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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宝之神话时代

第三章(2)将夸父与精卫收入麾下

元宝之神话时代 小子安然 4387 2019-12-07 18:30:18

  元宝倒是没疯,但她失眠了。在星光下,元宝举着地图,一遍一遍地看,在她快要看到眼花的时候,她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这西方是个多金的地方啊!不仅多产金、玉、铜、铁,连名字都多以金、钱为名啊!像这华山之首,居然就直白地叫钱来之山。元宝倒不觉得俗,相反,她觉得受到了启发。爬起来在地上转了几个圈圈之后,元宝对自己说:我要先找钱啊!我要拿钱,招募自己的队伍,不然我怎么可能完成任务呢?

  对于钱,元宝并不陌生。过去跟着混沌祖师,老人家跟倏忽二帝经常相互交易,有时候以物易物,有时候也使用天庭币。说起来,元宝通宝重宝三兄妹,大家伙的名字都来自货币名称。元宝心细,往来账目都由元宝掌管。元宝的心算功夫不知道跟二八神的十六个算神相比谁更强些,反正她看账盯紧了两点:出入、因果,这两点稍有差池,账目就一定有问题。在元宝印象中,忽帝账目最清楚,倏帝账目最混乱;至于混沌老祖嘛,平时根本没什么账目,他也总笑着承认自己不开窍。尽管不开窍,混沌老祖却总能在倏忽二帝的账目中扒拉出钱来。元宝这时候求教,老祖会告诉她:简单啊!我只看出了问题的账目,只关心出问题的规律,你两个师伯在什么事上拿了钱,怎么拿的,我大体上都知道,还能要不出钱来?这时候老君师父安慰倏忽二帝,口吻却总像嘲讽:别生气,算了吧!算了才能了,算不算都得了啊!话锋再一变,叹一声:出来混,总要还的!就见倏忽两位师伯的脸色,那叫精彩。

  从倏忽二帝那里要出来的钱,按老祖的说法叫做现金流,最终总会汇入八卦神炉,最后为出炉的每件法器或丹药标上价。太上老君何等清高之人,不也借保管神炉之机,为自己锻造了一只金刚琢吗?这金刚琢在打孙猴子的时候建了一功,在天庭法器榜单上名次该又上升了。

  至于能否筹到钱,元宝大体上也心里有数,因为老祖的话让她受到了启发。不只出问题有一定规律,交易本身就有规律啊!这就是元宝本来就看重的因果。为什么会出现交易呢?这就是有需求啊!有需求才能去购买,才能互通有无。老君师父总说无欲无求,大家要是真都能做到无欲无求,也就没有所谓的交易了。元宝要搜索的十二座山峦,分别都有各自的物产,拿这些物产互通有无,就会产生交易,就会生钱。现在元宝需要的是本金,她摸了摸身上的三个宝贝,决定拿金刚琢去换本金。金生金最直接,可惜有点拙。无奈元宝亟需钱用,那就开始着手吧。

  第二天一早,元宝将宝扇展开铺在地上,自己背对崦嵫山方向,在宝扇上打坐。白虎卧在她脚下,而白虎前脚掌则压着金刚琢。太阳升起来了,金刚琢在白虎脚下发出耀眼的金光。朱雀四处巡视,果然发现不少人朝这里走来。

  元宝正在招揽顾客,就见一匹骏马立在自己面前,马上一位面容冷峻的少年直不楞登地问她:“我要了。多少钱?”元宝看马上连鞍辔都没有,担心他付不起钱,他却扔了一张契约过来,原来是太阳神羲和的印信。上面承诺,一天之内,脚步能走到的所有地方,地下当前的财富全归收信方所有。

  元宝暗暗庆幸,多亏自己有宝扇,还有几个小神兽,一天之内能走到的范围大了去了,这才合算!她又想,如果二八神与暮鼓两人也在,那就更好了,那不是更加扩大了行动半径吗?

