我俩跟老张喝酒,大宝喝酒跟喝水似得。”
“哦。大宝这么能喝?”王书舟有些惊讶。
大宝笑笑说:“还行吧,没喝过几次,我爹一直不让喝。”
王书舟冲服务员说:“再加几个菜。”又对王斌亮和大宝说:“大宝今天争气,为咱们长了脸,咱们为大宝庆功。”
“是呢,今天大宝真牛。到部队好好干,到时我们俩靠你罩着了。”王斌亮也乐了起来。
酒菜马上摆好,爷三就开始推杯换盏,有大宝的喜事带动,喝的有点猛不一会儿两瓶酒没了。
服务员正开第三瓶,包间的门被推开了,进来七八个人,有六个警察,其中一个穿着皮衣的四十多岁男子看样子是领导,虽然没穿警服,但其他人都围在他身边。他看了三人一眼,问身后一个和尚道:“是这三个吗?”
那和尚说:“是这三位。”
那皮衣男子一挥手,三个警察过去把王书舟三个拷了起来。
那皮衣男子对其中一个警察道:“你们听到了。我希望你们能依法办事,这件事情很严重,性质很恶略,处理不好会对中、日、韩的佛学交流产生非常不好的影响。”
“是,我们会严肃处理的。”一个警察说道,有对身后押着三人的警察说:“带走。”
这时,之前指认三人的和尚说:“等等,离清大师随身携带的保经丢失,他现在昏迷不醒,我觉得嫌疑人都不能离开酒店。”
那警察看看和尚,有些火气地说:“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还会配合疑犯藏匿赃物?”
“不敢,不敢。但此物是佛教圣物,不容有失还望刘主任理解。”他对那警察略作解释,又冲皮衣刘主任说道。
“这,好吧,胡秘书,你去酒店协商一下找个会议室,把嫌疑人都控制起来。”刘主任说了一声。
三人不明所以,一直愣着看事态发展,这时听说被当成了嫌疑犯,王斌亮先叫了起来:“干什么?这是干什么?把话说清楚,我们怎么就成嫌疑犯了?”
“吵吵什么。一会儿自然会告诉你。把身上东西都掏出来,放在桌子上。”那警察像是把火气撒在了三人身上,严厉地说道。
这时三人身边的警察开始催促掏东西,不免有些语气严厉,动手动脚。王斌亮本就性急,刚又喝了酒,气往上撞,用肩膀一下把他身侧的警察就给撞墙上了,却也没有过分举动叫道:“你们把话说清楚,凭什么拷我们。”
在他说话的同时,大宝见王斌亮撞警察他也来了劲,他用左右手肘用力地撞了他身边和王书舟身边的两个警察。他本来力气就大,这时又窝了火,用力太大,一个撞在了下颚直接躺地下不动了,另一个撞在胸口明显听到肋骨断裂的声音。
王书舟本来也想这肯定是误会,正准备询问询问,这俩货就直接炸了。也是他反应快,王斌亮和大宝刚动手,他就喊道:“这是误会,肯定是误会。”说完用身子挡住了大宝,还有三个警察这时都掏出枪了,“我们不认识离清大师,也不知道什么保经。我们就是来吃饭的,你们认错人了。我们配合调查!”王书舟看着那几个掏枪的警察,嘴里不断说着好缓解紧张气氛,这时气氛稍缓,因为王斌亮和大宝这时看到对方掏出手枪,规矩地高举起了双手,王书舟不给对方时间,直接问和尚道:“这位大师,请问你为什么指认我们三人?”。
和尚被他一问,才收回混乱的思绪,看看他说:“在餐厅门口,你们和张会廷交头接耳,我看到了。”
三人这才知道问题出在那里,看来问题出在张会廷身上。
此时,那些人才发现被大宝撞了的两个警察一直没动静。一个警察道:“大头,他两怎么样?”
“队长,都昏迷了。”王斌亮撞到的大头说。
持枪戒备的三个警察,眼神明显锐利起来。那队长又说:“有没有生命危险。”
大头气的咬着牙道:“小猪下巴伤了,六儿肋骨断了,看样子丢不了名。”
王书舟听了一阵头大,这算袭警吧!再看拿着枪的三个,现在满脸煞气,一个不好就麻烦了。王斌亮两人也见这架势不对,也不敢吭声了。王书舟心里正琢磨着,只能给王斌亮的姑姑去电话了。
这时那个队长说:“叫救护车。刘主任这三个人极度危险,不能在这里审讯,只能送对队里。”语气透着不容商量。
刘主任这时也吃惊不小,他毕竟不是刑警队直属领导,出了这事他已经很难善后,这种情况下可不敢再拦着,再拦估计会得罪一堆人,他说:“好的。听孙队的。”
孙队冲肩头对讲机叫了支援,并对王书舟三人喊道:“蹲地上,抱头!”
王书舟三人蹲了下去。王书舟心里清楚,这要是进了局子里很有可能遭罪,尤其是那俩货,他想到这,开口道:“刘主任,我有话要跟你说。”他清楚直接说肯定影响不好,跟警察说了他们也会事后再联系徐倩,那时就晚了。这里刘主任应该官最大,又不是警察系统的,希望能通过他联系上徐倩。
“少废话,别想打歪主意。等到了局里再说。”孙队长喊道。
王书舟不上他的当,继续说:“刘主任,说晚了大家都不好。”他双手抱头蹲着不敢动,他怕刘主任突然离开。
刘主任毕竟是久在xx历练,知道很小一点失误,都有可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这人这么说明显有什么依仗,于是对孙队长说:“孙队,有你们在我不会有事的,先听听他想说什么,说不定和案情有关。”
孙队长虽然不愿意,但王书舟直接叫名刘主任,刘主任又同意了,这要硬拦着还真不行。只好点头同意,同时持枪跟在刘主任身边。
正这时包厢门被推开了,屋里人都以为是孙队叫的救援,可是进来的确实两个普通人。不过孙队和刘主任一看却不敢怠慢,都走过去,刘主任说:“赵老弟,你怎么来了?”
