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逸攥着《日月星辰诀》秘籍的手指微微泛白,指节因用力而凸起——自昨日从后山密林回来,他便整夜没合眼,满脑子都是师父曾提及的“修炼资源”与“替师报仇”的誓言。此刻他站在师父竹屋前,晨露沾湿了他的粗布衣角,天边的月亮还悬在黛青色的山脊上,像一枚蒙尘的银币,偶尔有几声清脆的虫鸣从竹林深处传来,衬得山谷愈发幽静。
“师父,”荣逸推开门时,声音带着几分抑制不住的急切,他将泛黄的秘籍双手递上,书页边缘因常年翻阅而卷起毛边,“我想修炼《日月星辰诀》,您老人家...能给我讲讲吗?”
竹屋内,师父正坐在矮凳上擦拭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剑身在晨光下泛着微弱的冷光。她接过秘籍时,指尖粗糙的老茧蹭过书页,抬头看向荣逸的眼神里,既有欣慰,又藏着几分沉重:“这《日月星辰诀》共分九大境界,每境又含九个小阶,算下来便是九九八十一个境界。若能练至巅峰,可引日月之辉、聚星辰之力,抬手便有排山倒海之势,移步可现移形换影之能——极限时,连肉身都能化为星辰精气,成就不死不灭之躯。”
说到这里,师父顿了顿,伸手拍了拍荣逸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传来:“但你如今的修为,莫说引动星辰,能先感受到天地间的日月之力,便已是不错。眼下最要紧的,是先把轻功练扎实——只有离开这落霞谷,找到你的族人搬救兵,我和你师姐才有生路。你且记住,白日里去晒晒太阳,用心感受阳刚之气在体内流转;到了夜里,便对着月亮与星辰静坐,试着捕捉那股阴柔的星力。”
“徒儿知道了!”荣逸用力点头,眼眶微微发热——他攥紧拳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快点练好轻功,早点带师父和师姐离开这困住他们多年的山谷。
辞别师父后,荣逸径直往落霞谷东侧的悬崖赶去。那悬崖是谷中最陡峭的所在,岩壁呈深褐色,布满了青苔与尖锐的石棱,阳光照在上面,反射出冷硬的光;崖下是茂密的灌木丛,偶尔有松鼠抱着松果从石缝里窜出,见了人又飞快地躲回去,只留下一阵“簌簌”的枝叶晃动声。
按照师父的指点,荣逸先在崖下站定,闭上眼睛深呼吸——他试着将丹田内微弱的真气往上提,一点点聚于四肢百骸。待感觉手脚都充满了力气,他撸起袖子,露出小臂上还带着少年青涩的肌肉,眼神一凝,猛地朝着岩壁踏去!
脚尖刚触到岩壁的凹处,荣逸便感觉一股反作用力传来,他慌忙伸手去抠石缝,指腹被粗糙的岩石磨得生疼。第一次尝试,他只往上踏了几十厘米,便因真气不济,双脚一滑,重重地摔回地面,屁股磕在石头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但他没歇多久,揉了揉屁股又站了起来。阳光渐渐升高,晒得他额头的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岩壁上,很快便被蒸发成一道浅浅的白痕。手臂酸得像灌了铅,指尖也磨出了血泡,可荣逸咬着牙,心里默念:再坚持一下,再往上一点...不知不觉间,他竟能稳稳地踏到 3米高的位置了。
“再试试!”荣逸深吸一口气,再次运起真气——这一次,他的脚在岩壁上点踏得更稳,手指精准地扣住一道较宽的石缝,借着力气往上一跃,竟到了 3.3米的地方!可就在这时,丹田内的真气突然后继乏力,四肢瞬间变得酸软,指力一松,他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般往下坠——“啊!”
