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心只有一份,柔软的蛋糕藏在这个罐子里。我提着点心朝老爷子说了句:“有机会下次再见。”
谁晓得这老爷子笑呵呵的给我来一句:“下次你可要抱个娃娃过来光临啊。”
心里隐隐怨念:“这老头,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一块蛋糕就用了我二百多块,算了,肉疼也不是第一回了。”
行走在街道上,迎面刮来清凉的风。隐隐约约还有丝丝咸味掺杂在里面,我牵起孩子的手点点前面说:“快要到海边了。”
“可是已经有些晚了。”女孩喃喃细语。
我低头笑了笑。
“不晚,这时候的海才好看呢。”
拉着她的手,小心避开过往的车辆,海风的气味,越来越浓了直到一片苍茫无尽出现在我们眼前。
晚霞将天空静悄悄的描红,大海在下面为其托着,海与天之间是一条金黄色的地平线,像是绝美的丝绸围在其中。
渐渐的,风大了。我将外衣脱下俯身穿在白若身上。衣服对她小巧的身体来说很是宽大,她走路时一不小心就会踩到衣角。
我只好把这孩子扶到我背上,一边背着她,一边去沐着海风。
孩子的头贴在我的脸旁,她嘴角旁栗子蛋糕的气味还随着呼吸传入我的鼻子里面,甜甜的,香香的。
“哥哥,刚才的蛋糕很好吃,我有点想去日本了,那里的樱花也会很好看吧?”
我苦笑着:“怎么又叫哥哥了,随便你吧,等你身体好了,我就带你去日本看他们饮食上的绝技。”
“嗯,什么绝技?”白若疑惑的问到。
“他们日本都是用眼睛吃饭的,好看的点心有的是,连茶语老爷子在日本学的都只是皮毛而已。”
“那哥哥你要离开医院,会去和李医生说句谢谢吗?”
我笑了笑,说到:“肯定会谢谢她的,等你治好以后,我就送一面锦旗给她。”
“锦旗上要写什么呢。”女孩仿佛觉得,自己会被治好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上面四个大字,‘救我狗命’,怎么样?”
女孩听完噗嗤一声,抿嘴笑了。
走在夜色笼罩的沙滩里,听着潮起时的落浪声。她小声的哼着一首不知名歌曲,而调子却深深的刻进我的脑海之中。樱花的美丽,可能是因为短暂吧?
忽然,一束红色的光芒窜入夜空,将原本的沉静,狠狠撕裂的无影无踪。红色的光在夜空中发出巨大的响声,震耳欲聋。随后又化作星星点点,绽放在这如墨般的夜幕当中。
不知何处燃起烟火,拖着刺眼的尾巴在夜幕中绽放,散落的余光映出我俩
兴奋与淡漠的脸庞。
在烟火将要散去时,那孩子坚持自己站到沙滩上,只见她朝着烟花与月亮,双手在胸前扣紧。她默默的说着些什么,或许是在祈祷吧。
突然回身拥入我的怀中,这一切都很让人意外。我和她在月亮的柔光下静静站着。视野中,她小巧如同樱桃般的嘴唇缓缓向我靠近。
我没有动,只是任她踮起脚尖在我的嘴唇上轻轻留下一吻,恍惚间听到她轻轻说:“沈觉,我爱你,谢谢你……”
两只眸子湿湿的,在她苍白的脸上划出两道泪行,她把脑袋塞进我的怀中,坚持不让我看见她哭的模样。
“其实啊,我一直知道你很伤心,你也很恐惧,你也曾在无声的黑夜里无声的哭泣过,我全知道,可我,却不能说。”
我心中如同刀子在里面胡乱的刮着,想不出安慰她的方法,只好将手放在了她的头上。
“阿觉,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去,我害怕死去以后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感觉,就连对阿觉你的记忆,都再也找不回来了,咳咳……”
鲜血,红的刺眼,在她的嘴中缓缓流下,就连她今天特意换上的白纱裙都染的不成样子……
我赶忙把她抱在怀里,两眼模糊的看着已经晕过去的她。
此刻,我慌忙的如同疯子,不管身后的喇叭声有多么刺耳,紧急刹车的声音有多么不耐烦。
我依旧冲进道路中间,把一辆出租车拦了下来。
脸上湿湿的,不知道什么东西从眼睛里面滚落出来,掉在她那苍白的脸上。
我对着师傅说话时,声音略有一些哽咽。
“师傅,洛河区第二医院,快点,要来不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