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准备出门,只听有个浑厚的男声喊道:
“谢琪出来,我有话说。”
出来一看,正是蚩尤。
众人大惊,一齐向前。
蚩尤满不在乎,说道:
“真有你的,中了我的玄煞掌居然不死!”
一只手掌伸了过来,叫声:
“拿来!”
谢琪问道:
“什么?”
“太岁!”蚩尤说道。
谢琪皱眉说道:
“我要是不给呢?”
蚩尤仰天大笑,说道:“那我只好动手了。”
两个动起手来,你来我往,竟然难分难解。
虚鉴说道:“谢大哥,留心看他掌法,不可躁进。”
谢琪答应,黑白剑道发挥得淋漓尽致,仍是处于下风。
全身在蚩尤掌力笼罩之下,呼吸都为之不畅了。
但是他斗志昂扬,敌强愈强,多斗一刻,领悟就多一分,蚩尤一时也拿他不下。
田芳本来挺剑要上,见此情景,倒不急于一时,只留神看蚩尤身手,以自身武功加以印证。
蚩尤招式并不如何繁复,但他每一招越是简单,谢琪越是难以抵挡。
一双肉掌翻飞,将谢琪剑圈压缩得越来越小。
谢琪暗暗焦急,自己的剑法对付其他使用兵器的高手相对并不吃力,但应付内家高手却是难能。
心想:“以后要多多钻研拳脚,不然遇到蚩尤刑天这样的高手总是缚手缚脚。”
蚩尤掌力忽伸忽吐,既长于贴身肉搏,又有远攻之能。
当真是大有大打,小有小斗,无往而不利。
并且他战斗经验丰富之极,只有对手稍有疏忽,掌力就排山倒海般压了过去制敌死命。
谢琪越打越是心惊,心想:“到底是他全无破绽,还是我找不到他的破绽?”
于是展开身法,倏进倏退,一沾即走。
他内力催发,越跑越快,绕着蚩尤刮起一阵旋风。
蚩尤看准空隙。以左手掌力逼歪谢琪的长剑,右手跟着望他胸口拍出。
谢琪虽然斜身避过,胸口被蚩尤掌力拂中肌肤。
火辣辣的疼痛,一颗心剧烈跳动,仿佛要脱离腔子。
忙刷刷刷三剑逼退蚩尤。
他稳住阵脚,剑法转为绵密,不求有功,先求无过。
蚩尤一声长啸,掌力透围而入。
谢琪急忙用剑抵挡,剑被蚩尤拍成一把曲尺模样,反向自己刺了过来。
谢琪闪身弃剑,正要以掌法相抗,手中多了一柄白龙剑。
原来是田芳递给他的。
白龙剑嗡嗡作响,寒气逼人,显然是不可多得的利器。
蚩尤一看倒不敢大意,守好门户,伺机而动。
谢琪虽然得宝剑之助稳住阵脚,但每一招费力异常,似乎快要递不出去。
原来他每一招都被蚩尤掌力带歪,像被粘住了,加了一二百斤的重量。
一把轻灵的宝剑像一柄铜锤般沉重。
本来只是胳膊感觉酸麻,接着腿脚也觉得吃力了。
这样打下去非累死不可。
几次要脱离蚩尤掌力范围都徒劳无功。
蚩尤嘿嘿冷笑,催动掌力,把谢琪大半身子笼罩在内。
宝剑舞成的光幕越来越小。
心里一走神,肩头被蚩尤拂中,剑法就更加慢了下来。
蚩尤步步进逼。
左掌呼呼风响,右掌寂静无声,虽然同样的迅猛无伦,但声音的发出却差距如此之大。
谢琪连使“杨柳依依”“清风徐来”稳住阵脚,依然凶险万分。
虚鉴点头叹道:
“当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蚩尤护法武功果然不凡。”
他猛然醒悟,叫道:
“谢大哥留心蚩尤右掌,既然左掌先声夺人,右掌必然是功力所聚。”
蚩尤呵呵大笑:“少林小和尚倒也见识不凡,那你再看上一看,猜上一猜。”
他掌法不变,一会变成右掌呼呼风响,左掌寂静无声;或者两掌均呼呼风响,或者两掌均寂静无声。
谢琪被掌风带得东倒西歪,像喝醉了酒一般,要不是内力深厚,早就晕眩欲倒。
突然一声闷响,接着“嗡嗡”两声。
原来蚩尤掌力把白龙剑打成曲尺模样,但白龙剑韧性实在太好,又弹了回来。
蚩尤赞道:“好剑!”
