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的耳朵灵着呢,加上就坐在师父身边,所以把大和尚的喃喃之语听了个清清楚楚。不过,他却没明白师父说的是什么意思。
广智懒得去瞎琢磨,直接问道:“师父,什么是四瓣冰花啊?我们还要找什么人吗?”
千俞大和尚闻言看了小和尚一眼,犹豫了下还是摇了摇头:“广智啊,你虽然入我门下已经十五年,可是还没有受戒呢,有些事情还不适合跟你说呢……”
广智赶紧摇头摆手,生怕这事儿怪到自己头上:“这可怪不得我啊师父,早几年师叔、师伯们都在寺里的时候,可是您坚持不许我受戒的。如今师叔、师伯们到各处开枝散叶光大佛门,再想聚起来可难喽……”
十五年前,“东土十三僧”带着一个小沙弥历经万里跋涉来到雪域,最终在旭垩城落足并建立了普济寺。那时候,这片佛光尚未照耀到的土地对他们虽不排斥,但也算不上欢迎。而经过十几年的弘法与苦修,他们的努力已经小有成效,只是十三人却再难聚齐。
洪通上人十年前入了皇城后被雪王亲自安置了禅房,就此定居皇城不再出来;两年前,普善大和尚带着两个同门和一批弟子在大业坊另开了大宝寺;一年前,普清大和尚新开的殊胜寺也同样带走了两个大和尚和一批弟子。
根据《传戒正范》的要求,佛徒受戒时需有三师七证在场方可进行。而如今普济寺只剩下六个大和尚,其他两寺都在数十里外,想要凑齐十个大和尚可不容易。
所以广智受戒的事儿就这么耽误下来了。
千俞大和尚对此也有些无奈,略带抑郁地说:“广智啊,瞧瞧你普善、普清两位师叔,门下弟子加起来都过百了,为师座下依然空空,你就不想做点儿什么吗?”
广智嘻嘻一笑,马上接口:“徒弟多有什么用,哪一个能拉出来跟我比?不过是一群有年纪没见识的后进僧而已。师父,您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说那四瓣冰花是什么吧?”
千俞大和尚神色严肃起来,转头面向广智:“广智,切不可如此去想那些师兄弟们。我们不远万里来到这雪域,就是为了庄严佛土广开民智,进而引导世人离苦得乐。你的那些师兄弟们虽然接触佛法的时间都比不过你,但他们有着自己对人生、对世界的经历和思考,因此对于佛法的理解未必就比你差了。佛法高深,却是从众生中来,还要回到众生中去,你明白了吗?”
突然挨训,广智的脸色有些不自在,不过师父的话他还是听进去了。只是毕竟还年轻,不愿马上开口认错,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千俞大和尚也不与他较真,见他点头之后便继续开口了:“广智啊,这四瓣冰花之事事关重大,所以知道之后切莫外传,你可能做到?”
广智闻言立马高兴起来,使劲儿点着头道:“能做到能做到,徒儿的嘴最紧了!”
千俞大和尚轻笑一声,慢慢将隐情道来:“冰花六出即为雪,此乃天地法则,亘古未变。然人族灵智大开之后,多有旁逸斜出之术,扭天曲地,祸法乱则。”
“十八年前,我佛门贤达得到消息,说极西之地有魔道中人枉顾天下万灵,欲以功德为基、雪花为媒,炼制一种威力极大的特殊法宝,意图掌控六道、逆转阴阳。”
“本来没有人在意,然而不到两年时间,贤达们就发现了一种危害极大的五瓣冰花,因此不得不重视起来。这,就是我们师兄弟们不远万里来到雪国的原因。”
广智有些疑惑,忍不住插嘴道:“既然危害极大,那些贤达前辈们为什么不亲自来解决呢?”
千俞大和尚抬手敲了敲广智的光头:“不该问的别乱问,好好听着就是了。”
广智撇撇嘴,嘴里咕哝着:“该不会你自己也不知道吧……”
千俞大和尚也不理会他,继续说道:“我佛门在此处没有任何基础,初来乍到的,发展得十分艰难。若不是洪通师叔入了皇城从中斡旋,普济寺可能还只是个小小的四合院吧?”
“好在一切还算顺利,旭垩城里已经建起了三座寺院。只是为师能力浅薄,至今找不到那魔头的踪迹。虽然也发现过五瓣冰花的使用痕迹,但却没有丝毫有用的线索……”
“昨天晚上,山门那边传来消息,四瓣冰花已经出现了。为师好难啊……”
……
陆舟依言拿起葫芦,小心翼翼地吃了一颗那所谓的“辟谷丹”,还没想好怎么对付脑海里那道莫名其妙的嘲笑声,便觉得腹胀如鼓,仿佛刚才一口气吃了是个馒头一般。
而且,这鼓胀感还有越来越重的趋势,这让蹲在地上的陆舟惊慌起来,却不知道怎么办。
“傻蛋啊你,吃了辟谷丹不知道赶紧炼化?”
脑海里的声音及时响起,听起来毫无美感,对陆舟来说却宛如仙音。
可是,怎么炼化?
过了一会儿,陆舟已经疼得不得不弯腰站了起来,肩膀脖子都贴着山壁。
“那个,我该怎么炼化?”陆舟不得不开口问道。
“连炼化丹药都不会?果然是个傻蛋啊。那你赶紧爬出去跑几圈儿吧,不然你的肚皮会直接爆掉!哈哈,你个笨蛋……”
陆舟皱了皱眉,刻意忽略对方的嘲笑。不管怎么说,对方也给出了解决办法不是?
而且,此时的他可以确定,对方虽然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状态,但觉察不到自己的想法。这让他轻松了一些。
腹中的鼓胀感越来越重,但表面上却不太明显,不然陆舟可能需要担心怎么爬出这个地穴。
事不宜迟,陆舟直接趴在地上,顺着洞口爬了上去。
伸直身体之后,鼓胀感反而略有所降。陆舟顾不得思考其他,直接绕着宫殿一般大的空旷山洞小步跑动起来。
这一跑就跑了一个多小时,而且还越跑越快,因为不仅感觉不到累,还越跑越舒服,时不时地还能蹬着山壁快跑几步,玩的不亦乐乎。若是参加马拉松比赛有这水平,那他妥妥的要拿冠军,破个世界纪录估计也没什么难度。
不过跑着跑着,陆舟的腿一软就扑到在地呼呼地喘着气,然后再也爬不起来了。毕竟身体底子太差,只靠着能量补充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来来来,跟着我说的做!”
脑中的声音再次响起,提醒陆舟他还没有脱离危险。
“盘膝坐下,坐正!然后,把左脚放到右腿大腿上……用手!用手扳会不会啊!”
那个声音变得尖锐而张狂,像是一个暴躁的疯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