孙队说:“老弟你来这吃饭?”
“嗯。来这吃饭,顺便替我爸见两个朋友。”来人笑着说。
王书舟和王斌亮一听,是赵文凯,不知是福是祸。王斌亮虽然觉得让他看到丢人,但被人用枪指着后背,也不敢吭声。
王书舟心里有点遗憾,事已至此他也不能再叫刘主任过来,即使过来了他衡量一下觉得也不适合再提王东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他知道自己三人是清白的,最多是受点皮肉之苦。
“你们这是抓犯人呢?”赵文凯问道。
刘主任说:“出了点事,这不主犯跑了,剩了三个接头的。”
“哦,我看看长什么样。”赵文凯看到王书舟和王斌亮两人心里一乐,却装着没看出来道。
孙队长急忙说:“老弟可别靠近,这三个人很危险。”说着指了指正躺在地上的俩警察。
“哦,这么厉害。”赵文凯明显有些惊讶道。
“嗯。一人一下,就这样了。”孙队有些羞愧地说着,又喊:“救护车呢?咋还不来?”
这是门外有人说:“到楼下了。”
“这是袭警吧!伤这么重,怎么也得判几年,太无法无天了。”赵文凯故意大声说着。
“是,伤的很重。”孙队咬着牙说。
“怎么还不带走?”赵文凯问道。
“这就带走。”说着孙队冲外边喊:“进来几个,押走。”
他刚喊完,就见赵文凯指着王书舟说:“这人怎么这么眼熟?”
刘主任和孙队长一阵疑惑,刘主任问句:“怎么,老弟认识?”
“看着像我刚见过得朋友,孙队,你让他站起来看看。”赵文凯装着样道。
孙队有些不情愿,但也不敢得罪赵文凯,只好把王书舟叫了起来。王书舟知道赵文凯故意在装样,一站起来就冲他说:“赵公子你好,没想到咱们一晚上见了两次。”他故意这么说,也是提点在场的人,不是见过面就是疑犯,就要被铐起来的。
赵文凯笑笑说:“是啊。前后有两个小时了吧,没想到咱们第二次见面就这种情况。”他不露痕迹地把自己就择清了。
“可不是,我也正纳闷呢,刚跟你喝了咖啡,一回酒店就被警察抓了。”王书舟回道。
“好了,好了,能不能别这么说话了。你被抓跟我可一点关系没有。相反,我也许能帮上你的忙。”赵文凯一边笑着一边说。
这时救护人员到了,经过简单处理,把两个伤员抬走了。王书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静静地看着。赵文凯见他不说话了,这才对刘主任和孙队说:“他们三个我能担保没有问题,但是程序该怎么走怎么走,只是不能区别对待。”
刘主任没有说话,孙队惊讶地看着赵文凯,疑惑地问:“老弟,这不合规矩啊。他们伤了我两个人,我得交代啊。”
赵文凯笑了笑,小声跟他俩说了两句话,孙队一听眼睛睁大,看了一下王书舟,没有说什么话点了点头。
刘主任看孙队没说什么,就说:“孙队,就按之前的办吧。”孙队点点头,说道:“把他们三个监控起来,一会儿在这审讯。”
那个大头一听,有些诧异一向护短的孙队为什么改变主意,但当着上级领导也不能问,只是憋了一肚子火。其他几个警察明显也是这种情况,互相用眼神交流着。
王书舟看赵文凯果然帮了忙,有点狐疑,不明白他打的什么主意,但是那两个警察被大宝伤的不轻,他看那些警察神情知道不能善了,这时说道:“刘主任,孙队,我们真的是被冤枉的。刚才也喝了不少酒,有点冲动,我们都乡下来的没有经过事,你大人大量。”
“哼,乡下来的就敢袭警?”孙队叫道。
“不敢,不敢,小地方来的,不懂事。大宝才刚二十,什么也不懂。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赔偿。”王书舟陪着笑脸说。
孙队看看他,说:“这不是赔偿不赔偿的事,你们是妨碍公务加袭警,要走司法程序的。”
赵文凯这时说:“孙队,这样你看行不行,这事后,如果他们确定是疑犯,就两罪并罚,真是误会,你就高高手让他们赔偿,行吗?”
孙队见赵文凯当着他下属给台阶,自然是愿意的,点了点头。
王书舟朝赵文凯看看表示感谢,又对孙队说:“谢谢孙队。两位伤员的所有花费我们都出,再给两位大哥一人十万的精神损失和误工费。”那些警察们听后,表情才好转起来,孙队也不说话了。
接下来也没审讯,孙队长带着人去搜可疑人员了。包间里留下来赵文凯、刘主任和那个和尚,只在门口留了四个警察。服务员把包间清理干净后,刘主任在包间和他们三喝着茶把事情讲了一遍,和尚作着补充。原来那个离清和尚是一所寺庙的主持方丈,就是张会廷的师弟。他们寺里保存了一本大隋年间的手抄本佛经,可以说算是国宝了,这次应大会邀请带来供参会僧众瞻仰的。也有彰显我国佛法历久昌盛的意思,离清方丈同意后,亲自带着来了,各个媒体争相报道。今天下午张会廷来见离清方丈,两人二十多年没见自然是十分高兴,期间离清方丈在大会发言一个小时,其它时间两人一直作伴聊着。晚饭后,离清方丈推了一切应酬,和张会廷俩人进了房间,不让任何人打扰。但是没过多久,进去送茶的和尚就发现,离清方丈昏倒在地上张会廷不见踪影,屋里一片狼藉。后赶到的僧众一阵忙活,同时发现离清方丈一直随身携带的大隋宝经不见踪影。于是很自然地就怀疑是张会廷夺宝害人。
“这下你们知道为什么抓你们了?并不是没有根据的,晚餐时,你们仨在餐厅门口和张会廷有过接触,很值得怀疑。”刘主任看看王斌亮说道。
“确实。这老张搞什么呢?”王斌亮说道。
王书舟想了想说:“这事有很多疑点,毕竟谁也没有看到是张会廷做的。现在不能下结论。”又问那个和尚说:“离清方丈怎么样了?”他知道关键是在这离清方丈身上了,他如果死了,这事就坑定落在张会廷身上了。可他相信不会是张会廷。虽然接触的不久,张会廷又是盗墓的出身住过牢,但短短的接触让他知道,张会廷是一个外冷心热,很有一套自己的处事原则的人。跟他们几个小辈在一起时,他虽然话不多,但那种长辈对晚辈的关爱能从眼神里流露出来。可能就像他说的,他们几个跟他孩子差不多大,虽然他没说过他有没有孩子。再说张会廷毕竟知道龙图棒的秘密,这要是泄露出去,全世界不知道多少人回来明争暗夺。不管因为什么,这次的事他们都得想办法管管。
和尚一副担忧道:“师兄说是中毒了,现在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中毒。”王斌亮听到后看了王书舟一眼,没有说话。大宝也偷偷看看王书舟。
王书舟想了想,觉得不管不行,于是问刘主任说道:“能不能让我们去看一看?”