  签好契约,正要收了扇子。旁边一个精瘦的小伙子突然走过来说:“我可以帮你去走这一天。我是这里跑得最快的人。”元宝很好奇:“你能有多快?”小伙子毫不犹豫:“快到可以去追赶太阳。大家都叫我追日。”元宝也爽快表示:“那我给你一些粮食,咱们各自奔跑。一天后咱们见面。你奔跑范围内的财富,我给你三成。”

  一天后的黄昏,元宝、追日与太阳神的那位使节再次在崦嵫山下聚首,元宝发现,追日的速度果然比她更快。元宝走到了海内南北两至,而追日不仅到了东西两至,还到了海外。太阳神把金刚琢重新锻造为战车,起名字叫“断箭”;元宝得到了所到范围内当前地底下的财富。

  看着准备离开的追日,元宝上前挽留他说:“你有亲人吗?准备去做什么?如果暂时没有计划,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找菩提老祖?”追日是个孤儿,暂时也没有急着去做的事情,听元宝说菩提本事大得很,可以恢复时空秩序,追日就想,也许菩提能让自己知道亲人在哪里呢?于是同意暂时跟随元宝。

  追日还带来了自己的伙伴们,其中大部分都是孤儿。元宝发现自己邀请追日加盟,还真是无意中捡了宝。追日似乎是个天生的领袖,很快就将伙伴们分成了行动组、情报组、后勤组,他与元宝坐镇总部,有条不紊地展开了搜索活动。元宝每天还是在忙碌中,心情却陡然间轻松起来。有时候甚至想,自己现在坐拥大量财富,还任上了总指挥,这日子突然混好了有没有?!

  整个团队都受到了元宝情绪的感染,本来都是年轻人,这时候更是青春洋溢。追日有一天告诉元宝,有些年轻人甚至谈起了恋爱。追日未雨绸缪,发布了有关婚恋的职务、年龄、出身等各方面规定,防止出现混乱。女队员们由元宝重点加以管理,独立生活和行动。

  这天,总部门外突然来了两个人,一位是太阳神的使节,就是上次代表太阳神来签约的那位少年;他这次站在一位姑娘身后。这姑娘真的很美,元宝第一眼看见这位姑娘,就觉得满天阳光倾泻了下来,又觉得阳光都变得暗淡了。这姑娘为什么到这里来?元宝质询的眼光看向少年,少年满脸都是郁闷,站在美女身后向元宝介绍说:“这是我家主子的小女儿,帝女精卫。”精卫眼波流动,对元宝笑得很灿烂:“好灵秀的妹妹!你应该就是元宝吧?”互相见过礼,精卫很干脆地说:“我要找那位追日少年。”追日就在这时候进了门。

  元宝永远都记得追日初次看见精卫的神态。那时候精卫刚与元宝互相赠送了女儿家的礼物,手里还托着元宝赠她的玉挂件;眼波流转,嘴边含笑,正说:“我要找那位追日少年。”似乎是伴着这句话,追日背后带着日光,站在了门外。追日眼神明亮,带着光,突然就侧过身去,在这一瞬间,元宝看到了他眼角边的泪。他似乎想走开,犹豫了一下,又大步迈进来。向元宝一揖后,他转身面对精卫,朗声说:“在下就是追日。”

  精卫要加入元宝她们的团队。这让元宝好生疑惑。刚说要找追日,怎么现在倒要入伙呢?既然要加入女队,为什么要找追日?精卫身后的那位年轻人一声不吭,脸上倒并没有惊讶,像是早知道精卫的决定。追日这时候先向那位使节开了口:“贵使陪同帝女,是否代表羲和帝同意此事?”后者神态暗淡,稽首称是。追日跟元宝对视了一会儿,都向对方点了点头。精卫就这样留了下来。两个女孩子亲密寒暄的当口,追日将对方使节礼送了出去。这天却没有再回来。

  当晚,元宝与精卫对坐在烛光下,畅谈到半夜。

  通过这段时间的活动,元宝已经知道当地有白墨蓝三大望族,但她的手下多出身下层,对这三大望族的内幕知之不多。从精卫口中,她才知道这三大望族原来分别是日、月、海三大主神的旁系子孙。三大主神之间有矛盾,连带着三大望族之间也多有恩怨。尤其是白族与蓝族之间,这些年来竟形同死敌。百年前,白族准备敬献给日神的贡品——云珠——一夕之间不翼而飞,不久后竟在蓝族封地蓝田出现,被进贡给海神。日神与海神反目,白族更是向蓝族宣战,双方死伤了不少精英壮士。

  “这云珠是蓝族盗走的吗?为什么会在青丘出现?最后怎样了?”元宝一迭声地追问。

  “前面两个问题,现在也没搞清楚。至于后来怎样,我倒是知道。”精卫叹气说,“我爹用了分身法,十日并出,晒焦了蓝田。那云珠化作一缕烟,消失了。”

