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呆在军中最安全的地方,不会有危险。你知道你女儿的能力,有时候出一两个小主意,就可能帮到他转变局面。我想他会同意我同去的,也会保我平安的。娘大可放心,不会有事的。等打完这场仗。将辽国人都赶出去了,我会回来多陪娘住一段时间的。”幸儿忙连解释带安慰。
白凤锦嗔怪道:“真是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如果齐王同意你去,我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你已嫁进齐王府,就是齐王的人了,我作为娘家人,不好干涉你们的决定。我觉着齐王是不会同意你跟着的。”白凤锦私下想幸儿已经回京,生活很安稳,刘瑞不可能再让她跟一帮男人去北地吃苦受罪,所以并未把幸儿的话放在心里。
刘瑞进城后,处理完城中的一些事,让兵士就地休息,几天后又发出集结兵力的号令,做好追击耶律齐的准备,想尽早收回还在耶律齐手中的那些京城以北的城池。
幸儿在家中刚吃过饭,:同家人闲聊。听家里派出去打探外面形势的家人回来说,城中又在集结军队了。忙站起来同众人说要出去看看,家里的男人们劝她一个女孩儿家,一不要跟着男人一样四处乱跑,外面还很乱,太危险。幸儿不听劝,执意要出去看看,家里人见劝不听,无法,只得由着她带着十多个侍卫出去了。
幸儿去军营打听刘瑞的去处,被告之他在高将军府中。幸儿转头去将军府,在高府中见到了刘瑞。出于礼节,给刘瑞和高振行礼问安,没有同刘瑞说话,便说要先去灵堂去祭拜逝者。刘瑞点头答应。
高府内外一片素白,高振坐在前厅才几天就显的苍老许多,见幸儿走了,高振继续刚才两人说的话题。说起高云飞的死同高云广如出一则,说他当初就怀疑高云广的死应该是人为,但苦于没有证据。现在看高云飞的死状让他想起幼子,应该也是耶律齐所为,请求刘瑞,准许他提审被活捉的耶律齐侍卫律古,律古耶律齐最信任的人之一,他始终跟在耶律齐的身边,肯定知道内幕。
刘瑞听高振说高云飞的死状和高云广的死状一样,便想起了当初自己手下打探到的高云广劫明月的事,因高云广那时没得手,便又在城中四处搜寻明月,明月当时多亏及时躲进布政史司的府中,否则留在城中的任何地方都能被高云广找到,后果不堪设想。当时自己就知道高云广是被杀的,却不知凶手是谁。若高云广之死,真是耶律齐派人所为,那只能是因明月的关系才杀的人。很可能那时他就认识明月,并对她上心了。当时,连自己都能想到,只有高云广死了,明月才无后顾之忧。耶律齐同样也会想到,杀死高云广,一劳永逸,并付之行动。这样看高云广的死必是耶律齐所为。如果真是他干的,自己就不能让高振去提审律古。若让他追究下去,早晚得把明月牵扯出来。以此时高振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势必会迁怒明月。他很可能会不再顾及明月对高云飞的那点恩情,如之前一样帮忙隐瞒,她曾经被耶律齐掳去辽国的事。若被朝臣和世人知道,明月被耶律齐掳去,并在辽国呆了好几个月的事,那明月的清白定会被质疑,以后的处境不敢想像。甚至以后在宫中都难有容身之处。
刘瑞思及此,对高振道:“高将军刚过世,高尚书及家眷又不在京城,府中主人只有老将军一人,来吊唁的人,只能由老将军亲自接待。府中一时半刻离不开。这件事不如就交由本王来处理吧。本王审出来结果,定会先告知将军的。”
高振长叹一声道:“多谢王爷体恤老夫。白发人送黑发人已让我心痛如绞,家里人躲避在外末归,府中已没有可用之人,唉!老夫年纪大了,不堪重负,身心俱疲。这里随时有大臣来祭奠,此刻,确实不适合离开。老夫很想尽早知道真相,若广儿的死也是耶律齐所为,我定要亲自带兵踏平辽国,杀他全家并将他碎尸万段。为我两个儿子报仇。只恨此时老夫分身乏术。那,审问的事,就有劳王爷多费心了。”
刘瑞又安慰高振:“老将军年事已高,不易太过操劳,要多保重身体才是。”
高振点点头。
刘瑞又寒暄几句,便告辞出来。找到在灵堂里上完香,刚踏出房门的幸儿:“我这几天实在太忙,也没抽出时间去接你。我想等忙完这几天,再去拜见府上的长辈,没想到,还没等我去找你,你倒找到这里来了。你的家人如何?都还好吧?”
