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靖看着雪莉和冷辉离开,她微微一笑:“我一直觉得雪莉是个小聪明。你们觉得呢?”她知道雪莉是刻意引走冷辉的。
“她测过智商,很高。”马哲回答。
冷靖望向他:“调查有什么结果吗?”
“没有,我和孟尤碰过尸体,都没晕倒。只能等你身体稍微好点,我们再去试试。”
孟尤却持反对意见:“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还是不要试了吧?万一下次晕倒了起不来呢?”
“也有这种可能,看冷师姐你的意见。”
冷靖几乎没有犹豫:“要是我怕起不来的话,就不会再来试这一次了。”
……孟尤忽然觉得冷靖和马哲其实是同一类人,一旦他们想了解某些事情,都会显得十分坚定且毫不畏惧。
“你为什么这么坚持?”马哲却提出疑问,“就因为做的梦?”
冷靖的目光放空了片刻,她似乎回忆起某些画面,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缓过神后她说:“我觉得那不只是一个梦,那些感觉和画面十分真实。我甚至能回忆起车祸时的痛感。”
马哲看看孟尤:“你做完梦是这样吗?”
孟尤摇头:“画面可能会记得非常清晰,但感觉这种东西是没办法记得长久的。因为一醒来,整个人就处在另一个环境,触感完全不一样。”
“为什么你会问孟尤这个问题?”冷靖觉得有些奇怪。
“可以说吗?”马哲问孟尤。
孟尤耸耸肩:“反正你也已经知道了。”于是孟尤把自己做梦的事情告诉了冷靖。冷靖的第一反应和马哲一样:“怪不得你第一次进323宿舍看到那个闹钟和针筒会有惊讶的表情。”
孟尤点头:“闹钟和针筒是在梦里和现实都出现过的东西。话说回来,为什么你会有针筒?精神科研究生也需要用到针筒吗?”
“很少用到。323宿舍里的针筒是某次我参加志愿活动后留下来作纪念的。”冷靖解释。
马哲说:“现在信息太少,等你身体好些了,我们再做试验看看。到时候应该就能看出是什么问题了。多休息吧,晚上我们再来看你。”马哲和冷靖约好了时间,他估计晚上的时候可以让冷靖再试一次。
然后他和孟尤提着行李离开了病房,雪莉和冷辉在大堂的凳子上做心理测试。雪莉见到马哲,她立刻说:“冷叔叔,今天先到这里吧。我们还有事情先走了。”说着她跑到马哲身旁。
冷辉跟着走过去,他说:“小婧她没什么事情吧?”
“她没什么事,冷叔叔为什么这么问?”马哲说。
冷辉苦笑了下:“小婧妈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我一个人拉扯她长大,但是因为工作的原因,也没能长时间陪她。因此她有话也不愿意和我说,我就怕她一个人扛着。”
“放心吧冷叔叔,冷姐姐真的没事。”雪莉安慰说。
“那就好。”冷辉点点头,“小婧从小到大朋友也不多。拜托你们多多照顾她了。”说着冷辉竟然给他们鞠了一躬。
孟尤连忙扶住他:“冷叔叔你这是干嘛?冷师姐是我们的朋友,我们一定会照顾她的。”
“好好,谢谢你们了。”冷辉抹了抹眼角,然后和他们道别,他一个人走回病房。
看着他的背影,孟尤叹气说:“单亲家庭真不容易啊。”
雪莉撇撇嘴:“我也是单亲家庭,也没觉得我老爸不容易啊。”
“你也是单亲家庭?”孟尤疑惑地看了雪莉一眼,他是第一次知道这回事。
“是啊。我妈妈在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这么多年都是老爸一个人把我养大了。”
“那你也有点惨。”孟尤拍拍雪莉的肩膀。
“我不惨。”雪莉躲开孟尤的手,她抓起马哲的衣袖,“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等今晚让冷师姐再去试试。”马哲回答。
“好啊,今晚一定要叫上我!”
马哲点点头。雪莉到其他楼找她爸爸,马哲和孟尤离开医院回到了学校。
学校里大一新生还在军训,为了防止被认识的同学逮到,孟尤刻意选了一条偏僻的小路回到宿舍。这时候回到宿舍,宿管又是免不了一顿询问,幸好有司空安然伪造的教务主任盖章假条,要不然孟尤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自从知道司空安然的身份后,孟尤怀疑这个教务主任盖章也是她偷来的。
有个神偷朋友,感觉也还不错?孟尤心想。
就在孟尤想着这些的时候,司空安然恰好打电话过来,孟尤接起:“怎么了?”
“你回学校了吗?”
“回了,你呢?”
“嘿嘿,我也回了。今晚有空吗?”
问我有没有空?孟尤情不自禁地联想到约会这个字眼,毕竟在H市他们也算是经过患难了,而且说实话司空安然虽然不是什么绝世美女,但属于可爱耐看型的,大咧咧的性格,相处久了更会不自觉地被她所吸引。
就在孟尤一阵胡思乱想的时候,司空安然追问:“怎么了你?没空吗?”
“哦不,有空。”
“那就好,我约了老大。今晚八点33号教学楼501见。”说完她挂了电话。
并不是约会……孟尤略有些失望地放回手机。不过总算能见到那个神秘的西区事务所老大,也算是值得期待的事情吧。
孟尤把心情和衣物都收拾了一番,瘫在椅子上休息的时候他看到自己的入学手册还摆在桌面上,他入学以来一直都没来得及收拾桌子。
看到入学手册,孟尤想起自己进入学校后的第一个梦,废弃的北区八栋,穿着道袍的李应龙…
话说回来,李应龙有段时间没在微信群露脸了。孟尤去H市的头两天,他还会在微信群里喊人聊天,但最近一段时间,完全不见他人影。这可不太像是他的风格。至于其他人,都是没要紧事根本不会发言的类型。
孟尤想发个消息问下李应龙近况,但奔波了一天实在太困,他的上下眼皮在打颤。于是他爬上了床铺,想着起床后再发消息好了。
不过半分钟,孟尤陷入沉睡。
他又做梦了,但这一次他从开始就清楚地感受到他在做梦。因为眼前的画面就像是在看电影一样,没有真实感。而且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动作,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体四处走动。
他又回到了北区八栋,宿舍楼的门敞开着,他走了上去,一层、二层、三层。他转弯,朝着323宿舍的方向走去。
这一次北区八栋的走廊变得不一样了,每扇门都打开,宿舍里面和整条走廊都变得光亮。
孟尤试图扭头看看那些宿舍里面的场景,但他的视线被固定住,只能看着自己脚下的地步和前进的鞋子。
很快他走到323宿舍,这里的门却关闭着。门没锁,孟尤一推就开了。一个穿着白大褂马尾辫的女人背对着门口。
孟尤觉得有些熟悉,“难道是冷师姐?”他心想。
果不其然,那女人转过身来,正是冷靖。但她脸上带着夸张的笑容,嘴边沾染血迹,和平时的她大相径庭。她的双手拿着针筒,针头还能看出明显的鲜血颜色。
冷靖站起身,缓慢地朝孟尤走近。
孟尤慌了,一个平时表情高冷的人突然换了一副模样。他全身忍不住泛起鸡皮疙瘩,偏偏他的身体又不受控制,只能呆站在原地等对方靠近。
冷靖越靠越近,她抬起手,针筒对准孟尤。孟尤能看清这细小的针头不断朝着自己的瞳孔逼近,他越来越感觉到慌乱。
就在针头离他的眼睛只有几厘米的时候,忽然北区八栋一阵剧烈的摇晃。
孟尤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