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桃花坞外风景如画。
坞内少年打开了竹简,仔细翻看起来。
标题四字《蚕噬神功》。正文写道:“百川归海,汇于丹田,气海诸门,散于一掌……”等等。景炎看着看着苦笑道:“这《蚕噬神功》记载的法门简直是高深莫测,自己若能学成此功,只怕是罕有敌手了。可惜这是要以深厚的内功为基础的,而我从小就只学会了一些逃跑技能,内功更是没有机会学习,看来注定是要与此书无缘了。”说完又叹了口气,准备收起不看。转念一想,心道:“这位前辈如此安排肯定是想有人能继承他的衣钵,如今被我撞见,岂有不承之理?就算我不能修炼,我今天把它背下来,以后遇到有缘人再传给他也未尝不可,至少不会让这么厉害的法门失传了。”想到此处,他重新打开竹简翻看了起来。
看到最后,他惊出了一身冷汗。上面写道:“翻看此简者,先饮桃花酿。如若不然,毒至身亡!”景炎看了看刚才的酒坛,上面确是写着“桃花酿”三个字。道:“莫非这木盒或者竹简上面喂了毒?而这前辈手中的桃花酿里又参杂了解药?要是这样,那真是太凶险了!”如果没有事先喝酒,只怕等看完此卷,就已经毒入肺腑,无力回天了!
景炎定了定神,照着竹简背诵起来。等他反复背诵确定无误后,才收起竹简。然后在屋内找了个锄头,把尸骨和竹简一并埋在了一棵大桃树下。又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才回入屋内。累得他满头大汗,找了个草席躺着休息,嘴里还在反复背诵着那个法门,不一会儿竟然睡着了。
朦胧之中,景炎感到异常烦闷,头痛欲裂,四肢胀痛。想是那怪病又发作了。他睁开眼睛,看到天色已暗,心道不好,爷爷回来看不到我该着急了。刚想起身,身体确动不了半点。他不知道是因为刚才睡觉之时,无意中在练习《蚕噬神功》的后果。体内的“怪兽”显然十分反抗这个功法,躁动之情比平常多出不少。现下景炎无法打坐使用封脉决来克制,只能暗自叫苦,一方面祈祷快点好起来,一方面祈祷爷爷能找到这里。
思想间,浑身越来越难受了,像要炸开一般,他感觉自己快要死了。无奈的想道:“没想到我景炎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爷爷知道了应该会很伤心吧,可惜了我还没来得及娶老婆,不然留个后也总是好的。”想到这里,他脑海中竟然蹦出一个人来——“叶思娇。”随即摇了摇头,暗自好笑,怎么会突然想到她?明明只有一面之缘而已啊。这大概只有快死了才会胡思乱想吧!想着想着,又昏睡过去。
却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听到了爷爷的声音,“景炎!炎儿…”但相距甚远,显然爷爷运起了强大内力在叫喊。景炎尝试动了动身体,还是无法动弹。听着外面声音越来越近,他又急又喜。想叫喊回应,无奈连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隐约听到爷爷在说:“这孩子跑哪去了,明天就是比武大会了,这可如何是好!”过了一会儿又喊道:“炎儿,你出来吧,爷爷不叫你去参加比武大会了,你出来,爷爷教你武功,炎儿…”最后老人的嗓音接近沙哑,也终于越来越远了。
景炎的眼角流下了泪水,也不知道是着急还是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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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太初城热闹非凡,前来参加比武大会的人员络绎不绝,纷纷扬扬。太白族、辰族、岁族、镇族先后进入会场就坐,荧惑一族最后进入。始终不见景炎的身影。
会场中间是个大擂台,擂台下面分别是各族比赛者的座位,再外圈分为数个阶层是观众席。擂台正上方,太白,辰,岁三族族长依次入场就坐。身材十分高大健硕的是太白一族的族长屠洪。手拿折扇的翩翩公子是岁族族长木东辰。一袭白衣,戴着面纱的女子是辰族族长白寒雨。却不见镇族族长孙三。
最后出现的是荧惑一族的族长张之远。他戴着个蓑笠,压得很低,让人始终无法看清他的真面目,或许这就是真人不露相?只见他双手抱拳,一一对众族长行礼,寒暄几句之后,又对台下众人行了一礼,扫视了一下四周,良久才道:“巍巍大秦,昭昭皇恩。我等皆受命于吾皇,镇魔于此,本就是同气连枝,…………”客套一番后,又是一揖,似乎是叹了口气,缓缓道:“比武大会,正式开始!”
