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鹰扬提刀杀至,刀尖划过一个平整的圆弧。
血光溅现。
其中一人带着鲜血像远处飞去,他手中的长刀一分为二,胸口出现一个狭长的口子。
“就是你,你唱得太难听了,知道吗?”陈鹰扬大喝道。另外两人见状,早已吓破了胆,直接分头跑走。
“哪里走?”
略一抬脚,地上这段的兵刃电射而去,插在一人的背上,了结了他的性命。与此同时陈鹰扬已经头也不回的冲向另一边逃跑的人,陈鹰扬的移速度是何其快,一息之间便赶上那人,随手一刀,将其连带后面的长竹插在一起。
长竹中分裂开,人则直接灵魂出窍。
“你的屁最臭。”陈鹰扬道,他说得是实话,就算是之前的臭鸡蛋,也没那么臭。
这一切都是在瞬间完成,如行云流水,显示出陈鹰扬属于那种天生就该横行战场的武者。
风声萧萧。
落叶在风中狂舞。
陈鹰扬站在原地,凝神感知,微小的衣袂破空之声从远处传来。
“就是那边!”
陈鹰扬跃上树梢,奔雷逐电般向着目标飞去。
魏无庸在林中纵越飞驰,感到自己已经远离了敌人,他并没有向着城池跑去,他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因为出了竹林,距离城池仍然有一段距离,而这段距离是平坦的狂野,没有一物可供遮挡,他没有信心能跑得掉,若是让追上必死无疑,向林中奔逐时,还有许多树木可供遮挡,使他逃命的几率大大增加。
“他应该追不上我了吧?哼,他仙子没准在朝着城池方向走呢。”魏无庸暗忖,同时加快了速度,若是能回到城池,他保准会有一大批人想要研究陈鹰扬,到时看他如何应付。
猛然间,一股恐怖的杀气袭上心头,魏无庸大感不妙,大喝一声,连忙侧开身子,顿时间他原来站着的竹子被斩首,竹子坠落至地面,发出的响声惊起一片寒鸦蛰雁。
魏无庸站在竹林上,望着站在前面,手持森冷长刀的陈鹰扬,感到一阵绝望,四周是一片枯黄的竹海,城池在迷蒙的远处,在秋季的水雾中隐没,看起来真像天边一样可望不可即,他咽了咽口水,决定作最后的挣扎。
“陈鹰扬,是我要对付你,不是莫剑平要对付你。啊……不,我说错了。”魏无庸差点给了自己一大嘴巴子,他有点害怕,赶忙逼迫压制这种情绪,接着道:“是莫剑平要我对付你的,我是身不由己的啊,你知道,他是武少爷的大舅子,我不能不听他的。”
陈鹰扬道:“他让你来杀我?”
魏无庸道:“对,我本不想来的,我是武少爷的人,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你可能不知道,我们武少爷很快就要到达先天境界了,你若是杀了我,到时候他也要对付你。我知道你体质特殊,修炼时有异象,但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们少爷也这样,我早就司空见惯了,这没什么奇怪的,只要你别杀我,我保证不对付你,我还能帮着你对付莫剑平呢,我知道你恨他,我也早就看他不爽了。”
他说的很急,话中半真半假,惑人耳目,长风吹来,很快就将他的话吹得微不可闻了,他期待的看着陈鹰扬,希望能借武耀空的名号让陈鹰扬退却,毕竟长空城的青年一代,谁听了武耀空的名号不思量一下?
陈鹰扬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道:“你说完了吗?”
“说完了。”魏无庸道。
“那好,你还有什么遗言?我赶时间。”陈鹰扬道。
“卧槽,你为什么又说这句话啊?”魏无庸快疯了,真是见到鬼了,这家伙为什么老是重复这句话?你哪里赶时间,你分明是想耍帅。
“刚刚你们在修炼室里面那样也是莫剑平叫你们做的?真是可恶,老子从来没闻过这么臭的脚,今天老子必须要替天行道。”
陈鹰扬说着便提刀飚前而来,在风中摇晃的竹林上如履平地。
杀气漫空。
“你以为你一定能杀我吗?我看看你是否真的那么有本事!”魏无庸大吼道。
挥剑前劈,和陈鹰扬的长刀对了个正着。
当!