又是一掌拍出。
谢琪右手虎口流血,只好左掌跟着拍出。
“嘭”的一声,掌风激荡,尘土飞扬。
谢琪以少林般若掌凝聚易筋经内功与蚩尤对了一掌。
谢琪“登登登”退了五步,差点坐倒。蚩尤就晃了两晃。
蚩尤猱身再上,谢琪还了一招“杨柳依依”。
身体里翻江倒海,一颗心快要跳出来。看着蚩尤的逼近的紫堂面皮,说不出的狰狞可怖。
平生遭遇的对手,从没有如此的无法可施。
这蚩尤武功既强,战斗经验又丰富之极。
殊不知蚩尤也觉得他难缠。
他无法可施,体力急剧下降,只好用道家剑法守御,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蚩尤一怔,内心惊骇不已,自己手掌不管怎么变幻,都好像要望敌人剑尖上凑一般。
不由大叫:“古怪古怪!”不愧是蚩尤,他望后一跃,与谢琪拉开距离,以劈空掌遥击。
每一招都飞沙走石,威势惊人。谢琪运起内力灌注剑身,每一剑都风声大作,与之相抗。
每接蚩尤一招,都全身剧震,心跳加剧。
两人从地面斗到屋顶,谢琪以轻灵多变见长,蚩尤则沉稳绵密。
更加难得的是,蚩尤身材高大壮实,踩在薄薄的瓦面上,竟然没有半点声音。
两人均是倏进倏退,瞬间过了千余招。
谢琪跳出圈子,叫道:“且住,你怎么知道我有太岁?
你要来干什么?”
蚩尤道:“没有太岁,你功力怎么会大进?,中我玄煞掌不死也废了。”
说罢他掉下泪来,说道:
“我小女儿得了绝症,眼看不治身亡,听说太岁或许有救,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我都守着她几天几夜了,一直输真气给她续命。”
谢琪说道:“既然是救人性命,我可以答应你,我叫安道全和你同去。”
蚩尤大喜,说道:“莫非是神医安道全吗?”安道全说道:“正是老夫!”
蚩尤在前带路,来到一个客栈。见到一个小姑娘,身材瘦削,脸色苍白。
安道全搭她脉搏,良久才道:
“还好,要是再迟些就是大罗金仙也难救了。”
于是开了一个药方,内有太岁少许,说一直服用,再用输入真气,半个月就可以有起色,将养半年就可以痊愈。
蚩尤很是高兴,深谢谢琪和安道全。
看着他一个如此威猛汉子,守在小女儿身边,高兴得像个孩子,黑红色脸庞喜气洋洋。
摩挲着女孩子枯黄的头发,手竟然有些颤抖。
安道全叮嘱道:“大病之时,人参切记少用。”
蚩尤连连点头,又谢安道全。蚩尤向谢琪伸出巨大的手掌,两人手掌相握。
蚩尤说道:“大恩不言谢,我交你这个朋友。”
谢琪也说道:“我也交你这个朋友,只是拜火教主朱离恨心狠手辣,知道了,必不放过你。
朋友相交,贵乎心知,如此而已。”
蚩尤哈哈大笑:“男子汉大丈夫,恩怨分明,我又不是他的奴才,交个朋友他管不着。”
谢琪对他这副莽莽苍苍的英雄气概不禁动容。
突然他正色说道:
“异日战场相见,你不必手下容情,因为我也是这样。军人尊敬对手的方式是全力与之一战。
战争打完再论兄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