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回到第一人民医院病房的时候，冷婧正坐在病床边看书。刘明问：“来多久了？”
冷婧从书里抬起头，说：“十分钟那样子吧。听说你回警局了？”
“嗯。”
“就穿成这样？”
“嗯。”刘明坐回病床。
“似乎有什么不顺利的地方？”冷婧问。
刘明叹口气说：“梁恒来自首了。”他望了望房间门口，确认无人经过，然后低声把事情经过简单描述一遍。
“所以是秦教授收买了梁恒，让他自首？”冷婧问。
“只有这种可能了。不然像梁恒这样的人，不可能会自首的，所有事情他都做得天衣无缝。”
“你在想什么？”冷婧望着刘明。
刘明看看她说：“还是逃不过你的眼睛。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有点后悔，要是昨晚赶紧先审问莫作栋就好了。我刚才看他的模样，他是有愧疚的，如果不是秦宇航，他估计就认罪了。”
冷婧点点头说：“我对莫作栋还是蛮熟悉的，他是那种有错就认的人。但没接触过秦教授，确实没想到他会为了保护莫作栋，做这样的事情。”
“爱徒心切吧。”刘明说。
“或许吧，但我不认为这是正确的做法，对他或者对莫作栋。”
“这当然不是正确的做法。”刘明正色道。
“别想了，休息下吧。我去工作了。”
“嗯。”
“有什么事联系我，我今天都会在这边。”说着冷婧起身离开。
她在通道走着，手机响了一声，打开一看，李应龙在群里发了条消息：“听说梁恒去自首了。”
马哲在后面跟了个笑脸：“有趣。”
冷婧想了想，发了段话：“他是去自首了。还说是自己制造了药品，把所有事情都抗下来。内部消息，勿泄露。”
李应龙连发了几个问号表示一脸懵圈。
冷婧也没有进一步解释，群里沉默了一会儿。李应龙追问：“这到底是咋回事？”
马哲看着手机，打出一大段话：
“当利润达到10%的时候，他们将蠢蠢欲动；
当利润达到50%的时候，他们将铤而走险；
当利润达到100%的时候，他们敢于践踏人间的一切法律；
当利润达到300%的时候，他们敢于冒着绞刑的危险。”
“......”李应龙跟了一串省略号。
马哲发了个笑脸，然后退回到手机桌面。他对这件事有自己的一些猜想，但没有太多信息支撑，他也不好多加分析。
马哲打算收起手机继续看书，一通电话拨了进来。马哲看看来电显示。
“这么久没消息，突然打电话？”他心里想着，把电话接了起来...
孟尤看到群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徬晚六点。军训步入正轨，教练一副不把人练趴下不甘心的模样。他一边揉揉发酸的肩膀，一边查收手机消息。
看到冷婧发的消息，他微微一愣，脑袋里浮现出昨晚莫作栋颓然一人坐在电脑桌子旁的情形，又想到梦境里林颖儿说的“告诉他忘了我”。
孟尤脑袋一热，朝着化学系实验楼就跑去。
“哎小孟去哪？”王勇在他身后喊道。
“有急事，你们吃饭吧，不用管我。”
“他最近好像神神叨叨的。”王勇说，旁边吴家俊和赵元明不置可否。
孟尤小跑抵达实验楼下时，脑子已经冷静下来，然后他又犹豫了。突然间跑过来，要和莫作栋说什么？而且他也没有莫作栋联系方式，难道还找冷婧要一下？
孟尤站在原地胡思乱想，实验楼里出来两个人，正是莫作栋，另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看上去像是导师或者教授。孟尤躲到一棵树后。
两人站在实验楼门前聊了几句，莫作栋手里提着箱子。过不一会儿，一辆汽车停在前面，莫作栋把行李放到后备箱，那教授模样的人上了车，莫作栋向其挥手告别。
汽车离开后，莫作栋回头看看实验楼，没进去，而是朝着孟尤的方向走来。
“怎么过来了？看到我了吗？”孟尤心想，不知道该进还是退。
莫作栋其实没发现孟尤，他走到近前才看到孟尤站在树下，他愣了一下：“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好，我是专门过来找你的。”孟尤往前站了一步。
“找我的？”莫作栋有些讶异，他和孟尤并没太多交集。
“对。”
“有什么事情吗？”
“我...”孟尤又想了想梦境里林颖儿说的话，咬咬牙说，“我想知道你做那个药品，是不是为了见你的女朋友？”
似乎没想到是这个问题，莫作栋微微一愣，很快他回答：“那个药品不是我做的，我没用过。”
“那先不说药的问题，你是不是还想着你的女朋友？”
“你也太奇怪了吧？这个跟你有什么关系？”
孟尤从兜里摸出手机，找到他拍林颖儿朋友圈的照片，“这是你写的化学方程式吧？”
“你怎么会有这个？”
“我认识林颖儿，不对，我也不是认识，我见过她。”
“什么？！”莫作栋抓住孟尤肩膀，“你什么时候见过她？”
“你先冷静点。”孟尤挣开莫作栋，“我也不是见过。哎，这个说起来很复杂。反正她让我找一个人，让我找到之后，告诉那个人，她已经快忘了你，让你也忘了她吧。”
孟尤看着莫作栋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接着说：“恰巧我前几天碰到了林颖儿的妹妹，知道了林颖儿的妈妈去世得早，跟爸爸关系不好，她惦记的应该不是家里人。又看到她朋友圈封面是这张照片，后来看到冷婧师姐手上有你写的报告，那个S写得如出一辙，所以就找到你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你怎么会看到颖儿？还有...”
“哎，这个问题跟你解释起来很复杂。反正我是真的见到林颖儿，不然我也不会知道这个人了。她穿着白色连衣裙还有小白鞋，长发飘飘。这些话也确实是她跟我说的。要不是那么巧遇到你，我是也真不会告诉别人这些。如果你非要找个解释，那你就把我当成会通灵吧。我时不时会碰见死去的人。”
“通灵？怎么会有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莫作栋本不想相信，但孟尤说的细节又没有任何漏洞。他只能重复地问一句，“颖儿真的让我忘了她？”
“对，她说她快把你忘记了，希望你也记得她。可能她知道因为她你过得不开心吧。”
莫作栋苦笑：“但我要怎么才能忘了她。”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已经把话带到。希望你走出来，过新生活吧。”
“你有办法让我见到颖儿吗？”
孟尤摇摇头说：“没有，我的通灵不是可控的，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碰见她。”
莫作栋略显失落，“好吧，还是很谢谢你，把这么重要的信息带给我。”
“不客气。没什么事情我先走了。”孟尤转身。
“等等，还有一件事，”莫作栋叫住孟尤，“你刚才说见到颖儿的妹妹？”
“是啊。”
“可是颖儿是独生女，并没有什么妹妹。”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