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就是要看看张凡现在什么情况了。”
露娜收起武器，淡淡的看了一眼在骷髅头之中不停挣扎的泰勒，回过身来蹲在张凡身边，看着张凡那略显棱角又恬静的脸庞。
“你也长大了啊。”
想起第一次见到张凡的时候，脏兮兮又稚嫩的脸庞，一双死寂的眼神让露娜印象深刻，看着他当时在柜台前和柜员们据理力争的模样，一向公事公办的露娜第一次动起了恻隐之心。
回忆起以前的露娜心中一动，嘴角自然的翘起一丝弧度。
心境受到影响的露娜体内黑色斗气一敛，刚才还散发着充满死意的斗气开始消散不见，双眼全是黑色的眼瞳也恢复正常，只有原本银白色的戒指还是保持着漆黑的模样。
看呆了的露娜嘴角一紧，下意识伸手向着张凡脸庞摸去。
‘噗通’‘噗通’
仿佛做坏事一般，露娜的小心脏正不停的噗通乱跳，一直以来露娜都想要伸手摸摸张凡那张让女人都妒忌的滑嫩白皙脸蛋，但在张凡面前又不得不维形象，一直无法都找不到机会下手，现在总算机会来了，搞的露娜情激动不已。
半尺，三寸，一寸，半寸……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露娜的脸色也因为激动微微泛起了红晕，就在距离半寸的时候，一股力量直接阻挡了露娜的手指。
“什么嘛，居然还有保护层。”
满脸失望的露娜刚想收回伸出的右手，脸色突然一白，整个人呆在原地。
接触到隔阂的手指被各种负面情绪涌入，顺着手臂向着露娜心神深处涌去。
绝望，无助，愤怒，悲伤……
才刚吸收了张凡涌出那庞大杀意的露娜顿时明白这些情绪都是张凡一直积累在心间的所有负面情绪，满是漆黑如墨的心境之中没有一丝快乐，更多的只有孤独，悔恨，担忧……
收回右手，擦了擦脸上的湿意，露娜看着张凡嘴角轻声喃咛几句。
身后虚弱的笑声打断了露娜的思绪。
“幸好你之前吸收了我身上的黑雾，如果是普通人触碰，早就被这无尽的杀意和欲望完全淹没而迷失心智。”
露娜回头看向已经恢复正常的凯伯兰，惊喜的问道：
“你恢复过来了？”
凯伯兰点了点头，扶着膝盖吃力的坐下身子，接过露娜递过来的恢复药剂，拔开瓶盖对准嘴唇直接灌下。
“勉强还算活着吧，如果不是你帮我吸收一部分杀意的话，我现在大概还在杀意之中挣扎求存吧。”
“你……都知道？”
凯伯兰将手中的空瓶子轻轻一扔，价值一金的透明玻璃瓶直接砸中地上，碎片散落一地。
“我虽然无法控制身体，但意识还一直是清醒的，你的变化我自然知道。”
说完，凯伯兰看了看露娜手上黑色的戒指，回过头来向露娜问道：
“你没事吧？”
凯伯兰的关心让露娜笑了笑，摸着戒指点了点头，轻声回道：
“没什么事。”
“没事就好，少爷怎么样？清醒过来了吗？”
喝完恢复药剂稍微恢复一点的凯伯兰侧了侧脖子，看向露娜身后的张凡。
“张凡他……虽然没什么事，但一直保持着这个怪异的姿势坐地不起来。”
察觉到露娜担忧的眼神，凯伯兰收回目光，摆摆手，轻松说道：
“那是少爷平时修炼的姿势，没什么问题，既然他散发出的杀意都被你吸收了，那么就证明少爷已经从走火入魔中恢复过来，我估计现在少爷是在调理身体，等晚点就会醒过来吧。”
露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如果是你说的那样就真的太……张凡！你醒了？！”
说到一半的露娜音调突然变高，凯伯兰好奇的顺着目光看去，刚好看到露娜那欣喜的表情以及张凡那刚刚睁开的双眼，顿时愣了一下。
欣喜不已的露娜情不自禁的一把扑进张凡怀里，苏醒过来的张凡看着自己怀中激动不已的露娜，双手轻轻搭在对方后背，缓缓拍着，安抚着露娜激动的情绪。
张凡的动作让凯伯兰脸上闪过几分怪异，按照自己理解，自家少爷在平时的话就像一根木头一样，连自己买回来的卡伽丽到现在都没下过手，现在美女入怀，此时此刻应该是僵在原地动都不敢动才对，现在居然顺其自然的拍着露娜的肩膀安慰着对方……
凯伯兰欣慰一笑，自家少爷总算开窍了。
“好了好了，现在黑雾差不多要散去了，外面还有一群守卫官包围着我们，你还要处理你两个同事呢。”
凯伯兰那调侃的语气让露娜从张凡怀中爬起，脸色红红的可爱至极。
“那……那……那你们先走吧，我等下带他们两个离开。”
害羞极了的露娜双手画着圈圈，低着头声音弱弱的，煞是可爱。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露娜姐你露出这样的表情。”
