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杰斯与戴安娜（上）
佐伊抬手看了看手表，指针刚好走到四点处。她从长椅上站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灰，然后拿起了手提包。
“今天就这样吧，我先回去了。”她回头对凯文说道。
“嗯。”
“你都不挽留一下我？”佐伊故作委屈地说道，“一般来说不是应该叫我留下，再请我喝下午茶吗？”
凯文用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她。
我巴不得你走呢！
“把你那欠揍的表情收起来，我知道你肯定想让我快点走。”她嘴角轻轻撇了撇，然后从包里掏出一张卡片扔给了凯文，“咯，答应给你的粮卡。”
“多谢惠顾，欢迎下次再来。”凯文把卡片揣进包里，站起来做了个告别的手势。
佐伊突然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上，不过她用的是左手，劲不算大。
“再阴阳怪气地说话，我就把你的牙给打掉！”她一脸笑意地盯着他的脸说道，让凯文不禁出了一些冷汗。
“走了！”
“再会，克拉克小姐。”一旁的夏洛克也站起来向她道别。
“再见，夏洛克。”她朝着夏洛克温柔地笑道，之前他们两莫名其妙地就聊起来了，还越聊越开心，这着实把凯文惊到了。
女人之间的友谊是这么好建立的？
“要我送一下你吗？”凯文张嘴朝着她的背影问道。
“不用了。”佐伊摆了摆手，一边走一边说道，“有人来接我。”
“那行吧，再见。”
“可能没有机会再见了。”佐伊停下来，回头朝着凯文说道。
“嗯？”
“我下周就要离开英国了，”她无奈地笑了笑，“虽然你是我遇到过得最欠揍的人，但我还是要说声谢谢。”
“你给我赶快走！”
“再见啦！小气鬼！”她朝着凯文吐了吐舌头，然后一溜烟地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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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黑色的车停在路边，驾驶室的车窗开着，一名戴着黑色圆顶帽的男人正扒着车窗抽烟。
这款车型是英国政府的专用公务车，由全国最大的蒸汽核心公司宾利设计的，算得上是全国性能最好，速度最快的蒸汽车型号，只不过这辆车没有挂上政府的车牌号。
突然，他从后视镜中看到了某个熟悉的身影，便立刻把烟掐掉，关上车窗然后用手扶住了方向盘。
十多秒后，车门“啪”的一下打开，一名身着酒红色连衣裙的女孩坐到了后排。
“佐伊，玩的开心吗？”
“还行吧。”佐伊取下围巾，向后躺在座位上，懒散地说道，“不开心，但是也不差。”
那个男人听后笑了笑，然后发动车辆准备离开。
“公司那边怎么样？”
“一切无碍，照常进行。”
“‘女王’答应的东西送到没？”
“已经收到两百箱了，还有一半正在调度。”
“不愧是日不落帝国。”佐伊无奈地笑了笑，“轻轻松松就能拿出这么多。”
佐伊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坐起来趴在前排座位的靠背上，然后用略带兴奋地语气朝那个男人说道：“我今天看到了一个很有趣的东西！”
“是什么？”男人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一个蒸汽驱动的自行车！”
“蒸汽驱动？自行车！？”
“就是两个圈套着一个自行车的车体。”佐伊边说边比划着，“操作不复杂，而且速度还不慢。”
“那个男孩做出来的？”
“嗯。”
“听起来——像是一个小玩具。”
“他做的那个的确是玩具，还有很多瑕疵，”佐伊笑着说道，“不过设计得很有意思。”
男人听后耸了耸肩，表示并没多大兴趣。
“我回去画一个草图给你看看。”
“行吧。”
黑色的蒸汽车扬起一阵雪花，消失在街头拐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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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斯走出庄园大门，他不准备坐梅森安排的马车，打算自己叫一辆车回学校去。
“请等一下！杰斯少爷！”身后传来了管家福特的喊声和略微急促的脚步声。
他不耐烦地回头说道：“我说了不用马车，也不用送我。”
“不是这样的，少爷。”福特略带歉意地说道，“老爷说让你带一个人过去帮忙收拾行李。”
这时，杰斯才看见福特背后还站着一个人，是刚才遇见的女仆戴安娜。
她发现杰斯的目光转过来后，连忙鞠了个躬，然后低着头双手紧捏着白色围裙的花边，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
