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别哭，念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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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逸同学，对不起。”少女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我的桌前，低下了头，“昨天是我不好。”
我将巧克力棒塞进嘴里，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清晨的阳光击破晓雾，空气中弥漫着植物特殊的味道，夏天的味道。
她显得有些紧张，手指一直在下面做着小动作，“可以原谅我吗？云逸同学。”
“不行。”
她的动作停止了，身体开始颤抖。
要哭了吗？
不要这样啊！
“诶，念笙。”我急忙站起来，“我不是这个意思。”
“毕竟我所认识的念笙，怎么可能会有道歉这个选项啊？”
她睁大眼睛看着我。
“你是假的吧？”
我捏了捏她的脸，“我来鉴定一下，嘿嘿。”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
“这样就好了吧？”仿佛并没有如我想象的一般，推开我，大骂流氓，甚至于给我一巴掌之类的吗？“不生气了吧？”
“我又没说我生气过。”
“那就扯平了。”
啊喂，这么随便的吗？
她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看书。
“你也看这个啊？”
——《小王子》
“嗯，朋友开云(中国)的。”
看书的时候还是不要打扰了吧。
话说，受到关注是怎样的一种感受呢？
经常被陌生的女孩子搭讪？成为班级话题的中心，一举一动都会引起巨大反响？
现在的我，正承受着这样的感受。
无论做什么都会有人议论，走到哪里都会听到这样的声音，“看，那就是我跟你说的刘云逸。”
这样的感受，真令人讨厌啊。
念笙总是幸灾乐祸地看着我笑。
还是很疑惑那天她对我说了什么，不过既然结果是好的，过程什么的也就不那么重要了吧？
由于念笙是由外省转来的，并且不属于那种擅于交际的性格，所以能建立的朋友关系几乎是少之又少。
也就是因为这样，经常沦为被捉弄的对象，也曾经因为跟我的关系，形成无聊的绯闻之类的东西。
但是面对这样的东西，我们一般都选择无视。
连自己的生活都过不好的人还有什么资格左右别人的思想？
直到发生了那种事情，在初三学期的某一天中午。
那天午休，一个陌生的女生将她叫出了教室，起初我以为是她的什么朋友之类的便没有特别太在意。
直到她穿着布满褶皱的衬衣再次走进了教室，百褶裙也沾上了大片尘土，嘴角似乎还有伤痕之类的。
“念笙，发生什么了？”
她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准备上课所需要的东西。
“没事的，就是刚刚从楼梯上面摔下来了而已。”
虽然她已经尽力在掩饰了，不过，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懂啊。
果然不擅于撒谎啊，念笙。
我抬起左手，那里戴着一只手表。
离上课还剩大致二十几分钟。
“走！”我拽着她的手，起初她还有点排斥，不过很快释然，我们飞奔似地出了教室。
一阶一阶的楼梯，仿佛是踏在心上，夹杂着灰尘与夏天的味道。
那一刻，我仿佛已经跟念笙融为一体，每一个动作，每一频呼吸都互相连接。
午后的天台，阳光普及它的每一个角落，偶尔有风，从耳边刮过，巨大的广告牌和一些其他的杂物堆放在那里。
我和念笙面对面站着。
“发生什么了？”我还是紧握着她的手，没有撒开，“跟我说说好吗？”
“说了只是摔了一跤！”她突然瞪大眼睛看着我，“你们都这么喜欢小题大做吗？”
我像是明白了什么。
我们互相对视。
紧张。
愤怒。
委屈。
这是我从她的眼神中获取的情绪变化。
“真是的，不要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啊，念笙。”
我的右手落到她的头顶，轻轻抚摸，像是安慰小动物一样，应该有用吧？这种方式。
她似乎没有叫做“反感”之类的情绪产生。
我感受到她的情绪渐渐安定了下来。
“现在可以告诉我真相了吧？念笙，我可是比你想象的要更在意这件事情呢。”
“云逸同学，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
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怎么会呢，我们的念笙是。”我已经做好了长篇大论的想法，不过被她打断了。
“云逸同学，我是不是什么都做不好？”
我刚要回答。
“云逸同学。”
“嗯？”
她犹豫了一下，“我有拖累到你吗？”
真是的，现在的女孩子都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吗？
太讨厌了啊这也。
“怎么会这样想呢念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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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不要对我这么温柔吗？
云逸同学。
我差点就飘飘然了，认为自己是你所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将自己埋藏在自己的谎言当中。
“云逸同学那么优秀，你凭什么跟他走那么近？”
是啊？凭什么呢？
云逸同学是个很温柔的人吧？
对一切事物都是那么的温柔。
对于我的关心，也是出于这种温柔吗？
我甚至于还期望着某些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呢。
现在想想还真是可笑啊。
突然觉得她们的行为很是正确。
刻意去接近优秀的人，使其出于怜爱的情绪来满足自己之类的行为，也实在是太可悲可笑了吧？
可是为什么呢，无论是空气中的阳光的味道，也或者是她们中伤的言论，都是如此难受。
云逸同学这么优秀，本来是可以成为班级圈子内核心人物之类的人吧？是因为我吗？他们才不跟云逸同学接触？
他将手放在我的头上，温暖的感觉，仿佛周围的时间已经静止，阳光划过我的指尖，发尾，留下了矮小的影子。
我们终究不能相融。
“放开！”我扯开他的手。
他抱住了我。
空白。
一片空白。
所有的意识此时都化成了灰烬，像浸泡在羊水中的胎儿一般，呼吸困难却又无比温暖。
我的手渐渐攀上他的背。
为什么？
为什么呢？
我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泪水夺眶而出，他只是静静地抱着我，任凭我的情绪宣泄。
“别哭了，念笙。”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