“这,好像不用吧。”刘主任看了看赵文凯说道。
赵文凯说:“你又不是医生,你看有什么用?”
“我虽然不是医生,也不会解毒,但是我从小就爱看医书,自小到大不知道看了多少。对切脉、针灸还是很有心得的。再说有警察跟着,我有什么举动能跑的了?”王书舟瞎编着,他确实想去看看,因为自从跟龙图棒在意识中枢交流之后,他掌握了很多对天元灵气的运用,虽然一直没有在现实里试过,却有自信在练了第二节后他也能运用一部分了。其中就包括如何用灵气探查别人的经络,通过银针用自己的天元灵气来治疗疾病或者封闭气脉。
“是吗?”赵文凯一副嫌弃的表情,显然是觉得王书舟自吹自擂,“那你可好好学。”说完当没这回事。
没想到王书舟又说:“是真的。要不这样,让这位大师看看离清方丈情况,如果那边没办法,我再过去试试怎么样?”王书舟也是豁出去了,这搁以前这种话他绝不会说出来,可是他怕在这关键时刻离清方丈醒不来,那张会廷就会一直处在最大嫌疑人的状态。不是说他一定有把握,而是他想试试看,如果实在用灵气不行,他考虑会用龙图棒,不过那样的话会很麻烦很麻烦,他没有确保安全的策略前不会轻易动用。
刘主任听他又一次说这事,觉得王书舟不像是那种不明事的人,说:“你说真的?”见王书舟郑重点头,又对和尚说:“致本大师,你看呢?”
致本和尚看看王书舟年轻的脸上、眼里透着自信,说道:“我打电话问问。”说完从兜里掏出一个手机,拨了过去:“喂,师兄,师傅怎么样了?嗯,嗯。好的,我知道了。”挂了电话说:“师傅还没有醒,医生建议去医院ICU。”
王书舟得到答复,看着刘主任拿主意。刘主任沉默片刻,对王书舟说:“看在王副书记面子上,我同意了。不过你只能自己去,他们两个要留在这里。”
“好的。亮子,大宝你俩先在这里,我去看看情况。你俩可别胡来,我可在人家手里呢。”王书舟说道。
刘主任开门叫了胡秘书来,交代一番,又调来几个全副武装的特警进了包间,唬得王书舟三人一跳。然后才让王书舟出来,去了手铐,由致本和尚领着去离清方丈房间。赵文凯没有跟着来,他接了个电话走了。
致本陪着两人来到酒店五楼502房间,很大个屋子,双床,其中一个床上躺着一个和尚,被子盖到胸口,胳膊上插着输液器,床边四个医生护士在收拾东西,看样子是准备把人送到医院。屋里坐着几个老和尚,穿着僧衣。站着八九个年轻一点的和尚,都默不作声地看着。王书舟三人一进来,其中几个年轻的过来和致本说话,都是关于抓捕、寻找之类的,王书舟没有细听。
他进屋后打量一圈,然后就把目光投到床上离清方丈脸上,就见他与餐厅时看到的样子判若两人,之前一副云淡风轻,有那么一点仙气儿,现在两目紧闭,满脸泛青,嘴唇黑的似墨,明显的出气多进气少。谁都能看出他是中了毒。
这时,致本对几个和尚说:“就是这位,他叫王书舟,说想试着给师傅看看。”
顿时屋里变得安静,屋里不管和尚,还是正收拾的医护人员都看着王书舟。王书舟从这些人的表情里看出了很多东西,最多的是怀疑,还有诧异、嘲笑等等。
一个微胖的老和尚开口说:“山不在高。小伙子,你试试吧。”这老和尚看来很有威望,他发话了,谁也没有出口拦。
王书舟吸口气,平静一下心绪,来到床前坐在了床边。四个医护人员也放下东西看着他,表情不一,显然觉得他太年轻有些怀疑。王书舟伸出手抓住了离清方丈的右手腕,背对众人闭上眼睛,调动自身的天元灵气缓缓运动,按着第二节的呼吸节律配合天元灵气在体内循环一周,等体内灵气激荡平稳,他让灵气沿着手臂送入了离清方丈体内。初始进入比较困难,灵气跟他的意识感觉配合不上,他比较着急,这一急灵气跟意识完全脱离,顺着离清方丈的胳膊就窜上去了,之见床上的和尚突然一颤,嘴里喷出口血来。吓了王书舟一跳,多亏他即使撒手了,不然不知道怎样呢!和尚喷的血不是很多,也没喷多远,只是把屋里的人都吓到了。这是在救人还是杀人?
