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咒？”谢充不明所以。
“先走，不然女僵醒来就麻烦了。”陈之晋抖抖手，让谢充继续走路。
走出林子，两人把鬼清带回了村庄。依旧是在村长家，鬼清被安置在陈之晋床上。他额心的画痕有一半变成了红线，像是血管，十分妖异。
“等他额头的咒文全部充血，就代表咒气已经冲心。心脏藏魂，到时只要他遇见女僵，就会被强制换魂。”陈之晋皱眉道。
“换魂？”谢充没听说过这些神仙事，“是说到时候鬼清当僵尸，女僵当神仙？”
“差不多吧。”
“这咒文没办法解？”
陈之晋一时无言：“能解，杀了他们两个其中一人，咒术自然就解了。”
“这……我们根本打不过那只女僵尸，杀鬼清更是不可能。”谢充站起来走圈圈，他十分焦虑。
“先等他醒吧。你去问村庄要些臭草，再不把他弄醒，最多三个时辰咒文就要完成。只有他醒来才能依靠灵气抵御咒文。”陈之晋指挥道。
谢充不疑有怪，他相信陈之晋不会在这个时候害鬼清。臭草是指气味难闻的野草，它不是一个具体的称呼，只是一个大范围指代。有些药材很珍贵，可由于其气味难闻，也叫臭草。
小村庄里野菜备得很多，臭草却几乎没有。想来也对，采菜就是为了添腹，不到最困难的时候，没人会愿意吃臭草的。好在有几个小孩收藏了几株臭草作为玩具，这才免了谢充上山的危险。
有了臭草，谢充问道：“该怎么用？”
“药是天灵之首，臭草是野药材吸纳山中恶气的结果。所以臭草能够稍微吸走咒气。你把臭草切片，盖在咒文上。等草片变红再换下。”
“你去哪儿？”谢充看陈之晋准备离开，赶紧问道。
“咒文迟早要完成，我去做几张稳神符。免得他魂魄离体。”
向村长要了几块碎布，陈之晋用自己的血画了一张符。这是他第一次画符，碎布上的符文歪歪扭扭，一点不好看。
“我的血灵气不足……”陈之晋画完后并不满意。他走回屋里，用剑在鬼清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
“你这又是做什么？”谢充不明白陈之晋在做什么事情，可他也不敢阻拦，怕坏了事。
一老一少同行近一月，起初陈之晋江湖经验不足，处处都要听谢充的。现在涉及修道鬼怪，谢充倒如一片白纸，需要处处听陈之晋的。
“画符啊。我的血不能用，没效果。得用他的血。”陈之晋就坐在屋里开始画符。
有过一次经验，陈之晋再画出来的符文标致了些。至少谢充看后只是撇撇嘴，没说比街巷卖的那些黄符难看。
“他醒了。”陈之晋画符兴起，又用鬼清的血画了几张水火符，然后就听到谢充的声音。
扭头看过去，鬼清迷茫地张开眼，嘴唇的黑色已经褪去，只余下白粉色。鬼清看见床边一箩筐染红的臭草，皱着眉头抓起一片闻了闻。
“我中咒了？”鬼清年岁有三百多，算起来与陈云同辈。他经验老道，立马看出来是自己中了咒术。
“借身咒。”陈之晋好心提醒。
“怎么会，这只魂尸死去不过百日，生前也只是一个普通农夫。他怎么会有九阳莲这种宝物，还会密术借身咒。”鬼清想不通，他以为事情一直在按他安排的轨迹发展，结果他却一下子从解脱的前一刻变成了死亡的前一刻。
“很简单的道理。这附近应该有某个隐观，破败后魂尸偶然进入，得到这些东西又退回来。”陈之晋道，“你说她生前是个农夫？”
农夫一般指男子，女僵却是女身。女僵体内残留的意识是女子留下的，必然不会刻意抓男子的魂魄入体。所以山中这具魂尸是男子的魂强行入住僵尸之体形成的吗。
“嗯。据我的消息，这个农夫见村中女娃独自出村，所以行恶将女子囚禁当作奴隶。他每隔几天就带着米果水去林里，每次都要行色中恶事。”
“他也算聪明。这处林子有一种点燃后可以使人昏迷的草药。他每次进林都要先把女子迷晕。使得女子只知道自己被人囚禁当作肉奴，却始终不知道抓自己的是谁。”
“可惜女子也是这处山村的人。她中招几次后就开始防范。有次她看见烟雾立马在口里含水，又假装晕倒。农夫出现后女子悲愤欲绝，她没想到对自己做出恶事的竟然是自己的亲舅舅。”
“女子趁舅舅脱自己衣服的时候将舅舅推倒。农夫每次进山都会带一把小猎刀。女子用这把刀解开绳索。农夫爬起来抓住女子，两人争执间农夫用小猎刀误杀了女子。”
“女子怨气太大，最后魂魄化成厉鬼离去。农夫心有不甘，隔日又回来亵渎女尸。最后女尸吸纳山中恶气变成僵尸，把农夫给杀了。”
“农夫化成饿色鬼飘荡在山林里，有一日与女尸结合形成了魂尸。女子所化厉鬼回到村子里，想要杀死农夫的妻子报仇。但女子生前太过软弱，一辈子都没离过家，所以不忍心杀死自己的姨娘。”
“厉鬼飘荡回被囚禁的地方，正好撞上魂尸。急迫下女鬼落入舅舅的尸体内，凭借舅舅的尸体，女鬼逃回了舅舅家里。”
齐嫂子！陈之晋听完故事，立马明白齐嫂子就是农夫的妻子。那么齐嫂子影子里的东西就是女子化作的厉鬼。传言里齐嫂子的丈夫病倒，她隔壁邻居则说她丈夫变成了妖怪。实际上都不是，她丈夫已经死了，她看到的是被自己侄女阴气蕴养的一具尸体。
“无耻之徒，死得好，该杀！”谢充两眼一瞪骂起来。
“我若借金丹给你，是否有把握杀掉那只魂尸？”鬼清问。
“恐怕不太行。我修行日短，会的法术十分有限。就算再次拥有金丹也只能勉强击败它。更何况你的金丹全是阴气，我的实力肯定要下落，估计都打不过它。”陈之晋摇摇头。
仔细算来他修仙近两年，也就会一些隐身、玩弄水火的小法术。除此之外，他会的只有两个移行术和张机的山河大势。
“你原本实力能和它打平，那就无虞了。我这有颗幻金丹，加上一柄阳剑，你足以杀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