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炎闻言大喜,这正是爷爷的声音。当即奔入房去,只见摇椅上躺着个手拿酒葫芦的老人,正悠哉悠哉地喝酒。正是自己时常挂念的爷爷。
老人眯缝着双眼,也不起身,脸上更是没有半点喜色。没等景炎开口,便正色道:“你怎么回来了?”景炎这才微微收敛笑容,将怎么被赶出学院的事情经过大致说了。爷爷听完重重嗯了一声,然后突然出手向景炎攻去。景炎知道爷爷又在试探自己的武功了,连忙出招招架。
“白猿探幽!轻舟自渡!小心了,这是飞沙走石……”
爷爷每攻一招,便报出一招的名字。景炎则一一出招化解。接着爷爷愈攻愈急,慢慢就不报名称了,在对拆了五十余招之后,景炎终于来不及招架,任由爷爷在各处穴位拿捏。
“停,停…我认输我认输!”景炎一边手忙脚乱招架,一边喊道。
爷爷微笑着收手,捋了捋胡子,道:“炼体九重你炼到第几重了?”
景炎有些惊讶,心想爷爷怎么知道我学了炼体九重?难道他之前见过这门功夫,以致刚刚试出来了?肯定是这样。回答道:“已经第二重了!”
爷爷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不错!总算你不虚此行。”
景炎见爷爷不生气了,才又咧嘴笑道:“那当然了。”当即把如何学得炼体九重的事都说了。
爷爷哈哈一笑道:“还算这小老头有点良心。”
景炎疑惑不解。
爷爷收起笑容,缓缓走到门口站定,双手背在身后,背对着景炎。良久,才道:“时间不多了,是时候把真相告诉你了…”他顿了顿,没等景炎发问,继续道:“你可知道,那鸿鹄学院的院长等人为何要对你特别照顾?连《炼体九重》这种秘籍都肯传给你?”
景炎道:“难道不是……”他本来想说难道不是因为自己说的那些原因吗?但是转念一想似乎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爷爷缓缓摇头打断他道:“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事,这一切都是你爷爷我的安排……”景炎闻言有些不相信,还道爷爷是在吹牛了。
爷爷继续道:“你不相信那也不怪你,你只知道爷爷是个一无是处的糟老头,有些事本来想一直瞒着你,但眼下却到了不得不说的时候了。”他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天空,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涌现。半晌,才道:“你小时候经常问我你的父亲母亲是做什么的,哪里去了。我一直骗你说他们就是普通农民,得瘟疫死了。其实不然,你的父亲其实就是上一任的族长景人豪!”
说着他回头看了看景炎,没有理会他惊讶得无以复加的眼神,道:“等我说完,当年你的父亲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族长,娶了族中第一美女做老婆,也就是你的母亲,不久便怀了你,一家人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然而好景不长,在你即将临盆之际,不知什么原因,朱雀竟然冲破了封印,四处冲撞,整个太初城乱作一团,死伤无数。我和南天问当时是你父亲的左右护法,我们召集了族内的高手联手镇压朱雀,都以失败告终。眼看朱雀就要离开太初城,到时候后果将不堪设想,就在这时候,本应该陪在你母亲身边待产的景人豪,出现了。他大耗内力,祭起一道结界,才勉强困住了朱雀。谁知道朱雀太过凶猛,不一会儿就冲破了结界,直避你父亲。就在这时,你的母亲不知什么时候也赶来了,她使出了她的毕生绝技《千丝万缕》,霎时间就像有千万只触手一般死死拉住了朱雀。可能是因为有些疲倦了,朱雀竟然被她拉得不能前进半步!正当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朱雀突然回过头恶狠狠地盯着你母亲。我们还没回过神来,一切就已经晚了,它已经像箭一般冲向你母亲。朱雀将你母亲扑倒,然后抬起一只利爪踩了下去。众人一声惊呼,连忙向你母亲那边跑去,还好她拼尽全力用手抓住了朱雀的爪子,赢得了一丝时间。你父亲跃到她旁边,拼死一起撑住利爪。就在快要耗尽力气时,奇迹发生了,只见朱雀的能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你母亲的肚子吸收。一股股红色的气流源源不断涌入她的体内。此时朱雀也变得越来越虚弱,爪子的力度也轻了不少。不一会儿,朱雀奋力挣脱了二人,向空中逃去。此时大家都死的死伤的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朱雀逃走却无能为力。你父亲本想去追,偏偏这个时候你要出生了。看着你母亲痛苦的表情,你父亲留下了,握住她的手没有放开。但是由于她动了胎气,又大耗内力,此时终于支持不住,已经奄奄一息。她微笑着摸了摸肚子,看着你父亲,告诉他你的名字已经取好了,叫景炎。还嘱咐了几句话,最后语气轻得不知道说什么了,就缓缓闭上了眼睛。你父亲悲痛欲绝,握着你母亲的手失声痛哭。哭了一会儿,他从腰间拿出短刀,抛开了你母亲的肚子,将你取了出来。他割下自己的衣襟包好你,缓缓走到我身前,又吻了吻你的脸颊,然后把你交到我手上,只说了三个字:拜托了!然后施展轻功,朝朱雀的方向追赶而去。”
说到这里,祖孙两人脸上都流下了泪水。景炎更是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爷爷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道:“你父亲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朱雀也跟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我们埋葬了你的母亲,打理了后事,村里选我为代理族长,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正轨。为了别人不影响你的生活,也为了掩藏朱雀已经逃走的真相,我决定把你藏起来抚养长大。这么多年,为了让你跟别人一样那么平平无奇,我连零花钱都没有多给你,让你过着贫苦的生活,以致让你吃了不少苦……如果你要怪爷爷,那爷爷也无话可说的…”
景炎已经泪流满面,连连摇头。
爷爷伸手帮他拭去泪水,摸了摸他的头,道:“后来发现你体内竟然残留着很多朱雀的能量,是我始料未及的,原来当年吸收朱雀能量的竟然是你。你虽然变相的救了你父亲的性命,却给你带来了无穷后患。你体内的朱雀之力极不稳定,随时都有可能要了你的性命。而且我发现一旦运用内力,朱雀之力就更加暴躁不安,这就是我不让你学习内力的原因。只让你学习轻功,只是为了让你在遇到危险时可以逃跑保命。后来我寻找治疗你的办法,千辛万苦找到了《封脉决》却只能保你一时之命。又过了几年,我才偶然得知鸿鹄学院的《炼体九重》刚好可以对你适用。但是鸿鹄学院有个规定,就是所有秘籍只传本院学子,其他人一概不传。更别说这么重要的秘籍了。我当时找到了仇鹤也未能求到。后来他看我一直苦苦哀求才道只要你能考进鸿鹄学院,就将《炼体九重》传给你。这就是我为什么要你去参加考试的原因。”
景炎长噓了一口气道:“原来如此。”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母亲的坟在哪?我想去祭拜她。”
爷爷轻轻点了点头,踱出房间,道:“跟我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