幸儿见到刘瑞,紧走几步下了台阶:“他们能很好,家里没有被波及。我听说你又集结兵士了?我怕你不告而走,便过来看看你。”
刘瑞抬手帮她把垂落的头发别在耳后:“我不在,你又自己瞎琢磨,我再忙,也要抽出时间亲自去你家一趟,要是军队开拔,肯定要当面同你说一声,并把你安置好才能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有什么话,我们回家再详谈。”说完牵她的手出了将军府。
刘瑞走出高府后,对清山道:“向外传出命令,让集结好的各路军队,原地休息,等待命令,并派人严查城中有没有留下辽国人的奸细”。吩咐完,拉着幸儿上马回王府。
原来,刘瑞回京后一直在外忙碌,将狱中的大臣放出来,将他们招集到精武殿,商议、安排、处理战后恢复及京中、宫中杂乱的各方方面面的事物。京城中已经被辽军烧杀抢掠的破败不堪,要处理的事物实在太多,大臣们各抒己见,每每为一件事争论不休,由于身后有三路大军统帅的支持,各文臣考虑皇室中只有刘瑞一人在京,其余皇子、王爷均逃难在外。有大臣提议国不可一日无君,要先商议新君人选之事,定下人选,便将要继任皇帝的皇子接回来主持朝政。无法刘瑞只得又拿出先皇遗旨,再次给众大臣看。虽有个别的文臣也如高振般提出质疑,也提出此一时彼一时,即然承认皇帝并非昏,那皇帝位即是正统。现在的皇位应该由现任皇帝的子嗣继任大统。可殿上的武将都一致倾向刘瑞继承皇位。大多数文臣都认为,与其拥护一个稚龄小儿为帝,而且,他又有一个手握重兵的外家,今后朝堂走向真不好说,不如拥护一个成年的王爷继位,最起码朝廷能安稳度过这艰难且乱象丛生的时期,最后少数只得服从多数,同意拥刘瑞为帝。又有人提出让他即刻登基为帝。刘瑞则坚持收复失地后再登基不迟。刘瑞的一番操作得到朝臣们的赞许。从此之后朝臣们有事都将奏折报给刘瑞,最后做决策的,只能是刘瑞。刘瑞每日忙的焦头烂额。一点一点理出头绪,把京城按区域、种类安排给对应部门大臣分管,才使自己抽出时间安排下一步作战方案。
入城后刘瑞每日吃住在精武殿中,有时忙的,一天最多能睡上一两个时辰。今日才抽时间去高府吊唁高云飞,同时同高振商议接下来的战事。这才得以见到幸儿,想起自己连日忙碌,让她回京后,一直呆在娘家,也没顾上派人去接她回府。想着她是成亲了的,整日让她住在娘家也不妥,带她回自家才是正理。所以才匆匆拉着幸儿回家。这也是刘瑞回京后第一次回王府。
幸儿和刘瑞踏进王府大门。幸儿环视四周,王府的院子一片破乱。看样子是被辽军征用过,恐怕府中值钱的财物已经被洗劫一空了,府中家俱东倒西歪,好多被毁坏。
王府管家领着府中的下人,早在开战前就躲到城外去了,最近一两天倒回来了七七八八。此时正忙着收拾整理杂乱不堪的房间、院子。见王爷领的夫人回来了,都跑过来见礼。
刘瑞携着幸儿座在刚被擦好的前厅的主座上。受礼后,看向管家问道:“程福,说说府中战前战后的情况?”
管家躬身道:“回爷,此前府中没有主子,我听闻辽军又打来了,而且攻城速度很快,就提前安排可靠的十个人,将府中的古玩、字画,金银珠宝等值线的财物和银票运到城外埋了起来,后来又听说北部大部分城池被攻下,已逼近京城,因听爷平时总是对我说,人命大于天,那时城中的人都认为,皇上和大臣的家眷都没动,京城轻易不会被攻下来的,城中官员的家眷和百姓,几乎没人弃家逃走。可我确不那样想。我想不管京城能不能守住,我们都按最坏的结果来打算,所以我让所有人撤出京城。我们怕明着走,给您招来扰乱人心的罪名。所以没敢公然弃府逃走。为保府中留守众人的平安,只得让人将王府各门锁了,把大门从里面落栓后上锁。我私自做主给府中所有的人,每人多发十两银子。让他们只要能背动,可以尽量多的拿粮食走,然后趁夜,全部爬梯子,一个一个从院墙翻出去,又把梯子放倒,以防外人偷爬墙进来。然后让众人躲在城中,等到天亮,分批朝四门分散出城,现在还有七人没回府,不知是否安全。”
“你统计统计府中人员回来和走失的人数及姓名整理好后,连同府中的帐目一起交给夫人,城外埋着的财物暂时不取回,把清单给夫人即可。以后府中的事物全由夫人掌管。”又看向幸儿:“夫人,还有没有事要同他们说?”
幸儿道:“暂时没有。府中人员和帐目的事,还是先放在管家那儿,让管家统计着,我别外有事要同你说。”
“我也有事要问你,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书房。”
刘瑞摆摆手,让下人各忙各的去了。自己则起身牵起幸儿向书房走去。
刘瑞让清明等侍卫守在书房外,只将幸儿一人带到自己书房的内室。放开幸儿的手,走到书柜前,推开书柜,又按动墙角的一个不明显的小凸起,墙竟转动起来,露出一个黑洞。刘瑞抽出书柜顶端的横梁,竟是一个火把。刘瑞点燃火把,拉着幸儿进入了密室中,又将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