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一大早就跪在衙门口,看到衙役开门,立马喊到,“我杀人了,抓我杀头吧。”
县官老爷腰带都没系套着官服就升堂了。
还没等老爷拍惊堂木,张三就飞快的开口道:“老爷不用审了,人是我杀的。就在昨夜三更。那人是我东家,你现在去里子街东向第三户,他的尸体我给被子裹好了。”
县官老爷还是拍了一下惊堂木,有些恼怒的俯视堂下。
“你是大人我是大人?我说你答。为何杀人?”
“东家要霸占源儿姑娘,我就给他打死了。”
“这源儿姑娘是谁?”
“东家顾来的丫鬟。”
“那丫鬟呢?”
“小人让她连夜跑了,没拿东家多一分钱。”
“既然是你杀的人,因何她要跑?”
“姑娘家的占了人命肯定被人议论,再说她害怕极了。”
县官老爷摆手示意衙差去里子街看差情况,有些不合礼数的问了一嘴,“你喜欢那个源儿姑娘吧。”
张三傻呵呵的笑,没有说话。
打入死牢后,张三却变成了闷葫芦,坐在杂草上发呆。
入夜了。狱卒趴在桌子上瞌睡,一旁的灯焰伴着他的呼噜声微微晃动。
一个人影鬼魅一样出现在张三旁边,轻轻推醒他后,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张三呆呆的点了点头。
“人是源儿姑娘杀得吧?”
张三连连摇头,同时往后退坐。
“你东家要霸占源儿姑娘,源儿姑娘奋力反抗,你东家跌倒后脑磕到凳子死了。你听得动静立马过去,然后选择了顶罪让源儿姑娘逃跑。”
张三只是摇头,甩的两腮脸皮肉都动颤。
阴暗之中看不清楚这人面貌,他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拿着这包东西去城南杏脯街口,不然我就把实情告诉官老爷。”
张三赶紧点头,“咔嚓”几声手链脚铐牢房都被打开。
“愣着干嘛,还不去?”
张三立马离开了。
牢笼里这人扯出一块泥巴,往地上一丢。泥巴飞快鼓胀变成了张三模样。从这个牢房出来后,他挨个挨个的把泥巴丢进去,随后取出口袋一挥。
杏脯街口停了一辆马车,张三也不敢掀帘进去,唯唯诺诺的小声喊到:“有人让我给你送东西过来。”
帘子猛的掀开,源儿姑娘压抑着激动唤道:“张三大哥!”
张三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源儿姑娘已经将他拉上了马车。
“你为什么骗我说没事!”源儿姑娘哭的梨花带雨,两手轻轻捶着张三的肩膀,“还好路上遇见一个少年郎,他告诉我你被判了死罪,只有我回来才能救你一命。”
张三有些摸不着头脑,“你说的那个少年是不是右边脸上有颗痣。”
“对!一笑起来刚好在酒窝里头。”
二人打开了那个包袱,一套男人的衣裳上放着一张纸条。
“换了衣裳乘着马车重新生活,不要再回来了。”
一座火山口,脸上有痣的少年探头看着下方深渊,有些肉痛的把口袋直接丢进火山之中。
菜市口,死囚的脑袋落地,也有鲜血跟真的几乎一样。
“又把乾坤口袋丢进去了啦?”
原本依门待归人的姑娘小跑着迎了出来,娇蛮的说道。
少年满脸堆笑,从怀里取出一盒糕点,谄媚的递了过来。
云轻轻“哼”了一声接过糕点,对屋里喊到:“爹娘,王阳回来了。”
这远离巨城的乡间小屋里,四个人和睦欢快的吃着饭。
巨城丞相府,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哥来回走动着。要说女子他有很多,可没有一个跟昨天去远郊看到的那个姑娘让他魂牵梦绕。要不是为了买极品招术卷,他才不会就这么回来。
“少爷,那本招术卷被太尉大人的三儿子先买走了。”
李焰一掌把桌子拍了个稀烂,恨恨道:“又是游家那个臭小子!”然而他也只能生气,同为三公的太尉可不弱他家分毫。于是乎一个撒气的法子窜上了心头,既然得不到那本招术卷,就必须得到那个姑娘。
“这就要走么?”云轻轻柔声问道,两只手只拽着王阳点点衣袖。
“是啊。我下一个负责的地方很大,死牢里刑囚已经很多,想要一个个都调查清楚要花很多时间。”
云轻轻有些恼,撇下那一点衣角。
“那我真的要花钱咯。”
王阳这句话听了很多遍,他也想云轻轻花钱。可是姑娘都是说说而已,一直保管着他的钱财。
“花啊,到时候变成高手,我就躲在你背后喊加油。”
云轻轻“哼”了一声,取出一个乾坤袋,“拿去。”
云家二老美滋滋的看着这两小家伙,仿佛看见了曾经的她们。
云轻轻看着王阳的背影离开很久。
“他娘,有人现在还没嫁过去就成了望夫崖了。这要是嫁过去了不就成了牛皮糖,天天跟着。”
云轻轻回过身来,恶狠狠的盯着爹爹,“你才是牛皮糖!”
