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充追上陈之晋:“你真就走了?”
“一个如此轻视人命的人,你觉得他会愿意帮我吗,更何况他不一定能帮我。与其在他这里受累,我还不如去找别人。”陈之晋想起了当初扮做猎户混进旬季军的新亭修士。
“鬼清不至于如此。他心性不坏的。”谢充与鬼清似乎发生过什么故事,使得他很清楚鬼清秉性。
“谢公不必为他伸辩,就算他心性不坏也是自大之徒。他留着那些僵尸肯定要出事。单那女僵他就无力除去,到时候六只僵尸他能如何?”陈之晋哼道,“不过是叫村里人受罪罢了。”
“那我们回去,把尸体烧了就是。你给他个好态度,或许你的事还能要他帮。”
“不必了,能帮我的未必就是他。我受不了跟他低头下腰。”陈之晋莫名就是不喜欢鬼清。他自修行起就如仙家游世,看着与僵尸为伍的鬼清总感觉不舒服。
“何必咬着一口气非挨苦呢。”谢充看陈之晋甩袖离去,不禁感叹陈之晋平时成熟老练,可其实终究是少年。
义庄的守尸人早晨到职时看到五具尸体青面獠牙被摆在外面。他有些害怕。烧物台他自然认得,这分明是昨夜有人到义庄里准备烧尸。他看了那些尸体有直接点火的冲动,但又怕有人怪自己毁坏别人尸身。
城里的小大人被守尸人拉来,小大人看后也害怕,他又去拉官更大的。一级级地叫,最后都不敢烧尸。非疫情时烧尸是犯法的。这些僵尸被统一搬到村子里,要村民们看管,一旦有异常立马烧掉。
待在村里的陈之晋看到自己建的烧物台被人搬进村里放置,当即取了火就要点燃。然而每当火星靠近就会有奇风天水降临,把火气浇灭。
陈之晋知道是鬼清在施法术,他抬头望天恨声道:“此时你护他们,等他们挺尸我看你如何处理!”
谢充看着僵尸害怕,他被女僵追过,知道僵尸的恐怖。他推推陈之晋手臂:“我们回城里去吧,说不清哪天晚上这些僵尸就醒过来了。”
“我们没办法说服其他人,他们没看过僵尸。鬼清一个人留守肯定不行,我得在这。谢公若怕,可以自行离去。”
“唉,老汉虽想过百年天寿,但也不愿做胆小之辈。”
摆尸的区域被村里人围起来了,小孩子一律不准过来。村民轮户派人在这守着。齐嫂子家只有她一个人出在家外活动,陈之晋主动替她守尸,让齐嫂子去做农活。
齐嫂子没想到不认识的贵公子会愿意替自己做事,纯朴的农妇向陈之晋露出笑容。陈之晋回笑,齐嫂子地上的影子比别人得要黑几分。
此地有两种邪祟,可都不伤村民性命。女僵生前是村里人,不会靠近村长。齐嫂子身上的邪物好像也没有凶性。陈之晋避之不及的两个邪祟,竟然与这些村民为伴不知过了多久。
传说中新魂头七回家,新僵第九天睁眼。陈之晋知道这是错的说法,因为村里的僵尸在被咬的第三天就起尸了。
当时正是子时,夜气最重阴气最盛。陈之晋与谢充听到叫喊声,匆忙间都穿衣起床。出到屋外,近眼处就有一只僵尸在追赶一名妇女。
“救人!”陈之晋拔剑出鞘,他弓步拦在僵尸面前。两者交手,陈之晋面色露喜。这些新生僵尸力气没有女僵大,不过与陈之晋伯仲之间。
“谢公不要惧,他们新生力气还小!”陈之晋一边与僵尸缠斗一边给谢充传递消息。
“你自己小心!”谢充点点头拔出佩剑,寻到一只僵尸斗起来。
“吼!”有只僵尸抓住村民吸了几口血。他面上出现紫色的血管,獠牙和指甲也在变长。
“不好,他们吸血会变强。”谢充看得清楚,赶紧提醒陈之晋。
村民大多跑散出村外,几十个老人聚在祠堂里跪拜求神拜祖。村外突然有人欢呼:“神仙!神仙来救我们了!”
陈之晋知道是鬼清来了,他不悦地冷哼一声。待他看到穿着黑武衣的独臂人,立马怒问:“你怎么不一直守着,你自己看看你的孽债!”
泥土地上横着几具尸体,好在新生的僵尸咬人不会传毒,他们没有化僵的迹象。鬼清扫了一眼,既不争辩也不气恼。
“你是故意的?”陈之晋惊问。
“杀!”鬼清似乎听不见陈之晋说话,他眼睛慢慢变红,有几滴血泪挂在他脸上。
大剑出鞘,不用人握就能浮立半空,不用人挥就能横劈直刺。四具新僵被飞剑一刺而破,各有一道红气从他们体内飞入鬼清眉心。
唯有那具连吸几人鲜血的紫僵能够用手掌把飞剑挡开。鬼清掐诀招回宽剑,大剑回鞘。
“半紫僵,来得正好。杀了你我就有把握擒住那只魂尸!”鬼清嘴角翘起。
“画鬼招魂!剑魂!刀魂!枪魂!”三位两米高的壮汉被召唤出来。鬼清说是招魂,陈之晋却看见这三人身体凝实与常人无异。
“将军!”三道兵魂在鬼清面前持兵跪下。
“周夫取头,周弛砍腿,周阳刺心!”鬼清这一刻就如帐中主帅。
“某领令!”三位兵魂持器攻上,真按鬼清吩咐一人打头一人砍腿,另有一人端枪刺胸。
紫僵没了人性,又未生灵智,全凭借本能攻斗,渐渐落于下风。最后周弛寻到空档在紫僵大腿上狠狠砍了一刀。紫僵吃痛抛下另外两人直杀周弛。
周夫跟在后面卯足力气一剑划过,把紫僵的脑袋砍了下来。紫僵果然厉害,寻常新僵被砍头一下就没了声响,他掉在地上的脑袋还在张牙怒吼,无头的身体还在追杀周弛。
“周阳!你个混蛋上啊!”紫僵被砍头后变得凶暴无比,周驰几次被他追上又抛飞出去。
“某来也!”一直旁观的周阳终于出枪了。这杆枪带着风声刺进紫僵的胸膛,周阳持枪转动,紫僵愈发怒吼。
当银枪拔出,紫僵不甘心地狂叫一声,五只僵尸真的都被鬼清一人杀掉了。
周夫、周驰、周阳抱兵单膝跪在鬼清面前。鬼清略一点头,三位鬼将化作白影飞入他身后的宽剑里。
莫非是法器之灵。陈之晋暗自猜测。如此厉害的兵器他是首次看见。他在鬼清身上看不到道的气息,可单那三位鬼将就个个强于陈云。或许鬼清可以与云嵇子一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