致本这时的脸都变成猪肝色了,出声问道:“这。这是怎么了?”
王书舟心里一阵后怕,这要是出师未捷可害的不只是他自己,但此时也不能退了,退了也说不清。他灵机一动,说:“先把这输液器除掉吧。”
四个医护人员一瞪眼,其中一个女医生叫道:“你懂不懂啊?”
王书舟冲他笑笑说:“懂一点。你先除了,等我看后不行,你再插上去。”
那个医生见他并不反驳,嘴里哼哼着除了输液器。王书舟从新调整情绪,把天元灵气在身子里运转的更加平稳,伸出两个手指贴在了离清方丈手腕上。这次灵气缓缓从手指透出去进了离清方丈胳膊,王书舟摒弃杂念,专心致志地推进着灵气沿着手臂,进入了离清方丈体内,先是躯干再到四肢,王书舟的意识好像进入了一个巨大迷宫,意识里离清方丈体内是一条条扭扭曲曲的线条,有的地方粗有的地方细,有的地方有大的结节,有的地方许多线条互相缠绕。
令他意外的是,离清方丈这些线条里也存在着一些流动的能量,只是都在无意识地乱窜,碰到他的天元灵气后就过来缠斗,最后都被驱赶向腹部。在离清方丈的腹部,那里应该是这些能量的大本营,那里有一团不断旋转的能量,有核桃大小很稠密,他觉得可能这就是所谓的丹田。
躯干和四肢都被天元灵气占领后,除了那些被赶向丹田的能量,并没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于是他继续向头部行进,灵气和意识到达他颈部时发现了问题,这里的线条有些地方变了颜色。其实王书舟根本就分辨不出具体的颜色,在他意识里,那些线条都是亮亮的,到了脖子这儿,很多不亮了,很灰暗。他控制着天元灵气去碰触这些灰暗区域,发现他的灵气碰到这些灰暗区域进程就会变得缓慢。他有过用龙图棒治疗徐倩的经历,知道这可能是在驱毒。既然发现问题了,他退出了灵气,睁开了眼。
屋里这些人都在关注着他,见他醒来,都带着询问的目光看他。他想了一下说:“他中的毒应该在脖子之上。”
那个女医生嗤笑一下说:“很奇怪吗?肉眼就能看出来,您还瞅这半天。”
王书舟不理她,对致本道:“你师傅的毒我有办法治,但屋里人太多希望你能清清场。”
致本这时听说能治,很是兴奋,他和两个师兄弟对着四方合掌一个劲弯腰,嘴里说着:“请各位在外等待。”
大部分人都退出去了,四个医护人员虽然想看,但和尚一个劲冲他们鞠躬,只好收拾东西十分不情愿地走了出去。刘主任与两个警察也被请到了门外。
屋里还剩了七个人,王书舟恨不得屋里人都走,但也清楚人家肯定不放心。这时,致本看王书舟还是不动手医治,眼睛转转,走到那个微胖的老和尚跟前施礼说:“师伯,请您和三位师伯为我师父护法。”老和尚点点头说:“好的,其他人都去外边等着吧。”
王书舟见留了四个老和尚,看样子这是极限了,毕竟自己还是嫌疑犯。于是他调整好坐姿,调动体内的天元灵气,缓缓地朝着离清方丈颈部攻去。他很小心,明白不能一蹴而就,只是缓慢地增加着天元灵气的强度。慢慢地细线里的毒素退却了,退到了一个个结节里,这里很多结节,有几个都变得十分灰暗。他的灵气一到这些结节,就遇到了很大抵抗,他选择一个个攻破,成效不错,不久之后都变亮了。就这样他耐心地一路向上,不知多长时间后,这些灰暗的线条集中在了一点。他意识里感知,这里应该是离清方丈的顶门,有一个十分黑暗的阴影插在这里,不到一公分长,很细,跟一条细针似得。他清楚这应该是毒素的来源。这时他睁开了眼,同时撤离离清体内的天元灵气。
这时屋里四个老和尚把他围在中间,都在紧紧地盯着他。见他睁眼,四周一片吸气、呼气的声音,看来都一直憋着呼吸呢。王书舟不给他们发言机会,马上道:“头顶正中有异物,像个针。请帮忙取出来。”说完又闭眼去离清方丈体内查看。
等他灵气到了离清头顶,发现毒素稍微有些扩散。不一会那个小针一样的黑影被取了去。毒素也顺利被逼出体外。王书舟这才撤了灵气,在自己体内循环一圈,睁开了眼。向离清方丈看看,发现他脸色恢复很多,呼吸也顺畅了。
“王居士,你不简单啊!”这时那个微胖的老和尚跟王书舟说。
王书舟听这称呼有些不习惯,谦虚地说道:“哪里,您高看我了。”
“王居士你不用谦虚。当今天下,能用内力把毒逼出来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没想到居士如此年轻,内功却有如此造诣,真是我华夏武林之福啊。”另一个留着一缕花白胡须的老和尚缓缓说道。
王书舟赶紧连称不敢。他看到此时有一个和尚在替离清方丈把脉,想必是还不放心。
“王居士,你与我佛有缘,趁此机会我给你介绍介绍几位。”稍胖的和尚说道,指着正把脉的和尚说:“这位是悟明长老,他身边那位是他师弟悟身长老。他俩都是WTS文殊院的长老。”又指着花白胡须的和尚说:“他来自H北BLCS的宏庆长老。我叫霖静,来自SL寺达摩院。”
王书舟一听也很惊讶,虽然他不懂佛教这些事,但这三所寺庙却是如雷贯耳,妇幼皆知啊。他也明白,要不是自己露了一手,恐怕这四位名字决不会告诉他这个后辈小子。世间就是这样,佛也是讲缘法的。什么是缘?佛说是缘,缘才是缘。天天那么多求神拜佛的,神佛要是都听听,估计就不干别的事了。所以佛说缘法,佛没事时,也正烦闷,你有个有趣的故事,这就是缘法。佛有事时,你居然还帮了点小忙,那就更缘法了。佛正修行,你整天叨叨些钱啊病啊的,影响他修行,他嘴上不说心里稍微动动你就遭殃,这也是缘法。所以王书舟也不是很感冒,只是样子还是要做的,于是说道:“久仰大名,认识几位大师很荣幸。”
这时悟明长老把好了脉,说道:“脉象稳了,慢慢在恢复生机。王居士你驱毒的本领真高,清的很彻底。”
“您夸奖了。”王书舟谦虚道。
“王居士你可否告知你师承何处?”霖静长老问道。
“我自学的。从小喜欢看医书药典,自己摸索的。没有师父。”王书舟回答,他知道这样他们不会信,但确实也不能说。爱信不信吧。
悟明长老看他笑笑说:“居士天资聪慧,好比达摩祖师啊!”
