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什么东西?”唐熹音吓得哆嗦一下,战战兢兢地低头往下看。
一只漆黑似影子的手已经攀住了她的小腿肚子,而且还有向上攀延的态势。
唐熹音整个人吓得僵硬头皮发麻,偏还要努力镇定下来,用力抽自己的腿,连靴子也不要了。突然想起,今天也还带着萧锦昱给的护身符,紧张兮兮的拿出符纸贴在自己心口的位置。
那东西从她挣脱之后也没敢再次冒头,使得唐熹音能分心去煎药。
但她还是紧张,拿着火筷子放在火中烤着,万一那鬼东西又回来,也好拿来防身。
砂锅中的药汁沸腾了,唐熹音忙拿了一旁抹布包裹住砂锅的柄,另一只手拿了一双竹筷子把药汁过滤出来,慌忙往回端。
温玠守在一边,江咎瘫软在另一张椅子上闭了眼,也不知是不是晕过去了。
唐熹音走过去,神经兮兮地回头看了眼身后,再把药放在桌上。
“你这是怎么了?”温玠奇道。
“我刚刚见鬼了。”唐熹音哆嗦一下,话说出口好歹不是那么神经质了。
温玠注意到她心口前的符,仔细一想一脸了然,伸手端过汤药给单泽灌进去半碗,再走到江咎跟前把剩下的半碗给他灌进去。
唐熹音回头注意到地上只剩一片烧焦的痕迹,不见那恶心狰狞的虫子,缓缓松了一口气:“接下来怎么办?”
“除鬼啊。”温玠又从衣袖里取出自己的拂尘,收了剑鞘提剑出去了。
唐熹音犹豫再三,看到一旁不省人事的两个男人,屋子里空旷寂静,黑着脸抽了抽嘴角:“温玠等等我!”
她小跑着去追温玠,却见温玠在外面对着一滩血红的烂泥蹲着,一手拿着长剑另一只手拿着木棍划拉了一点出来。
只见那玩意变幻了几个颜色,最终形成金色的痕迹,但在烈日下很快变成灰败的颜色,还有难以名状的味道极其刺鼻。
唐熹音方才凑上前就被味道熏得双眼刺痛,眼前出现萧锦昱的幻象,惊悚地往后退数步。她看见萧锦昱一脸温柔地看着自己,甚至还要伸手触及自己的脸,真的太奇怪了。
温玠回头:“你小心点,这玩儿厉害着呢。”
“什么东西?”唐熹音揉了揉眼睛,眼前的萧锦昱消失了。
“就是害死秋庚怡的真凶。”温玠放了把火,冷色火焰尾巴呈紫色的幽火冲天而起。
一团幽绿色的东西乘机跑出来冲向唐熹音,温玠双眼一亮一跃随那东西一齐扑向唐熹音。
一物一人直接扑过来,唐熹音瞪圆双眼侧身躲闪,岂料那东西也跟着拐弯,直接融入她体内。
温玠也毫不犹豫地直接与她相融,唐熹音吓得脸都绿了,“啊!”
她的发髻瞬间散开,长发长长发梢呈萤绿色,双眸映上一层青色光环,双臂张开十指变得枯瘦指甲变尖变长,容貌瞧着越发的妖异,身着素白色衣裙瞬变成青色绣金符文华服。
一瞬间的变化令她额头沁出一层薄汗,轻喘着跪趴在地上,等呼吸平复下来,低头看着变色的衣服和双手,奇道:“怎么回事?温玠?温玠你在哪儿?”
她双眼瞳孔涣散片刻,脑中突然莫名记得了许多东西,包括自己为什么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微风拂过,枯叶打着旋儿从她眼前飞过,她从地上站起来捡了温玠的兵器,眼看着地上那坨红色烂泥燃烧成灰烬,随后一语不发地转身去附近转悠。
待察觉有两人靠近单泽与江咎两人的屋子时,唐熹音身手异常矫捷,甚至能轻盈一跃上房檐,几个跳跃直接拦在身着麻衣面上蒙着黑布的人跟前:“你们是何人?”
