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脚步声的临近,他看见法师虽然满身伤痕,可是依然活着出现在他眼前,他知道自己猜对了,他输了。
而在这里,输了,意味着什么呢?死亡。
黑剑已经动不了了,甚至连呼吸都快消失了。他看见法师走到他身旁,将陪伴了他多年,让他以此成名的佩剑。这把剑上刻有两个字——承影。
就在黑剑自己也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突然一阵新鲜的空气经过他的鼻腔。他本能的呼吸着,不放过一丝吸气的机会。慢慢的,他恢复了一些,于是他睁开了眼。
法师拿着他的佩剑蹲坐在他身旁,周围已经没有了那浓重的烟雾,看来是法师放过了他一命。
“为什么要放过我?是想饶我一命,展示你的善良?然后我就和那些故事里说的一样,对你感激涕零,誓死追随?你来错地方了,这里是贫民区,不兴这套!”黑剑虽然身体还不能动弹,不过嘴上可不饶人。
法师没有与黑剑进行过多的争辩,没必要不是吗?而且他是来招人的,正事总是要解决的。他还是向黑剑发出了邀请:“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呢?也算上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机会,你给我机会?那你怎么不给在这里生存的所有人一个机会?你也看到了,这样的世界简直就不是人的世界!可是你们呢?你们有施舍过一点点的善良吗?如果你们肯多施舍一点点,这里又怎么会是今天这个局面。”黑剑向法师提出质疑。
“这里的人需求很简单,就是两个字,生存。可是呢,就是这简单的两个字,在这里也是一种奢望。这里就像一个囚牢,只能进来,不能出去。不,这里连囚牢都比不上!至少囚牢里,总不会饿死人吧,不是吗?而这里呢,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吃的,没有衣服,没有药品。我们什么都得不到!”
“你说,如果这里的人有机会吗?我们有未来吗?我觉得没有。所以为了生存,为了活下去,我们学会了阴险,学会了狡诈。但是你以为我们想吗?你不够阴险狡诈,在这你就活不下去。这就是现实!资源就只有那么多,你多得到一点,或许就能多活一天。所以我们变成变成了如今的这个样子,这个神憎鬼厌的样子!”黑剑的控诉完了,他代表着无数生活在贫民区的人,向法师,不,是向王国所有生活在阳光下的人们发出了无情的控诉。
可法师是什么人呢?如果要一句准确的话来形容,那就是一个极致的理性者,也许除了女王,没有什么能让他上心了。所以法师没有被黑剑的控诉震撼到,反而开始冷静的分析道:“据我所知,外面的人不是没有试图拯救过你们,还记得那个女孩吗?就是在这里失踪的女孩。那本来是一次机会,可惜你们没有把握住。”
“就那一次,你们吝啬的善良只出现在这里一次过,还是一点点微不住道的善良。你以为她能帮得了几个人?”黑剑辩解道。
“一次还不够吗?”法师抓住了要点,胸有成竹地说,“生活在这里,我以为你应该知道,善良从来都不是消耗品,而是奢侈品。积累很难,消耗却很容易,消耗得多了自然也就没有了。在这里如此,在外面也是一样。”法师的这句话将黑剑一时给堵住了。在话语的交锋上,首次法师占了上风。
“再者说,过去这里如何悲惨,外面如何冷漠,重要吗?你想改变这里的局面,光靠你们做得到吗?”法师站起身来,背对着黑剑道:“所以我一直强调,这对你来说是一次机会,对你们来说也是一次机会。我不管过去如何,你未来还想让这里分毫不变吗?”说完,将承影插在了地上,起身就要离开。
黑剑应该是被法师的话打动了,但是还是嘴硬道:“你就不怕我还是拒绝?”
法师留下的还是那句话:“这次是强制征召,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说完这句话,就头也不回得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