霖静听到悟明长老如此说,心里突然一愣,他盯着王书舟仔细瞧着,想弄清楚这个青年人是在故意隐瞒不说,还是说的就是实话。
宏庆长老这时也说道:“居士驱毒一夜,却未露疲惫,真不明白你的功力有多深啊。请问居士今年贵庚?”
王书舟这才知道已经过去一夜了,他看了看窗户,窗帘下边果然透出微弱的光亮。同时答道:“今年23了。”
四个和尚互相看了看,都被王书舟震惊到了。像他们都在古稀之年了,却被这后生远远落在身后,都不免一阵惭愧悲哀。王书舟并没有注意几个长老的眼神交流,他看了看床上睡着的离清方丈,问道:“请问长老,离清方丈什么时候能醒来呢?”
悟明长老回道:“估计很快了。他经脉经过你的内力调理,生机勃勃,现在没醒应该是之前身体的负荷过重导致的。等缓过一时三刻就会醒来。”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悟身长老开口道:“王居士你宅心仁厚,又怀藏宝玉,往后可要谨慎行事。”
王书舟一听,很是惊讶地看着这个老和尚,见他眼观鼻、鼻观心地坐在那里,并不看他。可这句话让他觉得和自己此刻的想法十分相近。难道他看出点什么?不由得心里一阵狐疑。
宏庆长老一听,好奇地问道:“悟身师弟,你佛理最精,是看出了什么吗?”
“阿弥陀佛!‘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悟身长老念了句诗回答。
霖静长老听了,思考片刻,说:“悟身师弟,你佛法、易理精深,我辈不及。不知能否见告?”
以霖静的身份年龄如此求教,让悟明长老心里也十分受用,他也问道:“师弟,你真的看出点什么?能否指点王居士一二,也让我们听听。”悟明知道这个师弟确实像霖静说的一样,是有大觉悟的。这个师弟,自小被师父收在寺里悉心教导,他30岁时,师父曾说过自己不如悟身。如今又三十多年过去,师父已经归一,却没人知道悟身修为几许了。
悟身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嘴里轻轻说道:“茫茫乾坤藏灵秀,西天灵隐经不闻。”刚念了两句话,悟身猛地咳嗽两声,却叹了口气道:“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阿弥陀佛!三位师兄,天机屏蔽难测。王居士是有大机缘的,我们凡人得窥一二就难逃因果。善哉,善哉。”又抬头看着王书舟说:“居士,你天赋异禀非寻常人,和尚我不能妄下断言,有几句谶语送你‘孤身茫茫暗渡江,三灵本是一杆枪。披荆斩棘死复生,一龙一狮一豺狼。’”
王书舟听得一惊,最后悟身送他的谶语,让他隐隐约约的听出了点东西。他起身躬身对悟身说:“谢谢大师指点,我铭记于心。”
悟身赶忙起身,说不敢,又咳嗽起来。悟明过去询问道:“师弟,你?”
“没事。还好‘末法时代’。”悟身感慨一句。
霖静长老与宏庆长老彼此互相看看,他们理解的可能更多一些,只是都明白有些事玄之又玄,不能过多解释。
这时,床上的离清方丈突然醒了,坐起来叫道:“师兄,师兄。”
五人惊喜地过去看望。离清方丈把头转一转,问道:“几位师兄,可看到我师兄?”
“你师兄?没有啊,你已经昏迷一个晚上了,别太费心,多多休息。我去把他们叫进来。”霖静长老说道。他不知道离清的师兄是张会廷。
王书舟没等霖静长老起身,就去开了房间门,把在外的几人喊了进来。门外有五个和尚在等着,刘主任没在,换成了孙队和三个警察。一帮人进来见离清方丈醒了,都围上去询问着。孙队很是不敢相信王书舟居然能治好离清方丈,少有地跟他客气两句。
等屋里平静后,大部分人都去休息了,毕竟都熬了一夜,只留下了两个小和尚在服侍离清方丈。离清方丈简单洗漱一下,吃了点东西,人也显得精神起来。这时刘主任也来了,毕竟这次的交流会市里很重视,派他来专门负责。出了这么大事,他难辞其咎,只得尽心处理。
离清方丈对王书舟表示感谢后,就开始诉说事情经过。事情跟孙队他们了解到的有点差距。原来屋里还有第三个人,那人应该是早就藏在了屋里,等离清和张会廷单独留下时,那人发动了袭击,用毒针先后射中了二人。离清方丈被射在顶门,当场就昏迷了。后来的事他也不清楚,只是听到张会廷没有再屋里,他很担心怕师兄出什么事。
“你是说你和张会廷都被毒针射中了?”孙队问道。
“是的,我昏迷前,看到师兄摇摇晃晃的,应该也是中毒了。”离清方丈答道。
孙队琢磨一下说:“现在不能排除张会廷的嫌疑,因为屋里最后就你自己昏倒在地,张会廷却不在。那第三个人,你看到没有?”