“是，是艾拉夫人叫我来帮少爷的。”她小心翼翼地说道。
“艾拉？”杰斯听后疑惑地问道，“为什么是她叫你来？不应该是梅森吗？”
“是这样的，”管家福特小声地解释道，“庄园内的大小杂事已经归艾拉夫人管理了，您没有经常来，所以不知道。”
“所以，”杰斯眉毛上挑，有些戏谑地问道，“她就把一个新来的女仆塞给我了？”
戴安娜听后，脸一下涨得通红，语无伦次地说不出话来。
“算了算了，”杰斯摆了摆手，“我一人就够了，不用帮我。”
“明白，杰斯少爷，祝您一路顺风。”管家福特一脸歉意地回答道，然后转身叫上戴安娜准备回去。
戴安娜却待在原地没有动，福特过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却把她吓了一跳。
“杰斯少爷！”她突然抬头大声说道，“求求您，让我去吧！”
“我说了不用。”杰斯眉头微皱，严厉地说道，“现在，回去。”
“求您了！”戴安娜像是一副快要哭出来地样子，福特也上千劝住她。
“如果您不让我去的话，艾拉夫人，艾拉夫人她就要惩罚我的！”她已经开始用哭腔说话了。
“抱歉，杰斯少爷。”福特说着就要将她强行带走。
“等一下。”杰斯开口叫住他们，“惩罚是怎么回事？”
场面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杰斯少爷，恕我多嘴，”福特语重心长地对杰斯说道，“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去探个究竟。”
“福特，你知道什么情况对吧？”
福特微微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夫人的事，我……”
“算了，别提她了，一提到她我就头疼。”杰斯一边揉着头一边说道，然后转头问道，“你叫戴安娜，是吧？”
“嗯，嗯！是的，少爷。”她连忙回答道。
“我刚才什么都没有听到，你什么都没说，懂吗？”
“啊，啊？”她脸上露出疑惑地表情。
杰斯又揉了揉额头，心想，这女仆怪不得要被叫去干打扫地毯这种麻烦的杂活。
“你刚才什么都没说！只需要回答我，懂，还是不懂？”
“嗯，嗯！懂了！”
虽然她这么答应着，但是脸上依旧是一副似懂非懂的表情。
“行了，跟我走吧。”
“好，好的！”戴安娜揉了揉眼角，一下子破涕为笑，“谢谢您，少爷！”
杰斯朝着管家福特告别，然后带着她快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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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时候到这来的？”杰斯一边走着一边好奇地问道。
戴安娜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后面，连脚步都很轻，生怕打扰到杰斯。
“啊？”她慌忙回答道，“我，我是一个月前来的。”
杰斯停下脚步，她也跟着停下脚步，两人之间隔着两码左右的距离。这时，杰斯才开始仔细打量她。
身上是一件朴素的黑色女仆长裙配白色围裙，亚麻色的头发用白色的发带扎成了发髻，皮肤略显粗糙；头微微地低着，双手也规矩地握在身前，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你看起来还没成年吧？多少岁了？”
“我，我今年十七岁。”她低着头小声答道。
杰斯回头继续朝前走着，戴安娜依旧隔着一段距离跟在他的身后。
“喂，我难道是什么吃人的怪物吗？”杰斯又忽然停下来回头问道，“你就不能走在我旁边吗？”
她明显是被吓到了，肩膀猛地抖了一下，然后小声地回复道：“这，这是女仆长教我的，要和主人保持一定距离……”
“出了那个地方，你就得听我的，跟在我的身边，懂吗？”杰斯严厉地对她说道。
“好的，少爷。”她小声答道，然后走到了杰斯的身旁。
杰斯转头瞄了一眼，才发现她的衣服其实很单薄，只有脖子上围了一条稍厚的围巾。
“你怎么穿这身就出门了？”
“艾拉夫人说您急着走，就没让我换衣服直接出来了。”
杰斯听后揉了揉太阳穴，无奈地说道：“以后记得穿厚点再出门。”
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双手套递给戴安娜。
“少爷，您这是？”她略微疑惑地问道。
“唉——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装傻了！我的意思是手套给你戴！懂吗？”
戴安娜听后愣了一下，接着连忙摆手说道：“怎么能用您的手套呢！您不用给我！劳烦您费心了！”
“我叫你拿着，你就拿着！”
杰斯说完后，慢慢地深呼吸，稍微平复了下心情。
“走了。”
“嗯嗯！好的！”戴安娜慌忙答道，然后戴上略显宽大的手套，急冲冲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