金属碰撞的声音悠悠远去。
刀剑碰撞的那一刻魏无庸感到一股山洪暴发般的劲力冲进自己的身体,简直如遭雷击,这股刀劲真不像是一个同阶武者的人劈出的。
这个家伙比之前那几个确实强多了,陈鹰扬也暗中评估、。
“破空一剑!”
魏无庸大吼,舞出漫天剑花,虎虎生风。
“这还像个样子。”陈鹰扬道。这套剑法确实很玄妙,很有些门道,不过在陈鹰扬一力破万法的生猛刀法之前,仍然显得有那么一点华而不实。
陈鹰扬的眼力是如何高明,对方的剑法想以快取胜,是绝无可能,挥刀一劈,刀吟破空,漫天剑影登时消散一空。
魏无庸骇然向后跌去,他怎能想到陈鹰扬一眼就看到他剑法中的弱点,继而挥刀猛击,破除了个干净,他的剑法已经够快,但是却远远比不上陈家的刀法迅快。
陈鹰扬看准后者溃败的时刻,刀随人走,连着劈出三刀,每一刀的力道都像山崩海啸,每劈出一刀,都发出震慑人心的大喝,第三刀时魏无庸已经支持不住,跌下竹林,这一下便使他的生命断送了,陈鹰扬凌空而俯冲而下,长刀在空中画出一个完美的弧度。
血光乍现。
陈鹰扬安稳落地,魏无庸的尸体砰的一声落在远处。陈鹰扬思忖片刻,还是费了一点劲将他们的尸体丢到丛林深处的某处洞窟里去。
时值黄昏,天上却一点太阳的影子也瞧不见,竹林中风势更加劲急,黝黑厚重的云层从大荒深处蔓延过来,一点一点蔓延过来,一点一点的将白昼的光明吞噬掉。
看来马上又有一场大雨了,陈鹰扬想道。他知道,竹林中的血迹很快就会被冲刷的一干二净,下完这场雨之后,大荒的天气会变得十分寒冷。长空武府也不会去追寻什么,在大荒,人的命只比狗的性命珍贵那么一点点。
这长空武府和要塞内的宗门很不一样,他们只是苍元宗拿出一点微不足道的资源构建,武府内的教习都是宗内的边缘弟子,他收取大荒武者的费用,给予青年武者提供一定的教导和一点资源,并给这些年轻的武者提供一个较为安全的竞争平台。
青年武者只在武府内的时候会受到保护,一旦离开武府,死活和他们绝无干系。
陈鹰扬来到河边,用水冲刷刀上的血迹,事实上血迹早已流干了,但是他还是仔细的洗了一下,因为这是他的宝贝,刚刚得到时总是难免那么珍重。
河水倒映出陈鹰扬的面容,陈鹰扬仔细观察那张脸,他感到平静无比,回想起刚刚才连杀三人不免有点恍若隔世的感觉,真是奇怪。每次一旦拔出这把鹰刀时,他便感到浩荡的杀意,一股冷酷的情绪钻进他的心头,使他失去了一切的怜悯,只想让手中的宝刀饱饮鲜血,直到杀尽最后一人为止。
陈鹰扬呆呆的看着手中的宝刀,如同秋水的刀面似乎会吸水般很快就干了,陈鹰扬看见刀中自己的脸,同时心头泛起鹰天尊那张傲视天地的面容,两者合在一起。
那是两张不同的脸,但陈鹰扬却觉得他们非常相似,陈鹰扬摇了摇头,将那些念头和画面驱逐出去,因为那没什么意义,他是不同的,那朵花已经枯萎了,但他则要那雄鹰般,飞上天空。
雨点从天上坠落下来,一滴,两滴,继而是千万滴,陈鹰扬将刀收回鞘中,像远处的城池奔逐而去。
大雨终于从天边蔓延过来了,陈鹰扬背负长刀,兔起鹘落,矫健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的烟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