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夕停下来正经地打量着他的五官,明明也是一个耐看的长相,怎么这人这么讨厌呢。
“第一,我才刚转来,根本不知道校规内容是什么。第二,我从小到大除了语文考试里,我就没有写过检讨书。”陈夕耳鬓旁的几缕头发随风飘了起来,也是不想跟他多说什么,转身快步走进教室。
猫炸毛了,得想个办法撸顺呢。
……
直到下午的最后一节数学课过后放学了,陈夕也没有理会过身后时不时戳自己两下的游寒。
看教室里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陈夕才收好了自己写了一半的检讨书。
“夕夕你不能这样,你上午才跟我表白了的。”游寒直接走到了刘锦诗的座位上坐下。
陈夕白了他一眼,继续把课本放进包里。
游寒也就没说话,一直看着陈夕的动作。
“让开。”陈夕提上自己的挎包。
“不要。”
陈夕的座位挨着墙壁,想走就只能从刘锦诗的位置上过去。游寒这么一坐,摆明了不让她走。
“你已经害我要写检讨书和两百遍校规了。”陈夕没好气地说到。
游寒眼里戏谑的意味越来越深:“哪能是害你呢,夕夕,这可是你先跟我表白的。”
“我跟你熟吗?你再叫我夕夕试试。”陈夕看游寒依然没有想要让她出去的样子,干脆从自己的课桌上翻了出去,跳到了前排。
游寒挑眉,好像这猫炸毛炸得更厉害了。
“都表白了,挺熟的。”
陈夕拿上自己的包,一个眼神都不想给他。
有些人,病得深沉。
出了校门,陈夕没有看见游寒以后才松了一口气。说好的校霸呢,这和她想象中不一样啊。
“病得深沉。”陈夕小声的嘟囔一句。
“说的是我吗。”
“啊!”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把陈夕吓得不轻。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身后钻出来,陈夕不用看清都知道是谁。仰天长叹,她怎么就招惹了这个人了。
“游寒同学,我为我之前的无知给你道歉,”陈夕抿唇,态度是少有的郑重其事,“你抖腿,固然不对,但是我为了这个跟你计较,是我的错。”
“嗯?”游寒被说得一愣一愣的。
“你有病,我不仅不靠我自己的真善美和爱去感化你,反而选择骂你,嘲讽你,我深感愧疚。”
说完陈夕还深深地鞠了一躬。
游寒在这一瞬间觉得自己招惹了一个表里不一的人,却不知道陈夕在鞠躬的时候,藏下了自己做的鬼脸。
“不过我要走了,再见。”转身,迈着自己的小步伐,陈夕在甩掉了游寒之后,表示心里极度舒适。
“啦啦啦啦~”陈夕心情好的时候就会哼一些不成文的曲子。
没有往常的夕阳,天色渐沉,微风刮落了枯叶,路灯比以前还要早亮起。
快到公交车站了,身后传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陈夕加快了脚步,那声音也加快了。
今天她本来就事事不顺了,莫非还遇到了跟踪狂?
陈夕死死地咬住唇,根本不敢回头看。
不不不,陈夕你不是这样的,当初的你可是四中的老大,呼风唤雨,唯我独尊的。
陈夕觉得自己快哭出来了,一口气狠了狠心,拿出放在书包里的雨伞,抽出伞柄。
要不然……
三、二……
“陈夕你干嘛呢。”身后的人突然出声。
“啊……妖精!”陈夕一失手,直接把伞砸在游寒头上。
游寒捂住自己的脑门,抱怨道:“陈夕,你……我的天哪,下手真狠。妖精什么,你还想当七个娃的爷爷啊。”
陈夕看清面前的人,自己也被吓得不轻。“谁,谁叫你吓我两次的。”她嘀咕了一句,伸长脖子想看看游寒的额头。
“还看,不肿都不行。”游寒瞪了陈夕一眼。
陈夕的语气不容质疑:“你一定是在跟踪我。”
游寒揉揉额头:“我哪儿跟踪你了,我也去公交站啊。嘶……完了,破相了。”
“本来就丑,我这只是让你的丑有个正当的理由。”陈夕的语气里还有点儿小骄傲。
“看来我还要谢谢你。”
陈夕收回雨伞,嘚瑟劲儿还没有过去:“那是。”眼睛漫无目的地四处张望着。
“公交来了,我不理你了。”
游寒眼里含笑看着女生蹦跶着上了公交。
猫撸顺了吗?像是吧。
游寒也上了车,陈夕目光聚焦在车窗外,完全没有看见游寒已经到了她旁边。
也难怪他容易吓到陈夕,这姑娘心真挺大的。
陈夕戴着耳机,安静恬淡的样子与之前截然不同。车窗开着一点儿,她额前的空气刘海随着风微微飘起。
车上只剩下她旁边的空座,游寒顺势坐下来,拿走了陈夕的一只耳机。
动作行云流水,像是做过了很多次的样子。
“嗯?”陈夕惊讶地转过头,她知道旁边有人坐下了,但是怎么感觉有只耳机被拿走了。
陈夕一扫刚才的恬淡:“游寒?你怎么在车上。你还说不是跟踪我。”
游寒没有回答她,只是微微皱着眉头:“是不是欺负我听不懂英文歌。”
“我还没让你听呢。”陈夕伸手想要拿回耳机。
游寒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放了回去,说着:“听一会儿没事儿的,乖,听话。”
陈夕因为他哄小孩子一样的语气而又一次红了耳朵,也红了脸。
“你怎么说话没脸没皮的。”陈夕以前也是一个自以为挺爷们儿的人,坚决没有想到自己在一天时间里会脸红两次。
所以她很不爽。
“哈~”游寒打了个呵欠,眉头又皱起来:“夕夕啊,你列表里的歌怎么都这么……催眠呢。”
“哼,给你听就不错了,知足常乐不懂吗。”陈夕也懒得理这个得了便宜还挑三拣四的人。
之后两人便没了声音,陈夕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红着脸望着窗外,等着那股躁意消散。
车程平日里要二十几分钟,加上有点儿堵车,看来三十几分钟是少不了的。
陈夕心里还在算着时间,突然之间肩头一沉,同时心里也咯噔一下。
微微转过头,游寒的脑袋已经搭在了她的肩头。陈夕再一次脸红了。
他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自来熟。
陈夕抬起手,想要把游寒的脑袋推开,可刚碰到他柔软的发梢,听见他安稳的呼吸声,陈夕就突然心软了。
就这一次,只一次,这次她就脸皮厚一点,没事的,没事。不过她的歌真就这么催眠?
陈夕的目光落在少年头顶的发旋上,这人终于安静了。安静一点不是更讨喜嘛。
眼看着一站一站过去,下一站就要下车了,陈夕在想着要不要把游寒叫醒的时候,肩头上的脑袋动了动。
陈夕转过头,那人看向她的眼里,像是有个太阳,让人暖洋洋的。
不对啊,她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