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山土生是鬼杀队的丁级剑士,受命来到板桥市的红灯区,探查大量男子消失的事件。
“公子,哪来的?不是本地人吧,我们这里江湖上哪里的人都有,为了安全是不允许带刀剑进来的。”
守门的小厮笑着拦下了土生,但是土生也算是老江湖了。在鬼杀队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完全不会被小厮的话唬住。
“那我偏偏要进去呢。”
他亮了亮手上的刀刃,又甩出一锭银元。小厮顿时眼睛就亮了,手忙脚乱接住银元也因此没功夫拦住土生,就放了进去。
“还真是挺大的地方。”
土生到处看了看,四处走了走,很快就看见了那个站在花楼的栏杆上,瞪大了眼睛瞧着自己的姑娘。
『她真美。』
『她的眼睛,不止是会笑,还会说话。』
土生顿时脸就红了,低下头不太敢去看那个站在栏杆边上,衣衫暴露的女子。
“真有趣,你上来。”
站在上面的自然就是植姑了。她淡淡开口,走进了旁边的屋子里,门敞开着,等待着下面那个青年剑士的到来。
土生站在原地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花楼到处,那些看热闹的花间客顿时对他吹起了口哨,气氛一时喧嚣,让土生反应过来的同时脸更红了。
说实话,这是他头次来这样的地方。
踩在楼梯上时脚不跟心,土生摔了几次,才踉踉跄跄爬进了植姑的房间。
“要生孩子吗?”
植姑手掌撑着下巴,坐在桌子边上,看着土生单纯问道。
目前,她还从来没强迫过任何人被自己吃掉。都是自愿的,当她问『要生孩子吗?』,然后这些花间客就会口水直流的点头。
再然后,植姑就会问:“要被我吃了吗?”
那些花间客就会答:“吃、吃!”
于是,植姑就恭敬从命啦。把每个花间客都吃了,让他们在痛苦和绝望中死去。
“啊?”
但是奎山土生仍然是这样,反应慢半拍。耳根子都红了,在想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哪有这样直白的姑娘家?
“我问你,想和我生孩子吗?”
“啊?”
“你这个人耳朵有问题?”
“哦。不、不想。”
植姑蹙眉,有些生气。
而那边,土生则好像做错事的孩子,脑袋低垂看着地板砖,不敢抬起来。两只手也搅在一起,释放着心里面的不安。
“你还是第一个和我这样说话的人。以前,只要我这样说了,他们就会立马点头的。”
“啊?是吗?”
土生抬起头,打量了她一眼,咽了咽口水,“也许是我没什么经验吧。所以说,对不起……”
“有什么对不起的?现在我也不饿,吃也吃不下你,那你就出去吧。”
“哦。”
这些荤言荤语搞的土生更加面红耳赤,没什么脸面待在这里了。于是急匆匆就离开了房间,但是很快又折返。
“啪!”
土生推开了植姑房间的门。
“那个,你以后不要再接客了。”
“诶?接客,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
土生想了想,然后靠近了植姑,轻轻在她的额头点上去,拥抱着她的温暖。
“就是这个意思。我叫奎山土生,我喜欢你,愿意守护你一辈子。”
“嘻嘻,你说的话真奇怪。”
大概是在两个月以后,因为板桥市事件的长期没有消息传回,因此鬼杀队当主派遣了水柱鳞泷左近次来到了板桥市。
鳞泷左近次戴着红色天狗面具,走在板桥市的市区内。然后,顺着味道的吸引,推开了街边某个屋子的房间的门。
然后,将刀放在了安睡在床上的桥也植姑脖子上。
“哐!!”
突然,门被推开,一把斧头飞了进来!然后被鳞泷左近次使用日轮刀格挡,而后一个持刀男人的身影冲了进来!
他手持着刀,架住了鳞泷左近次,脸色赤红而愤怒,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植姑!快!!”