那几个人从没见过有她这么妖异的人,眼神不善,佩刀半拔:“你又是谁?竟胆敢挟持我们少主。”
“你们少主?”唐熹音莫名,问:“江咎,还是单泽?”
几个人微愣,见她面无表情,为首的人也一时有些拿不准主意:“你认识他们两人?”
“认得。”唐熹音让开:“他们俩出了些事,尚在昏迷,你们进去看看,能将人带走即刻带走。”
“……是。”那几个人躬身一拜。
那些人果真去看了一眼,毫不犹豫地将人背在背上带走了。
随后,唐熹音闭眼回忆脑中多出的记忆,寻着方法在江府转了一圈,选了个地方,伸手手中出现锄头,一锄头猛力下去震碎了青石板,开始挖坑。
有力量加持,唐熹音不过半个时辰就挖到了目的。一个宽足有三米高三米的大洞出现她眼前,进去就能找到江府风水为什么这么差,不仅招惹鬼怪,甚至招惹不详之物的原因了!
一股霉味从洞深处蔓延而来,她捂了鼻小心谨慎地贴着洞壁往里走,足足走上半个时辰,味道越发浓重,令人作呕。
洞穴深处盘踞着一只形似蛇,浑身上下鳞片稀少,头似牛头,四肢形如鱼鳍的怪物。
透过温玠记忆中的千妖百魅手札记载这种三不像是人为造就的,力气大没有灵智,吃风水气运转而交给造就它的人,寻常这种三不像只有成人手臂大小,这只却有十数米长,身形需要一个成人才能圈住。
看似对付起来很棘手,需要找几样趁手又能克制这种东西的物件来帮忙。
看来今天不适合对付它,不过对付秋庚怡确实绰绰有余。
唐熹音退了出去,寻了一处阴森的地方,控制自己的气息变得非常孱弱,等着钓秋庚怡这条小鱼。
一盏茶后一道寒气袭上她的脚踝,顺势而上速度非常快。
她神色凝重,拿剑的手微偏,森寒的剑光一闪,萤绿色光芒自剑身沁出,化成一条条藤蔓扎根地下,眨眼间就钓出了鬼祟的秋庚怡。
秋庚怡此时双目空洞,身形半透,原本穿在身上好好的喜服似乎被烧过,破烂破洞诸多,看着相当狼狈。
“你胆敢骗我!”唐熹音怒道。
秋庚怡嘲讽道:“骗你又如何。”
唐熹音冷然地盯着她,“你的目的就仅是找我当你的替死鬼?”
“不然呢?”唐熹音挣扎着。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唐熹音蹲下,与她平视。
秋庚怡凶狠地瞪着她,沉默片刻:“这么些年来我和江咎两心相悦,没想到他竟眼睁睁看着我死。我不甘呐…我想让他死。”
“因爱生恨。”唐熹音咋舌,“或许其中有什么误会呢?”
“不可能。”秋庚怡摇头。
“你害了人,可想好后果?”唐熹音手拿着剑抵在她脖子上。
秋庚怡空洞的眼眶看着她,“想过。我不解,你是怎么晓得我坑害你的?”
她说着停下挣扎,背在身后的手微动,一颗血红色的石头出现在她手中,放手驱动着石头趁唐熹音还没注意到,朝着某处悄无声息地滚去。
“我为何要告诉你?”唐熹音轻蔑地笑了,一手搁置在剑刃处,顺着剑刃一脸淡定地轻抚,鲜血顺着剑刃往剑尖处流淌,她似乎感觉不到痛意。
一滴,两滴鲜血滴落在秋庚怡颈子上,染上鲜血的那一寸皮肤立即化为飞烟。
秋庚怡原本是察觉不到疼痛的,但此时却感觉到了剧烈的炙痛,痛得她如案板上的鱼一般蜷缩翻卷挣扎弹起。
“我来送你一程好了。”唐熹音为难地看着她。
“慢着!”秋庚怡妄图拖延时间。
唐熹音看出她的企图,不耐道:“你在拖延时间。”
“是。”秋庚怡察觉到自己将要引来的东西,疯狂地笑道:“我们一起死吧。”
一时间,地动不休,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出地面。
唐熹音脸色一变,直接了当地给秋庚怡一剑,顷刻间秋庚怡化为灰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