离清方丈听孙队怀疑张会廷,他马上说:“我师兄绝对不会害我,他为什么不在屋里,我不知道。但我师兄机智过人,又经多见广,说不定有办法解毒。至于那伤我的人,我没有看清楚,他当时在屋顶那个位置,我倒下时看了一眼,只隐隐约约地看到个人影。”
“嗯。现在我们掌握的信息来看,这次事件的主要参与者至少有两个。一个是藏在你屋里的人,还有一个是破坏监控的人。张会廷也有嫌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相信他,但我看了他的档案,很值得怀疑。”孙队说。
“你是说酒店监控当时也被破坏了?”王书舟问,好不容易把离清方丈救醒,没想到还是不能给张会廷摆脱嫌疑,王书舟有些沉不住气了。
“是的。”孙队站起来,走到窗户那里,拉开窗帘说:“只有酒店后院的这部分被破坏了,他们是从这里出去的。”
王书舟走到窗口看看,发现这窗户下边是一条路,两边有两米来宽的绿化带。过了路正对面,是一片露天停车场。酒店的绿化非常好,高低、大小的绿植错落有致,停车位之间也有长势喜人的矮小绿植。
“疑犯应该是从这下去的,可能会直接开车走,这里的监控损坏显然是提前规划了撤离路线。”孙队说着,又指着窗户边的护栏说:“这里的护栏应该是疑犯提前拆除的,应该是从这里进来的。看这,这是一种攀爬用的‘飞爪’留下的痕迹,说明这人受过类似的训练。屋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反侦察手段高明。楼下和停车场我们也一无所获。这人可能是专业杀手。”
“孙队,这件事情已经惊动市委,领导们很重视,指示各部门全力配合,希望尽快破案。你是咱们刑警队的破案能手,想想看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到突破口。”刘主任这时施加压力道。
孙队掏出跟烟叼在嘴上,看了看场合没有点,有拿在了手里。叹口气道:“只能继续找线索,扩大范围,把酒店周围各个路口,昨天晚上七点到九点的监控筛一遍,看看有没有线索。这需要人手,你联系安排吧。”
“好的。”刘主任出去安排了。
刘队对身边一个警察说:“安排人,从这房间到停车场,再仔细过过,别放过任何细节。”
王书舟不懂破案,只好跟离清方丈打个招呼,就回四楼包间了,他不放心王斌亮和大宝,怕再有意外发生。还好,到了包间这俩货在拼在一起的椅子上睡着呢。他没叫醒两人,找把椅子做了。过了会儿,有人送来包子稀饭,他一夜没合眼,不累但是很饿,一顿吃了十个包子,两碗稀饭。刚吃完,孙队急急忙忙进屋来,手里拿着一张白纸,问道:“王书舟,你看看这个。”
王书舟接过来一看,眼直了,问:“你从哪里弄来的?”
“你认识吗?”孙队长眼睛犀利地瞪着他。
王书舟看着他,点点头,说:“认识。你从哪里弄来的?”
“张会廷留下的。”
“在哪里留的?”王书舟一听,站了起来。
“就在酒店后边一条街上,离这不远。”
这时王斌亮和大宝被吵醒了,揉着眼睛看着他两。王书舟不理他们,看着手里纸上画着的龙图章图案,冷静一下对孙队说:“这是一个印章,只有我们知道。我怀疑这是张会廷留的标记。”
孙队这时眼睛也放出光来,说:“也就是说,这可能是张会廷故意留下来的,好指引你们去找他。难道他跟踪疑犯出去的?”
“不错。快,赶紧顺着标记搜索,不然怕来不及!”王书舟叫道,他明白张会廷跟着嫌疑犯后,不免有些担心他的安危,那可是专业的杀手啊。
“大头,立即派人秘密搜索周边那个图案,那是标记。记得一定注意隐蔽身份。”孙队冲对讲机说道。
“书舟,这是干什么呢?”王斌亮这时抽空问道。王书舟把那张纸递给他,说:“这时张会廷留下来的。”
王斌亮和大宝一看就明白了怎么回事,这时大宝道:“老张不简单啊。”
“是不简单,他跟踪的人可能是职业杀手。”王书舟补充了一点。
王斌亮和大宝顿时直了眼。王斌亮骂了一句,显然是没想到张会廷敢独自跟踪这种传说中的人物。大宝激动地说:“爷爷,咱们赶紧去救老张啊。”
王书舟没有回复大宝,只是转头看着孙队长。孙队长明白意思,说:“目前张会廷的嫌疑还没有去除,同理你们的嫌疑也没有去除。就是去除了,你们不是警察,没有权利和义务去执行这次任务。”
王斌亮和大宝被孙队一说,有些激动。王书舟赶忙说:“孙队,张会廷留下的这个图案是给我们看的,这事就和我们有关系。再说,你能保证他就留了这一种图案?说不定还有些是你们不知道而我们知道的。”停停了一下,见孙队皱着眉不反驳,又说道:“凭我们和张会廷的关系,肯定能比你们知道更多情况。再说徐老……”说到这里他没有再往下说,因为看出孙队应该差不多会答应了。
果然,孙队说:“你们三个最多出去一个,这是极限。”说完他出去了。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都没有说话。王书舟考虑了考虑,说:“亮子你和大宝留下。”说着他摆摆手,不让他俩插话继续道:“你俩都不够冷静。大宝虽然能打,但是还是年轻。还有一点,我可能比大宝能打。”
王书舟出来后,孙队给他一件防弹衣和一顶警盔,也没多说,就带着他去了留标记的位置。
张会廷人老成精,标记留在了一个路口摄像头下,孙队说这老爷子还冲摄像头挥了挥手。王书舟仔细看了一下标记,是用硬物划在水泥砖上的。等来到第二个标记处,这里没有摄像头,是个小路口。王书舟一看图画里龙的脑袋就明白了大致方向。这时孙队的对讲机里不断报告者行标记位置,毕竟现在是白天街上人来人往,便于大量便衣寻找,而且张会廷留的标记指向性非常明确。很快警察们就锁定了最终位置,是一座商务楼。
“孙队,麻烦你们的人在那附近搜寻一下张会廷。”王书舟说道。
“可以。A队,负责封锁大楼各个出口;B对负责大楼周边各个路口戒严;C队,逐个楼层排查,注意态度,另外搜索1号嫌疑人。说明1号嫌疑人可能是自己人,注意防护。刘主任,刘主任,请求周边布控狙击手。”孙队一通忙活,这时刘主任传话道:“收到,同意。”
王书舟听得挺热血沸腾的,问了句:“刘队这样不怕打草惊蛇?还有万一那人早就走了呢?”