“说起来王阳来我们这也两年了,为什么还不提亲呢?总把时间花在人间那些无用人身上,虽说出于善意吧,可也太过执着了。”云母有些担忧,毕竟王阳现在是捡柴人了,身份尊贵实力不俗,还会喜欢那个救他回来的女儿吗?
云轻轻也想过这个话,但不敢多想。今天被娘亲点明心里也有些惴惴不安了。
“确实有点执着,但王小子肯定是喜欢我们姑娘的。钱不都在女儿手里吗?他可是回回往人间跑的,难不成还会喜欢上那些无用的人吗?”云父连连摆手。
云轻轻心里稍安。
“就怕他是为了偿还恩情才把钱放这儿的,误了咱们女儿的年华。两年,娃娃都可以生几个了。”云母多少有些埋怨。
云轻轻心里一惊,这也是她最怕的。
“别说了别说了,女儿被你说的一惊一惊的。抛开门当户对这一说法,咱女儿要容貌有容貌,要居家会居家,打灯笼都难找的好姑娘。”
云轻轻舒然一笑,眉头微蹙。是啊,门当户对。他是修士捡柴人,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修界之人。
王阳心头同样忧愁,如果哪天身份败露,轻轻能接受吗?到时候连命不保是小事,轻轻一家可就在劫难逃了。所以迟迟不肯提亲,因为王阳是个凡人。
两年前,他被冤枉下了死牢。躺在小小的牢房里无奈而又悲愤。忽然一股热浪席卷全身,睁开眼人已经在火山口。一个高瘦薄唇的男子,一脚一个的把一起的死囚踢进火山之中。有那孔武有力的死囚,聚了几个要制服他,为他一挥手全部洒落山口之中。王阳本来做好了等死的准备,如今意外逃出牢房,求生的念头顿时爆发。趁着男子收拾其他人的时候,顺着火山口往下爬。这才得以活命。那名男子唤作高离,如今和他一起共事,只是他不记得王阳。
摇了摇头甩去愁丝,王阳出现在衙门的宗库,开始查看近来死囚的卷宗。
高离正在巨城花楼喝酒,倚着阑干随意视看。远处丞相府前停下一辆马车,一个姑娘掀开车帘畏缩着走了进去。高离顿时一惊,这不是王阳那个相好吗?常在巨城混迹,他都不用多想就清楚是丞相儿子李焰的手段。
若是他人还真不好找,但王阳确是很好找的。必然在人间,必然在那个宗库房。对于王阳,高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那人是个傻蛋,善心爆发的都愿意去管凡人的破事。但不得不佩服他一直坚持而且愿意辛苦。比起只能无事喝花酒的高离,似乎也有些许意义。
高离忽然想知道,这样一个人如果发现相好被丞相儿子掳走会是个什么样。拿出册子看了看归属于王阳的地方,他很期待接下来故事的发展。
云轻轻很是害怕,可来人以父母为由,她不得不答应跟着过来。华丽的房间满是红帐仿佛一张血盆大口要将她吞掉。
门开了!一个白净俊美的公子步入。
“来吧,小美人。天还没暗一样春宵。”
云轻轻声音有些发颤,紧张的说道:“我有些饿,能不能让我吃点东西?”
李焰点了点头,招呼下人进来摆餐。一个白玉酒壶立在正中,散发出迷人心神的味道。云轻轻小口小口的吃着饭,一点一点的抿着酒,她知道不能忤逆眼前这人,只能想办法拖延。可是,拖延后呢?还是不能解决问题,她只能期望那个人及时出现。可出现了又如何呢?拿这个偌大的丞相府能如何呢?说不定还会被打伤。云轻轻即想他来又不想他来,酒意缓缓意识有些恍惚了。
“我是你,就不会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高离玩味的说道。
王阳没有回头,“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相好被李焰掳到府邸了。”
手中卷宗一落,跌在地上并未发出什么声音,王阳心里却是轰然巨响。
一阵风起,吹的整个宗库纸帛四散。
高离饶有兴趣的跟着。捡柴人虽然独立庙堂之外,可选择对上丞相府?
高离已经想到了这个画面:王阳一人叫嚣于丞相府前,能伤几个护卫然后被高手打成死狗,痛苦而又不甘的接受现实。
看着心爱的女子变成他人妾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