两人博力,一方神色淡然、一方倾尽全力,这是完全不成对比的较量。
土生有预感,这位不愧是水柱大人,自己很快就拦不住对方的刀了。必须、必须在此之前让植姑有所行动才行!
“你不可能不知道她是鬼吧?你想要联合鬼,做什么事情?”
鳞泷左近次向旁边撤步,用巧力将土生的刀挑飞,然后刀立即放在了刚刚起身的植姑脖子上。
“是想要联合鬼杀死我吗?”
“没、没有!”
土生慌慌张张的,但是立场非常坚定。他用身体,拦在了植姑与鳞泷左近次的中间!!那把刀,不仅架在了植姑脖子上,也架在了土生的肩膀上!
“鳞泷大人,她在认识我以后从来就没有吃过人。那么这样善良的鬼,是应该可以活下来的吧!”
“不可以。鬼就是鬼,你犯了错。”
“鳞泷大人!”
“让开吧。你的错误让主公大人去决定,我需要将任务完成。”
“不可以!”
土生双手握住了鳞泷左近次的刀,鲜血直流,但是却毫不在意。
他看着鳞泷左近次的眼睛,已经不害怕死亡,说道:“植姑,你快走,去老地方等我!等我、等我!!”
“休想。”
鳞泷左近次想要出刀,但是土生的手握得非常紧。骨骼发出“咔咔”声,显然土生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可是刀却纹丝未动。
可是,在身后的植姑依旧坐在床上,哪里都没去。
“为什么呢?这是为什么呢?”
植姑看着身前的土生,喃喃自语:“他说,他喜欢我?”
鳞泷左近次松开手,退后,从腰间拔出匕首:“这是错误的。”
“哪里错误了?是不是因为我是鬼?”
“是的,正是这里是错误的。”
“可是『鬼』是什么呢?我想不明白,他说我是鬼、你说我是鬼,那么我就是鬼了?”
“不是因为说不说,鬼就是鬼,错误就是错误。”
“那是不对的,错的是你们。”
植姑笑了:“明明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是你们跳出来说我是鬼。本来,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你们要让我成为错误,那么是谁错了?”
“……”
“说不出来吧。我父亲死的时候是被他最相信的朋友杀死的,我是鬼,他是人,我为他挖坟掘墓,我留在他身边最后一刻。难道,鬼就一定比人可怕吗?”
“……”
“好啊,你杀我吧。”
植姑看着鳞泷左近次,眼眸中没有丝毫的闪避。
然后,就是“噗嗤!——”
土生捡起了地上的日轮刀,横向切开了自己的腹部!!
“啊啊啊啊啊!!——”
他放肆大叫,眼睛却死死看着鳞泷左近次,嘴中惨然笑道:“鳞泷先生,我是鬼杀队丁级剑士奎山土生。”
“我、我知道。”
“现在我认罪,我愿意领取罪责死去。但是,我身后的我的妻子……求求你……求求你、放过她……”
话音落地,土生的头点在了地面上。什么气儿,都没了。
而落在鳞泷左近次的眼眸中,却是波涛骇浪的滚滚惊云,沉浮不定。面前发生的事情,超出了他身为猎鬼剑士几十年的认知。
“剖腹自尽吗?真是……让我说什么才好?”
鳞泷左近次没办法跨过奎山土生的尸体去杀死植姑。
身为水柱,他失手了。
此后,虽然在日常的工作中,鳞泷左近次仍会打听那只奇怪的鬼的下落。她的外貌和人没有区别,若不是鳞泷左近次的鼻子灵敏,怕是也会和奎山土生似的,初次见面将植姑认做是美丽的姑娘。
但是,从那以后,植姑就消失了。没有听说她吃人的消息,也没有听说她被猎鬼人杀死的消息。
直到10年以后,名为嘴平伊之助的少年无意间闯入了板桥将军府的地下世界,关于桥也植姑的事情才再次浮现水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