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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酒

116.婚礼(一)

忘了酒 黄绿律 2836 2020-04-13 22:05:09

  这一天,终于要来了。

  温暖的阳光洒在草坪上,不规则摆放的座椅,靠右是灰色与褐色的单人、双人沙发,还有一张长桌,共有十把椭圆靠背木椅,桌上有白餐垫与粉玫瑰花篮,地上铺着毯子,抱枕也与沙发呈同一色调,点缀的是方形天蓝高脚凳与柠檬黄圆转椅,白色的编织茶几上有小花束,半人高的灯座安静的立在角落。左侧则是深蓝色桌布铺好的圆桌与长桌,都是为晚宴准备的,孔雀蓝的西餐盘已经摆放好,我将蜡烛点燃……

  “虽然两边的颜色对比很突兀,却又特别和谐。”莫啥蔡作为我们的邻居,特意来趁一顿饭。

  我解释:“左侧是我爸选的,右侧是我妈选的。”

  “噢~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他自告奋勇。

  “你能帮我把蜡烛点好吗?”

  莫啥蔡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白兮还真当真了:“你还真不客气。”他接过点火枪。

  “你是韩杉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自然就不跟你客气了。”我看了眼正在摆放卡片的韩杉。

  白杨捧着相机拍照,走过来给我看了几张图,询问我:“兮兮,这些效果怎么样?”

  “可以。”我拍了拍白杨的肩膀,“我差不多该去换衣服了,这里就交给你们把守了。”

  “你换什么衣服?这身不是挺好的吗?”

  我撩起头发一甩:“今晚我是伴娘好吗。我跟你们说,我妈丢捧花的时候大家都可以过来凑热闹,就看谁运气好。”

  “你这么说,该不会已经和阿姨商量好,偷偷将捧花丢给你了吧。”白杨怀疑我。

  “我要捧花干什么,我妈要商量也是和我哥商量,她可急着参加我哥的婚礼呢。”

  白杨擦了擦镜头:“也是,你哥是伴郎对吧?我看见他戴着花儿。”

  “是啊,怎么样,我哥很帅吧。”我向他挑眉。

  “北川哥一直都很帅。”

  我捏起白杨的下巴:“瞧你这小嘴甜的。”

  “你别摸我。”白杨抓开我的魔爪,“我今天打了粉底好不。”

  “呦,你还可以化了个妆啊,嗯,我很满意,说明你足够重视这场婚礼,对了,你爸妈怎么还没过来?”孙艾丽与北军想要低调些办了这个婚礼,请的都是一些老朋友。

  “他们早就来了,估计这会儿去找你爸妈了吧。”白杨看着莫啥蔡,年纪应该是二十岁出头,不像北川的朋友,于是问我:“这是你朋友?”

  “介绍一下,这是我邻居,莫啥蔡……”我看了眼莫啥蔡的花西装,又对他介绍,“这是我死党,白杨。”

  他们两人互相打招呼,莫啥蔡像是看见熟人似的喊:“就是你。”

  “我?”白杨可不记得他认识这个莫啥蔡。

  莫啥蔡笑了笑:“原来你叫白杨啊,我见过你,不过那是在很久之前了,你好,我是莫啥蔡,你可以叫我墨汁。”

  “墨……汁?”我与白杨异口同声。

  “外号而已。”

  “挺……别致的外号。”我道。

  莫啥蔡点头应和:“是啊,幸好当初不是叫我墨鱼。”

  爬山虎挂满山墙,装饰用的米色书架上还真摆放着几本书,甚至还有我小时候看的童话书,或者是外国名著,还有北川看的哲学书籍。

  贺司渊从中抽出一本卢梭的《忏悔录》。

  “不管末日审判的号角什么时候吹响。‘我’都敢拿着这本书走到至高无上的审判者面前,果敢地大声说:请看!这就是‘我’所做过的,这就是‘我’所想过的,我当时就是那样的人。请你把那无数的众生叫到‘我’跟前来。让他们听听‘我’的忏悔。然后,让他们每一个人在您的宝座前面,同样真诚地披露自己的心灵,看有谁敢于对您说:‘我’比这个人好。”贺司渊随手翻开一页,就看见标记过的这句话,旁边还画了一个疑惑的表情,写着“谁会有这种勇气?”第一页上还批注了购买这本书的时间,应该是,白兮上初中的时候买的。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参加过自己父母的婚礼,但是孙艾丽与北军这一对,实在是不正经。我和北川看着他们两人走入婚礼甬道,北军不小心踩了下孙艾丽的裙摆,孙艾丽吼了他一声,交换戒指时,北军又抱怨孙艾丽的手指粗,但眼睛却夸赞着自己的妻子有多美,孙艾丽嘴上骂北军,又很满意北军瘦下来之后穿西装很帅。