“且慢!”这边话音刚落,就听到入口处一声大喊:“荧惑一族景炎,申请入场!”众人眼光不约而同的扫向门口,就连刚刚开小差聊天的都疑惑地看去。来人正是景炎!
“你已经迟到了,不能进去!”门口侍卫叫喊拦住。此时镇族中数人也叫喊着:“野人也配参赛?真是不知死活,让他进来吧,我们正好觉得无聊了,等下可以找找乐子。”说完他们开始摩拳擦掌,露出猥琐的笑。
原来数个时辰前,景炎得以恢复行动,便火急火燎往会场赶来。不小心撞到了在街上的镇族的年轻人。为首的一个叫孙李,穿着华贵,像个富家公子打扮,长得一脸凶像。一群人正围住一个女孩,试图调戏。只见那女孩身材修长,一身白衣,虽然脸用纱巾蒙住了,但是胸口却高高隆起,怪不得那些人要起色心了。
女子按剑而立,丝毫不惧。也不说话,只待有人接近便一剑刺出。孙李等人也不敢贸然逼近,正僵持间,孙李被景炎一撞,险些摔了个跟头,神情甚是狼狈。有几个人甚至咯咯笑了几声。孙李怒目凝视着这个衣衫褴褛的少年,破口大骂道:“哪里来的狗崽子不长眼睛,撞到你爷爷了?看这穿着打扮,莫不是哪里窜出来的野人吧?”说完哈哈大笑起来。景炎本想道歉,见到这阵势,心里明白了七八分。回道:“爷爷不小心撞到了狗崽子,可真不好意思的紧呐,你们七八条狗崽子围住人家姑娘干嘛?莫非认了个爷爷不算,还想认个奶奶?”旁边围观的本有几人敢怒不敢言,突然见到这个年轻人出头大骂孙李一行人,连连拍手叫好。孙李见状气急败坏道:“狗崽子活腻歪了,竟敢骂我?揍他!镇族,孙李!请!”说罢一拳挥出便打。
白衣女子微微踏前一步,始终还是按剑不动。
景炎回道:“荧惑,景炎!”不及他说完,孙李一拳已到。景炎身子一侧,孙李一拳落空,紧接着又是一拳,景炎向后踏出半步,孙李又是落空。长得凶神恶煞的孙李不敢再轻视对手,暗运内力,一拳比一拳凌厉,呼呼而上,而景炎也越躲越快,不跟他正面交锋。孙李求胜心切,渐渐耗尽力气。眼见老大要输,其余人一拥而上,想要围殴景炎。他们太低估景炎的逃跑功夫了,景炎右足轻轻一点,随即越起,那些人又扑了个空,有几个“刹车”不急,都撞到了一起。
忽然间会场内传出三声号角,这是要开场的前奏,孙李等人一犹豫,叫道:“小子你给我等着,然后进场而去。”景炎走到白衣女子面前道:“你没事吧?”岂料白衣女子什么话也不说,径自走开了,只留下景炎一个人在那一脸懵逼。
“不好,入场券忘记拿了!”景炎大叫一声,急忙往家赶去。
好在赶回来的时候还没真正开始,于是便有了之前那一幕。
台上荧惑一族族长沉吟片刻,咳嗽了两声,道:“既然还没正式开始,就让他进来吧!”门口侍卫抱礼答是。
景炎得以入场,满面春风,找到位置坐下,眼睛在人群里找来找去,不知是在找爷爷还是在找叶思娇,又或者是其他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