“我这是相信张会廷,周边我们的人查看了,这里是最后的标记。除非……”孙队把话说了一半,但是很明白,张会廷如果没有出意外,那么嫌疑犯一定就在这栋大楼里。
大楼的搜索一直持续的中午,没有找到张会廷,很大的可能是张会廷出了意外,这令王书舟很担心。
孙队过来拍拍他肩膀说:“我也没办法,这个商务楼还得营业,不能一直封锁下去。我们会派人在这里守着。”
“那能不能让我也在这里?”王书舟问道。
孙队看看他,说:“这我管不了。徐老爷子已经派人接去了酒店,那俩人已经放了,你也自由了。不过防弹衣和警盔可以借给你。注意安全,你要如果出了事,我们还得派警力处理,我们现在很忙的,别给我们添乱。”其实孙队也认为这栋商务楼很值得继续查,但是这里面公司很多,没有合适理由谁也不能再继续封锁下去,他只能抽出五个人在附近蹲守。他也觉得王书舟在这里可能会帮到忙,毕竟他和张会廷熟悉。至于王书舟的安全问题,能一下子放倒他两个得力手下的大宝,他说都能胜过,应该值得放心。
王书舟并没有和留下来的五个警察在一起,听说王斌亮他们已经没事了,他用警察的手机给他们打个电话,说了一下情况。只是王东英不让他和大宝出酒店,让王寄国几人帮忙盯着,王寄国说其实他俩还是没有真正自由,他们俩不能离开酒店。王书舟让张浩民把龙图棒和他的手机送了过来,有它在手王书舟觉得更多了一份保障。张浩民给他买份外卖就被他说走了,他一个人做到了商务楼的大厅里,因为他根本不懂得怎么监视可疑人员。
他吃了东西后,就在大厅那里坐着,盯着上下电梯的人看着。别人看他穿着手里拿根棒子,以为他是保安,这倒也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快14:00 时,手机突然响了,他看看原来是条短信。他点开一看,立马蹦了起来,把大厅里的人吓了一条。短信是张会廷发的,内容很短,“C座16楼,安全出口。”他看了下收件箱,里面还有一条信息没有查收,是昨天晚上11点多张会廷发的,他打开一看,内容居然一样,只是前边加上了商厦的名字。妈的,昨晚手机被警察没收了,刚刚才拿到的。王书舟一阵后怕,亏了现在又发来了信息。要是张会廷真出了事,自己不后悔死。还有那可恶的孙队,他们晚点抓他们,事情就简单多了。
王书舟盯着手机,心里一阵激动,张会廷还没有发生意外,真是谢天谢地。他顾不得许多,直接奔地点去了,并没有通知孙队,因为此时他在心里一直再埋怨着他们那些警察。
正是上班点,等电梯的非常多,都排着队。他顾不得许多,直接插队进去了,其他人看他好像保安也没有多说什么。很顺利来到16层,出电梯后他看了一眼绿色的出口指示牌,紧挨电梯不远。这时楼道里有两个人,他装作若无其事朝安全出口走去。推开常闭式防火门,里面的声控灯亮了起来,里面一览无余,只有一个很大的灰色的塑料垃圾桶,上边满是烟头。他想着可能张会廷躲在里面,过去顾不得脏,一把掀开。可里面除了便当盒,就是碎纸之类,他不死心地翻了翻,确实没人。
他心理想着,是不是张会廷记错楼层了,于是楼上楼下都去了,把垃圾桶也翻了,可是没有。他又返回16层,在安全出口里对着垃圾桶思索着问题出在那里。正这时电话响了,他掏出手机一看,是徐倩打来的,接通后徐倩焦急地喊着:“舟子是你吗?”
“是的。怎么了?”
“你千万别去16层,那里可能是个陷阱。”
“陷阱?你怎么知道的?”
“首先,张会廷昨天发信息是在昨天晚上,发后就一直没有再发,为什么间隔这么久;再有,为什么只发信息,不打电话;最主要的是,两次信息都只发送给了你、亮子和大宝,因为设置陷阱的人不想节外生枝,如果是你,第一次没人回复,是不是要再选个人发,比如给我发。”
“没有别的可能么?”王书舟轻轻问句,他实在是不愿认同徐倩的分析,一是不愿相信张会廷已经出事,二是他已经在这里了。
“你?不会是已经在那里了吧?”