张凡的话让露娜脸颊燥热不已，连耳根都完全红透，急的大喊：
“才没有！我可是……”
话没说完，张凡将手搭在露娜头顶，轻轻抚摸，温柔的说道：
“你以前总是对人冷眉冷眼，完全一副女强人一般，很有魅力，但现在这个模样我也非常喜欢。”
张凡这轻浮的话语让语无伦次的露娜说了一半的话卡了下来，如果是别人，对方早就被露娜直接打倒了，但这是木头张凡说的话，露娜下意识的摸着滚烫的脸颊不敢说话。
“好了，剩下的就交给露娜姐你了，我们先躲一躲。”
张凡说完站起身子，观察了一下周围，带着凯伯兰直接离去，只留下还没回过神来的露娜。
“少爷，你……”
“嗯？怎么了？”
路上，凯伯兰仔细的打量着张凡，支支吾吾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张凡一把拐进一个转角，确定没有追兵后，停下脚步，向着凯伯兰问道。
“没，只是感觉少爷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张凡面无表情的看着有点尴尬的凯伯兰，没有言语。
张凡的反应让凯伯兰立马察觉到自己说话错，急忙说道：
“那是我胡说的，少爷你当没听到就好，都是我太多疑，太神经质了，哈……哈哈……”
凯伯兰尴尬的挠着后脑勺，试图化解两人那尴尬的氛围。
“不，你说的没错。”
张凡探出身子，稍稍看了看街道外面，平淡的说道：
“以你修炼这么久，你应该能看得出我当时已经走火入魔。”
虽然张凡的语调平淡，但刚开始修行的时候张凡就一再强调过走火入魔的危害性，凯伯兰凝重的点了点头，等待张凡接下来的话。
“每次走火入魔，都肯定会伴随着一部分的后遗症，结果有可能是好，也有可能是坏，但不管怎么样，一定会造成影响。”
张凡的理论让凯伯兰明显愣了愣，以前张凡只说过走火入魔很危险，但根本没有提到过还会有好处啊，如果这样的话，那自己走火入魔岂不是也会获得好处？
仿佛看透凯伯兰的心思，在确定了没有危险后，张凡回过头来，看着有点兴奋的凯伯兰，淡淡的说道：
“如果没人干预，死亡率接近九成五，就算大难不死，走火入魔考验的也是人性的阴暗面，你认为你能突破这方面吗？”
来自灵魂的发问让凯伯兰直接愣住了，自己以前就是当佣兵，怎么可能不知道人性的丑恶，甚至连自己的弱点以及阴暗面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如果走火入魔真的是考验这方面的话……
想到这，凯伯兰在这有点凉意的秋初里，后背冒出一丝冷汗。
“不过少爷你这么一说，肯定是往好的一面。”
勉强笑了笑，凯伯兰把话题重新引回张凡身上。
“好的？”
张凡自嘲一笑，虽然自己在意识海中明确的拒绝了天道之书，也立志要反抗天道之书所谓的道，但整个意识海因为自己而染成了一片血色……
“好的……”
张凡一脸复杂的轻声重复了几次，苦笑一声抬起头来，向凯伯兰问道：
“约克大叔现在在哪里？”
张凡的转变让凯伯兰微微一愣，但还是回答道：
“我将他托付给卡伽丽，让她带回别墅，等一号他们回来再想方法通知威廉姆斯公爵。”
见张凡不愿意说，凯伯兰大概也能猜到自家少爷的结果大概是和自己猜测的相反。
凯伯兰突然想起了刚才张凡的异常举动。
难道说……走火入魔会影响一个人的行事方式？
对比起自己被黑雾侵蚀的时候的感觉，凯伯兰开始对修真有了一个比较清晰的概念。
“你做的不错，既然这样，我们先回去。”
凯伯兰点了点头，现在两人还在商业区内，再次探出头，确定周围没有守卫官，便先行带路向着别墅方向快速走去。
“公爵大人！公爵大人你要为我们作主啊！！”
说曹操曹操就到，两人正刚转入一个街区，就发现前方密密麻麻围着一堆人跪在地上，正向着中间的人不停磕头。
“少爷，怎么办？”
凯伯兰观察了一下周围，确定没有危险，靠近张凡耳边轻声问道。
“先看一下情况再说。”
张凡往一边角落稍稍一靠，让两人不再那么显眼，偷偷打量起前方情况。
为什么威廉姆斯现在会在这个地方？自己今天刚来购买东西就被人盯上，刚好约克大叔也是第一天就被人袭击，怎么可能会这么巧……
“威廉姆斯公爵又出来巡查税务了么？”
就在张凡思绪万千的时候，凯伯兰注视着被包围而满脸怒意的威廉姆斯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