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没人能猜到张建陆的心思,不过既然他乐意做慈善,大家肯定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唯一提出反对意见的是交警大叔,他说:“睡佛舍利是重要的证物,暂时不能物归原主。”
梁先生笑了笑说:“很快这就不是证物了。”
交警大叔不明白其中意思,但片刻他接到一个电话后,他神色震惊一言不发地离开了病房。
看着交警大叔离开的背影,骆轻言好奇地问:“他怎么了?”
“他处理别的事情去了。”梁先生说,“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说着梁先生准备离开,但骆铭心却叫住他:“那个,张建陆没有什么话了吗?”
梁先生回头看看,他认出了骆铭心:“你是骆铭心小姐吧。没有,张建陆先生没有其他的话了。”
“好吧。”
眼看骆铭心应该没有其他的话要说,梁先生离开了病房。
这边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司空安然率先站起身,她说:“感谢大家帮了我们这么多,以后有缘请大家吃饭。现在我还要其他事情要忙,就不奉陪了。”
“你还有什么事情?”孟尤询问。
“我还要帮小方他俩搬家,有兴趣一起来吗?”
“没有。”孟尤果断拒绝。
“哼,再见。”说完司空安然头也不回地离开病房。
孟尤看了看病房里其他人,骆铭心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估计因为张建陆没给她留言这件事让她有些在意。
周伟豪则是躺在病床上,不知所措地望着四周。
孟尤建议说:“既然要把睡佛舍利物归原主的话,要不就你拿回去吧。”
“他?他可是把舍利偷出来的人,还死不悔改。”骆轻言反对。
“在你们来之前,他承认自己偷舍利了。”
原来周伟豪是个弃婴,小时候被丢在了青云山寺庙门口,幸亏寺庙和尚收留,并且拉扯着把他养大成人。
虽然是在寺庙长大,寺庙的大师却从没强迫他当和尚。反而在周伟豪决定下山闯闯的时候就爽快答应了。
周伟豪下山后处处碰壁,全因他没什么生活技能。但一事无成他又羞于回山,于是只能在市区内靠坑蒙拐骗过日子。
后来他投靠了林老大,过了大半年小混混的时光。一开始虽有些刺激,但昧着良心的事情做多了,他感觉越来越不自在。
于是周伟豪和林老大提想退出社团,过回正常人的生活。但这种事情又哪是说要就要,说走就能走的。周伟豪这半年虽然在社团里没什么地位,但也接触了不少事情。万一他走后不小心说漏嘴,那林老大铁完蛋。于是林老大虽然嘴上答应,但实际却一直拖延。
一次两次后,周伟豪也算是看明白林老大的意思,就在他准备和林老大摊牌的时候,林老大却给了他一个任务:偷睡佛舍利。只要完成这个任务,他就可以拿一笔钱离开。
周伟豪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林老大会认为自己能偷到睡佛舍利。林老大没有详细说明,周伟豪也没有多问。只要完成任务,就能拿到钱走人。这是周伟豪全部的念头。
事情发展也十分顺利。寺庙大师十分欢迎他回来,对他也全无戒心。周伟豪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了睡佛舍利,随后他搭上了大巴车。
骆轻言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段故事,她本以为周伟豪就是个普通的小偷。但听完这事情后,骆轻言感觉更生气了。
“寺庙大师对你如亲生儿子,你竟然好意思盗窃。”
周伟豪略低着头说:“我有错,当时我只是想着要拿到钱离开,并没有想到会导致这么严重的后果。”
骆轻言说:“我不同意他拿舍利回去。谁知道他会不会把舍利据为己有?”
马哲拿出盒子递给骆轻言,他说:“这是你拼命保住的,你有权决定它去哪。”马哲想了想又问周伟豪,“原本装舍利的是个银丝袋子,那是你的吗?”
“不是,那是林老大给我的。听他说是上家给的,也就是你们说的张正扬。”
马哲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走回原处。
骆铭心此刻却说:“轻言姐姐,就让他还回去吧。我相信他知道自己错了。”
周伟豪感激地望了骆铭心一眼。
骆轻言却嗤之以鼻:“铭心你还是太单纯了,有的人根本就不会改。”
骆铭心摇摇头说:“他本来可以不承认这件事情,但他还是说了,因为他不想让更多的人受到牵连。”
“我说他就是为了骗到这舍利。”
“要不你们一人少说一句吧。”孟尤劝说,“实在不行就和他一起回去,他也没办法偷藏。”
“我同意。”骆铭心说。
骆轻言想了想,也点点头。
苏俊杰说道:“他受的伤比较严重,估计还要两三天才能行走。要上青云山的话可能需要一周左右的时间。”
“没关系,我可以等。”骆轻言说,骆铭心也点头同意。
马哲提起了背包,他说:“一个星期太久了。我就不呆在这了。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电话联系我。你呢?”他望向孟尤。
孟尤说:“我也得走了,离学校太久了。”
“好,有机会再见。”
骆轻言三人和马哲孟尤告别,虽然他们知道以后再见的机会也不大了。
临出门前,孟尤听到苏俊杰让骆轻言去检查下伤口,他说盒子会干扰仪器检查,苏俊杰暂时帮骆轻言保管睡佛舍利。
走出病房,孟尤快步追上马哲:“你对睡佛舍利的来历不好奇吗?”
“好奇,但因为这个东西太神奇了,反而不好追究它的来历。”
“什么意思?”孟尤没听懂。
“有些事情我们只需要接受它的设定即可,背后的来源不一定能查清楚,因为那些事物本身,可能就超出了我们的理解范围之外。”
“太玄乎了。”
“简单来说,即使我们去了青云山,大概率也不会知道睡佛舍利的来历,所以倒不如不去。更何况现在还有人在暗中观察。”
“暗中观察?谁?”
“你还没察觉到吗?有人知道睡佛舍利的存在,知道周伟豪是寺庙出身的,还知道屏蔽睡佛舍利的办法。”
“背后的老板不就是张正扬吗?”孟尤说
“对,那提供给张正扬这些信息的人是谁?我们再往回推,张正扬是怎么找到骆冬夏的?他仅凭一本日记本就找到人?我们一开始以为他是委托西区事务所的人,但骆轻言才是。也就是有另外的人在帮他调查。”
马哲停顿了一下后说:“调查骆冬夏的和调查睡佛舍利的,很可能是同一个人或者组织。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就有人在盯着我们,但我们却毫无察觉。”
马哲说完这话的时候,孟尤感觉一阵寒意,似乎黑暗之中真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