  这时窗外“哼”地一声,冲进来一位身着赭石色衣服的少女,这是情报女队的制服。元宝定睛一看,这少女正是情报女队队长姮娥。只见她双目含泪,脸色涨红,凝眉怒对精卫,喊道:“你爹何止晒化了云珠,还热死饿死了我蓝田半数子民。那云珠值得什么?你爹何曾把人命放在眼里?这等心胸,他哪里配做日神!”元宝此时才知道,原来姮娥竟是蓝族嫡长女。

  精卫眼睛里闪过一缕愧疚,起身对姮娥施了一揖,又解释说:“我爹是过于急躁了些。但这云珠委实关系重大,是白族乃至其他日族子民耗费亿万心血才制成的。海神和你们蓝族不止不做任何解释,也不肯让步,还回云珠。若是有一丝可能,我爹也不会做那玉石俱焚之事。”

  姮娥又是冷哼一声:“你说云珠是你白族所制,实则是我蓝海中无数鲛人眼泪所凝。你白族才是夺人血泪的强盗!”

  精卫放下手,一甩长袖,断然否定说:“这点小女绝不敢苟同。心血凝珠是我日族不传之秘,天下谁人不知?鲛人眼泪所凝之珠,哪里能同皎皎天上云珠相提并论!”

  话说到这里就成了死结。元宝知道云珠已逝,再争也难有结论,站起身劝两位相互怒视的少女:“两位姐姐,现下说什么都无益。还是先搁下,暂时不提。有机会咱们再想办法求证,给双方一个公道。”姮娥说了声:“我情报女队不欢迎你!”拂袖而去。精卫默然坐下,自语说:“我自有我的情报来源。”元宝觉得疑惑:“你说什么?为什么非要情报?你不愿意去其他队伍,或是留在总部?”精卫愣了一下,强笑说:“我愿意留在总部。”

  这时候元宝就想,精卫留在总部,不是正好可以常见到追日了?她开始不就说自己是来找追日的?再想到追日看到精卫时眼里的泪光,元宝不由地替追日高兴,这个少年一定是愿意时时与精卫相处的。鲛人流泪到底是怎么回事,元宝不了解;她就知道追日眼角的泪痕,那一定是从喜悦而来的。

  附注:

  《山海经·海外北经》:夸父与日逐走,入日;渴,欲得饮,饮于河、渭;河、渭不足,北饮大泽。未至,道渴而死。弃其杖,化为邓林。

  《列子·汤问》:夸父不量力,欲追日影,逐之于隅谷之际。渴欲得饮,赴饮河、渭。河、渭不足,将走北饮大泽。未至,道渴而死。弃其杖,尸膏肉所浸,生邓林。邓林弥广数千里焉。

  《山海经·北山经》:又北二百里,曰发鸠之山,其上多柘木。有鸟焉,其状如乌,文首、白喙、赤足,名曰精卫,其鸣自詨。是炎帝之少女名曰女娃,女娃游于东海,溺而不返,故为精卫。常衔西山之木石,以堙于东海。漳水出焉,东流注于河。(郭璞注《山海经》写《山海经图赞》有“精卫”条:“炎帝之女,化为精卫。沉形东海,灵爽西迈。乃衔木石,以填攸害。”)

  《抱朴子·内篇》卷二:精卫填海,交让递生。

  《博物志》卷三:有鸟如乌,文首、白喙、赤足,名曰精卫。故精卫常衔西山之木石,以填东海。

  《述异记》卷上:昔炎帝女溺死东海中,化为精卫,其名自呼。每衔西山木石填东海。偶海燕而生子,生雌状如精卫,生雄如海燕。今东海精卫誓水处,曾溺于此川,誓不饮其水。一名鸟誓,一名冤禽,又名志鸟,俗呼帝女雀。

  《搜神记》卷十二:“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

  《述异记》卷上:“蛟人即泉先也,又名泉客。南海出蛟绡纱,泉先潜织,一名龙纱,其价百余金。以为入水不濡。南海有龙绡宫,泉先织绡之处,绡有白之如霜者。”

  《博物志》:“南海水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能泣珠。”

  《太平御览》卷八〇三引《博物志》(今本无):“鲛人从水出,寓人家,积日卖绢。将去,从主人索一器,泣而成珠满盘,以与主人。”

  《述异记》:“鲛人,即泉先也,又名泉客。……南海有龙绡宫,泉先织纱之处,绡有白之如霜者。”“南海出鲛绡纱,泉室潜织,一名龙纱,其价百金,以为服,入水不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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