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说笑笑的从后院走到前院,把没经过的院落赏玩个遍,徐锦年越看越是喜欢:“师兄,我是不是今天就可以住进来?”
陈厄闻言点点头:“自然,以后此处就是徐师弟的宅邸,不过这儿有两三年没住过人,还得先打扫一番才好。”
徐锦年拱拱手:“多谢师兄提醒,我过几日就去白鹿峰雇些下人来。”
谈话间,他已经将对方送至大门口,陈厄望了眼门上的牌匾,叹了口气:“牌匾也得换换才好。”
话音刚落,不远处陡然传来一道极为恼怒的声音:“你们是谁,怎敢擅闯别人的府邸。”
徐锦年与陈厄原本相谈甚欢,闻言同时一愣,冲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两个粗布麻衣打扮的少女正站在不远处,其中矮个子的少女正叉着腰,露出满脸愤怒的表情。
两人相互对视,皆是看出了对方眼中的诧异。
片刻功夫,两个麻衣少女已经来到宅邸门口,瞧她们费力拎着的两包灵米,显然是刚从田里收完灵植。
矮个子少女来到近前,再次凶巴巴的开口问道:“喂,问你们话呢,为什么擅闯别人的府邸?”
高个子少女见陈厄他们两人器宇不凡,再看衣着,顿时露出满脸的惊慌,她拉住矮个子少女,有些畏惧的说道:“抱歉,我妹妹不懂事,冲撞了两位上仙。”
上仙?矮个子少女怔了怔,随后反应过来,害怕的躲到高个子少女身后,讷讷道:“二位上仙好。”
陈厄眉头微皱,并没有追究两人的冒犯,而是问道:“你们是谁,跟此间宅邸的主人是什么关系?”
矮个子少女没有急着回答,抬头扫了眼姐姐。
高个子少女先是行礼,随即开口道:“我叫宋文儿,她是我妹妹宋采儿,宅邸的主人原是我太爷爷。”
太爷爷?陈厄神情愕然,再次问道:“我记得宋师兄的族人已经在两年前奉命搬离宗门,你二人为何还滞留于此。”
他上下打量着两姐妹,斟酌说道:“而且怎么做这副下人打扮?”
宋文儿闻言咬了咬嘴唇,沉默半晌,方才答道:“我们是被族人抛弃在这儿的。”
始终冷眼旁观的徐锦年突然开口问道:“你们两个现在住在这儿么?”
妹妹宋采儿点点头:“我们从出生就住在这儿。”
“这两年是靠偷别人的灵米活着?”徐锦年神情淡漠,他不相信是两女自己种的灵稻,灵田的土壤坚硬的很,寻常武者都不能轻易破开,两个弱女子怎么可能自己种田。
宋文儿面色僵硬,秀气的拳头慢慢攥紧,虽然上面沾满了泥垢,但能看的出是双极美的手。
宋采儿则跳到姐姐身前,神情恼怒的盯着徐锦年:“你莫要胡说,这是我们辛辛苦苦帮人收灵稻赚来的粮食。”
说着,她气愤的伸出自己的小手:“你瞧,我的手都被磨破了呢。”
徐锦年其实早就有留意,说这话不过是证明自己的猜测而已。
陈厄看向他,眼中露出询问的意思:“师弟你看……”
徐锦年表情淡漠,说道:“现在这座府邸属于我,你们赶紧离开吧。”
“这……”陈厄禁不住叹了口气,好似于心不忍,他看向两位少女,苦笑道:“虽然宋师兄与我是故交,但宗门规矩不能破坏,宗门内无直系亲属者,必须离开宗门。”
紧接着,他再次补充道:“若两位姑娘信得过我,我在外面有些产业,可保两位姑娘衣食无忧。”
宋采儿拉了拉姐姐的衣角,显然有些意动,此地的困苦生活已经让她有些不堪重负。
然而她却不敢擅作主张,只是抬头看着姐姐,显然唯对方之命是从。
宋文儿抿了抿嘴唇,抬头瞧了眼巨大的匾额,眸中不禁闪过一抹黯然,想来被扫地出门的感觉非常难受,况且是被从自己的家扫地出门。
不知怎的,徐锦年看见对方的表情,就禁不住回想起自己被黄泉魔宗赶出山门的场景。
同样的不舍,同样的无奈,同样的茫然,同样的不知所措。
默然间,徐锦年的心渐渐软了下来,就待二女要随陈厄离开之时,他突然开口道:“若不想走,留在这儿也无妨。”
虽然他表情淡漠,但三人皆察觉到了语气中的柔和。
宋采儿听到这话,立刻惊讶的转过身来,眼中闪过一抹光亮:“你不赶我们走?”
宋文儿则是面露迟疑,显然在猜测他的用心。
徐锦年点了点头:“你们可以住在这儿,但不能白住。”
“我知道,按劳取酬。”宋采儿急忙答道:“我们可以帮你打理灵田。”
徐锦年仔细打量着她,禁不住叹了口气,自己那么像压榨劳动力的恶霸地主么。
他沉吟片刻,说道:“倒不用你们干什么粗活累活,先说说自己都擅长些什么吧。”
两人以前都是锦衣玉食惯了的富家小姐,就算家道中落,不得已自食其力,他依旧不指望对方有什么真本事,如此说,只是想给她们个台阶下,可以安心住在府里。
而且人闲生是非,这句话不是空穴来风,若不安排点事儿做,谁知道两女会惹出什么乱子来。
宋采儿眉头紧皱,思量半晌,回答道:“我只会打理灵田,当然清扫房舍什么的我也干过。”
徐锦年不经意的皱了皱眉,旋即点点头,转头看向姐姐宋文儿。
宋文儿沉思片刻,有些迟疑道:“我会理账,以前宋府财务方面的大小事务都是由我打理。”
“哦?”徐锦年面露诧异之色:“你今年多大?”
宋文儿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今年二十八岁。”
她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我十岁接触宋家在世俗的产业,十六岁全面管控,十八岁着手打理宋家在白鹿峰的店铺,二十四岁掌管宋府财物大权……”
徐锦年越听惊诧之色越浓,若对方所说不假,此女乃是商业奇才,可如今怎混成了这副模样?
他禁不住好奇道:“那你怎会被仍在这儿。”
闻言,宋文儿神情黯然,自嘲道:“树倒猢狲散,我不过是个弱女子,怎能真管控诺大的宋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