“嗯,到了一会儿了,17、15楼也去了,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王书舟此时,心里也有点发毛,但不想让她担心故意平静地说。
“那你快点下来。”徐倩催促道。
“好的,我这就下去,先挂了。”说完王书舟就挂了电话,因为他此时突然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锁定了自己,仿佛是一条毒蛇盯着一只老鼠。他打着电话精神不能集中。
“不……”电话里传出了徐倩焦急的声音,但电话已经挂断。
“我以为,你的是保安,本打算放你离开。”
一道阴冷怪异的声音,从王书舟身后头顶上传来。这让他想起了小时候电视上的日本兵。他没有转身也没有说话,天元灵气已经开始在身体里急速运行,手里的龙图棒此时也在急速增加重量。等龙图棒稳定在十几斤,这时他已经到达了身体的巅峰状态。他感觉变得十分敏锐,尤其是耳朵,只凭对方的呼吸他就锁定了对方,那人就在防火门后的墙角上。
“你害怕的不敢回话了吗?”对方看来很有耐心,并没有马上发动攻击。
“张会廷在那里?你杀了他吗?”王书舟还是没有转身,却问道。
“张会廷是谁?是不是跟踪我来这里的那个老头?如果是他,现在已经死了。”
“你杀的他?”
“算是吧,不过这个老头有些本事,中了我的毒,还能跟我到这里。”
王书舟没有马上说话,知道此时很危险,感觉自己的脖子有些发麻,仿佛被什么东西锁定了。他想到了离清脑袋上的毒针,难道他可能真准备用毒针攻击自己的脖子?他仔细一想,有九成是这样。他脑袋戴着特警的警盔,身上穿着防弹衣,下身是厚厚的牛仔裤,只有脖子那里稍微露出了皮肤。想到这里他微微抬头,让偷窥和衣服掩藏起了脖子。可这不是办法,他总不能一直这样背对着对方吧,谁知道他还有没有其它办法?
“你很机警啊,看来这吹针没用了。也好,让我的‘灰蛇丸’来饱尝献血吧!”
王书舟不明白‘灰蛇丸’是什么,但听着恶心知道不是好东西。就听身后有什么东西轻轻落地,他急忙转身,却看到一只鞋子掉在地上。他一惊,下意识地朝上看去,这样却正好把脸露了出来。就见一团白影所在上方屋角,左手里一根小小的管子放在那人嘴里,这时那人一经吹出了毒针。王书舟就感觉到鼻角仿佛被蚊子叮了一下,有些麻痒。
那人见毒针射中了王书舟,这才右手持刀跳了下来,也不马上共计,一副猥琐的笑容看着王书舟。
王书舟用左手摸了一下被射中的地方,这里已经没有感觉了,马上脑袋也开始发晕,脚下晃了晃,他知道鼻根道上唇这里叫‘危险三角’,血液流动里大脑最近。他用仅存的一点意识调动了龙图棒了的精元,可这需要时间,他将计就计蹲下了身子好迷惑那人。精元迅速进入他的身体,直冲脑部,到达后一路高歌猛进就把毒素清除了,并来到他的鼻角硬是把毒针逼了出来。他一阵欣喜,用手指捏住扔了。
“没想到,你也很顽强啊。被射中迎**也没事。吆西,请迎接我的‘灰蛇’吧。”他说着,双手高举太刀朝王书舟走来,根本不知道此时的王书舟已经完全没事了。
王书舟右手握紧龙图棒,让棒一头垂在地上,好像拿不动而垂下的。其实王书舟实在调整发力姿势,等那人刚到他预判的攻击范围,龙图棒猛地自下而上斜着扫了出去,那人根本没有反应就被龙图棒一头扫中膝盖侧边。灌注天元灵气的龙图棒,比徐倩滴血的要沉重的多,速度又快,这一下少说几百斤的力气。那人的左腿当时就断了,人也被龙图棒扫的头下脚上侧着栽到地上,晕了过去。
王书舟站起来,用脚踢踢,见他彻底昏了,这才松了口气。其实刚才纯粹是出其不意,这可是职业的杀手,王书舟自知没有对战经验,真要放对,估计输得可能性很大。
这时,楼道里传来一阵微弱的脚步声,人不少,王书舟一惊。他顾不得许多,就身手捡了太刀,又摸了摸这人身上,却没有书本的样子。他不敢久留,快步跑向15楼。他刚到十五楼就碰到了全副武装,拖着枪的特警。原来是徐倩通知了孙队,这些人是来救他的。他不免对徐倩有些感激,也更佩服她的思维敏捷。
又回到16楼,这时15、16、17楼都被警察封锁了。把袭击王书舟的人弄醒后,他想自杀,多亏两个警察机警,提前做了预防把他嘴里藏毒的牙齿给拔了。这人嘴很硬,拒不交代,不过从他身上搜出来一张名片,名片上的公司就在16层。这就简单了,一帮警察进去地毯式搜索,在一个密室保险柜里找出了那本丢失的经书。意外的是张会廷居然没死,就是中毒颇深,被人仍在了密室里。王书舟陪着张会廷上了救护车,并悄悄为他驱毒,一路平安到了医院。毒没有完全祛除,也好给医生们发挥。
等夜里8点多,张会廷才醒过来,徐倩带着王斌亮和大宝也来了。大家一阵后怕,纷纷问着当时的情况。王书舟简单说了一下。徐倩后怕地说,多亏了你长得像保安,不然怎么死的就不知道。
离清方丈也来了,他步履匆忙地进了房间,眼睛已经湿润了。一个和尚一个老头,俩人聊了很久,那黏糊劲比热恋的年轻人都肉麻。大家也不愿打扰这对20多年没有见面的老人,都坐在走廊里聊着天。
离清方丈走时,单独跟王书舟聊了聊,把一本书给了王书舟。并嘱托他照顾张会廷,听这意思是张会廷要跟他一辈子似得。
离清方丈离开没多久,王书舟电话响了,一看是赵文凯打的。他消息还真灵通,这边事刚结束,他就打来了电话,看来赵家真的很在乎闯王宝藏呢。
赵文凯电话里说,他家老爷子想和他们谈谈。王书舟没有拒绝,这是之前他要求的。定了第二天上午九点,去赵老爷子家见面。
徐倩分析了赵文凯之前帮忙的举动,显然他是想示好于王东英与徐家。毕竟王书舟已答应了帮忙。赵家之前办的事,明显带着要挟的味道。如果再不弥补,就显得很不地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