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沉默,仿佛激怒了身后的男子,洛青阳的语气骤然变得狠戾起来,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几分,几乎带着惩罚的意味:“我应该告诉过你,乖乖听我的话!你为什么不听?!”
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充满了被背叛的怒意,姜云莺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过往的画面——他曾将她搂在怀中,在她耳边低语,说着“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也曾用宫主夫人的位置作为诱惑,更用强势的占有在她身上刻下属于他的印记……她对他,有惧怕,有不得已的顺从,却似乎也掺杂着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扭曲的悸动。她是洛青凤的亲信,却被他强行掌控,成为了他们姐弟之间博弈的棋子,左右为难,身不由己!
“告诉我,她让你去了哪儿?”洛青阳的声音如同寒冰,不容置疑!
姜云莺闭上了眼,长长的睫毛上沾上了屈辱的泪珠。她知道,在他面前,自己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她最终放弃了挣扎,声音低若蚊蚋,带着认命般的颓然:“…蓟城!”
“哦?”洛青阳眉梢微挑,“去做什么?”
“…善后!”
姜云莺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善后…”洛青阳低声重复了一遍,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光芒,他心下暗忖,原来如此,那女人,行事果然滴水不漏,连蓟城那边的尾巴都派人去处理干净了!
想通此节,他脸上的狞笑愈发明显,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得意…
“这就对了嘛…”
他语气忽然一变,带着一种施舍般的“温和”,仿佛刚才的狠戾从未存在过,他猛地弯下腰,一把将浑身酥软、几乎失去所有力气的少女打横抱了起来…
“呀!”
女孩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而这一次,她没有再挣扎。仿佛所有的力气都在刚才的对峙与内心的煎熬中消耗殆尽,又或许是清楚知道反抗只是徒劳。她认命般地闭上了眼睛,任由滚烫的泪水无声滑落,一双纤纤玉手,却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般,轻轻地、带着一种绝望的依附,揽住了洛青阳的脖颈!
洛青阳感受到她这细微的顺从,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抱着她,大步走向内室那松软的床榻!
然而,无论是沉浸在征服快感中的洛青阳,还是心灰意冷、放弃抵抗的姜云莺,都未曾察觉——
窗外浓得化不开的夜色里,一道与黑暗几乎融为一体的黑影,正屏息凝神,将屋内发生的一切,包括那关键的“蓟城”、“善后”等字眼,都清晰地听在了耳中…
那黑影似乎被听到的内容所震惊,身形有极其细微的一滞,但最终,并未发出任何声响,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死死压抑着气息,如同来时一般,轻巧得如同没有重量,悄无声息地退入了更深的黑暗之中,仿佛从未存在过!
窗内,罗帐垂下,遮住了一室的强势、挣扎与无奈的屈服;窗外,夜色依旧浓稠,唯有那匿去的黑影,心中或许正翻涌着不为人知的惊涛骇浪…
巍巍昆仑,凛冽的寒风和无尽的飘雪,不断灌入这道狭长的冰渊…
江玲月和宁羽借助绳索,敏捷地从崖顶降下,稳稳落在狭窄的冰台上…
当看清眼前景象时,两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万文尧半跪在地,怀中紧紧抱着气息奄奄、浑身是血的陆若云,他自身的衣袍也沾染了大片血污,脸上泪痕未干,眼神里交织着巨大的悲痛与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
“万师兄!若云她……”
江玲月声音发颤,急忙上前…
万文尧抬起头,眼神恢复了几分清明,声音沙哑却异常冷静:“玲月,背囊!快把伤药和止血散给我!”
江玲月立刻解下背囊递过去。万文尧小心翼翼地接过,动作迅捷却轻柔地取出所需的药物。他先是撬开陆若云紧咬的牙关,喂她服下护住心脉的丹药,然后又仔细地为她肋间的伤口重新清创,撒上特效的金疮药和止血散。他的动作专注而沉稳,仿佛将所有的情绪都压在了这救人的操作之下。随着药力化开,陆若云原本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的呼吸,终于变得稍微明显和规律了一些,虽然依旧气若游丝,但总算吊住了一口气,暂时脱离了即刻毙命的危险…
“万师兄,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江玲月看着脸色灰败的陆若云,忧心忡忡地问道。宁羽也沉默地看向万文尧,等待他的决断!
万文尧深吸了一口冰寒的空气,目光投向冰台下那深不见底、幽暗仿佛通往地心的冰渊,沉声道:“我们从这里下去!”
“下去?”
宁羽和江玲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愕,宁羽忍不住开口:“万师兄,我们的目标是昆仑绝顶的灵境台,从此处下去的话……”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意思不言而喻——下去是背离目标,是南辕北辙,而且这冰渊之下是福是祸,谁也不知道!
“我知道!”
万文尧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但我们没有选择!若云肺叶受损,在这空气稀薄的高原冰原上强行赶路,无异于直接要了她的命!她的伤势,只有在空气充裕、气温正常的环境下,才有可能在两三天内稳定并开始恢复!这冰渊之下,或许能找到这样的地方。”他的理由充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更是对陆若云性命毫不妥协的维护!
宁羽和江玲月闻言,知道万文尧说得在理。看着奄奄一息的同伴,他们无法说出反对的话。只是,两人心中都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强烈的忧虑——从出发至今,已过去十余日,时间本就紧迫至极,韩千重还在青冥殿生死未卜。此刻再往下走,深入未知的冰渊,耽误的时间……还能来得及吗?这个念头沉甸甸地压在心头,但看着万文尧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和陆若云苍白的脸,他们只能将这份担忧强行压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