  双方致辞时,老母亲拿着话筒看着我与北川的方向,只是简单的说:“希望我的儿子和女儿,能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轮到北军致辞,他亦是简单道:“川,赶快娶个媳妇,至于兮兮,这辈子不嫁人爸爸也养着你……”他说出这话后台下传来欢呼声,继续说,“还有就是,川和兮兮平安康康,艾丽也一样,愿未来无病无忧,我也一样,最好是能长命百岁。我们都是老夫老妻了,举行这个婚礼,是我,想要给自己的妻子办一场婚礼,也只有艾丽心地这么善良的人会跟了我,我穷,她陪着我穷,我富足,能满足的自然也得满足她,所以这巨型蛋糕是她说要的,我总不能拒绝,大家今晚就吃好喝好,可千万别怕吃穷我,到头来说我小气……”

  “呜呜呜,他们好幸福。”白杨抹着并不存在的眼泪。到了抛花环节,他也很自觉的向前挪了挪脚步。

  “你们准备好了吗?我要抛啦。”孙艾丽背对着我们。

  北军则抱住她的腰。

  “你抱我我怎么抛花?”

  北军并不松手:“我怕你闪到腰。”

  “那你抱这么紧干什么!”

  “还不是今天你太漂亮,我怕谁把你拐跑了。”谁说北军不会说话的。

  “你讨不讨厌?”

  年轻人们都来凑热闹,我挤你,你挤我。

  夹杂着花香,捧花以抛物线的姿态从孙艾丽的手中飞了出来……

  夜降临,大家也开始用晚宴,缠绕在爬山虎上的金色彩灯向山墙旁的黑钢琴低语,钢琴上的烛包裹在蓝湛的郁金香形状玻璃中,有人挡住了它的光。

  人影晃过,白皙修长的指从琴键上划过,西服穿在他身上使得他比平日更加严谨,还生出一分难亲近,曲调由舒缓慢慢变得活跃,却还是得细品,温柔一点,沉默的背后,纵有千言万语,也只在弹指间。

  “韩杉这小子可真会出风头。”莫啥蔡看着韩杉入迷的样子,忽然想到了欧洲街头经常能够看见的钢琴,行走的艺术家可能昨天在大剧院中演奏过,也可能只是个街头流浪汉,又或者是低调的石油大亨,只要他愿意,大可坐在钢琴前演奏一曲,不是莫啥蔡自怨自艾又悲观主义,这么多人当中,最孤独的人,还是韩杉。

  有人跟着韩杉的节奏迎上这首曲子,第三只手的指尖落在黑白琴键上,怪不得总觉得哪里还不够完美,这样就好了。

  我看着韩杉与贺司渊的背影,本来没有交集的两个人,完全不同的两个人,灵魂也能契合吗?

  “他们两个干脆在一起算了。”白杨有些羡慕的说,将韩杉与贺司渊的这一幕用相机拍了下来。

  “白兮。”莫啥蔡从兜里拿出几片维生素片给我。

  “这是干嘛?”我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韩杉让我把这个交给你,怕你又喝多了,酒前吃两片。”莫啥蔡把它们塞到我手里,抱怨着,“那么多人关心你,怎么就没人关心我。”

  “谢谢啊。”

  “你当然得谢,还得重谢。”莫啥蔡这就过分了吧。

  当我不知道和他聊什么时,他忽然又说:“白兮……”

  我见他一脸认真,不敢怠慢,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话要告诉我,他左看看又看看,就差抓耳挠腮,蹦出一句:“韩杉帅还是我帅?”

  我干笑,不想回答。

  见我不说话,莫啥蔡换了一个问题:“那是韩杉帅还是贺司渊帅?”

  “我哥最帅。”我应付他说了这句实话。

  “你这个回答带有明显的主观色彩,拜托你多看看韩杉吧,改天趁着韩杉不在,你来我家参观参观,你就知道他是多傻的一个人了。”莫啥蔡的这番话前不着调后无厘头,说到这儿,还真是,韩杉与莫啥蔡到我家都窜过好几次门了,我都还没进过他们家门。

  当我再次看向韩杉的方向时,贺司渊与韩杉似乎在谈论着什么,相隔数米,韩杉转头间刚好与我四目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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