一声惨叫响彻山谷,惊飞了崖边槐树上的几只麻雀。正在不远处采药的师姐韩冰妍听到声音,手里的药篓“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草药撒了一地。她脸色煞白,拔腿就往悬崖边跑,远远便看见荣逸躺在灌木丛里,一动不动。
“师弟!”寒冰妍快步冲过去,小心翼翼地扶起荣逸,让他靠在一块温凉的巨石上。她掀开荣逸的粗布衣,只见他背上、胸膛都被树枝划出了一道道血痕,脸上也沾着泥土与血污,嘴唇还微微泛白。韩冰妍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声音哽咽:“你年纪这么小,怎么这么拼命...我们大不了晚些出去,反正都在这儿住了这么久,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关系?我只盼着咱们师徒三人能平平安安的...”
荣逸见师姐哭得伤心,心里也跟着发紧。他强撑着咧嘴笑了笑,虽然牵动伤口疼得他嘴角抽搐,却还是故作轻松地说:“没事的师姐,我娘亲以前说过,男孩子皮粗肉厚,多磨磨才结实...哎,就是不知道我这屁股是不是摔开花了,回头你可得帮我看看。”
寒冰妍被他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泪却还挂在脸颊上,又气又心疼地拍了他一下:“都什么时候了还贫嘴!”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点淡黄色的药膏,轻轻涂在荣逸的伤口上,“这是师父配的金疮药,见效快,你忍忍。”说着,她又运起真气,一缕缕温和的气息从掌心传入荣逸体内,缓解着他的疼痛与疲惫。
待荣逸气色稍缓,寒冰妍便扶着他回了住处。简单吃了些烤得喷香的野兔肉——那是师姐下午特意去林子里打的,肉质鲜嫩,还带着淡淡的松枝香——荣逸便躺在铺着晒干艾草的杂草床上,闭上眼睛却没睡着。月光透过破旧的窗纸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艾草的清香,他摸着自己还隐隐作痛的手臂,心里细细琢磨着白天修炼时的问题。
“真气在体内流转到四肢时,总是会变得断断续续,”荣逸皱着眉,手指轻轻点着自己的丹田位置,“看来是我丹田内的真气不够充盈,得先加强吐纳练气才行。还有脚力,每次踏在岩壁上,总感觉力道用得不匀,或许可以找些石板绑在腿上,负重奔跑,既能练耐力,又能提高脚力...这样一来,下次应该就能爬得更高了吧?”
他小小年纪,本该是嬉戏玩闹的年纪,却满脑子都是修炼与救人的念头。窗外的虫鸣渐渐变得轻柔,荣逸想着师父的嘱托、师姐的关心,还有远在古地的族人,不知不觉间,便带着对未来的期许沉沉睡去。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荣逸几乎把所有时间都用在了修炼上。每天天还没亮,他就会起床,在院子里练吐纳——迎着初升的朝阳,感受温暖的阳之力一点点融入体内,丹田内的真气渐渐变得充盈起来;等到傍晚,他便会坐在崖边,对着天边的晚霞与初升的星辰静坐,试着捕捉那股清冷而神秘的星辰之力,虽然还不能完全掌控,却能明显感觉到体内的真气愈发凝练。
练轻功时,他真的找了两块薄薄的青石板,用粗绳绑在腿上——刚开始跑的时候,每一步都沉重得像灌了铅,小腿酸痛得几乎抬不起来,可他咬着牙,从住处跑到悬崖边,再从悬崖边跑回来,日复一日,从未间断。脚上的茧子磨了一层又一层,粗布裤子也磨破了好几条,寒冰妍见了,便会在夜里就着油灯,一针一线地帮他缝补,偶尔还会在裤子膝盖处多加一层布,防止他再次磨破皮肤。
师父也会偶尔来指点他——有时见他真气运转不畅,便会提醒他:“真气要沉在丹田,不要急着往上提,像水流一样,慢慢淌到四肢才稳。”有时见他踏壁时姿势不对,便会亲自示范,动作轻盈得像一只飞鸟,在岩壁上点踏几下,便轻松跃到数米高的地方。
在这样的坚持下,荣逸的进步越来越快。从最初的 3米,到 5米、10米、20米...他在岩壁上的身影越来越灵活,真气运转也愈发流畅,甚至能在岩壁上闪转跳跃,像一阵风般往上攀升。终于,三年后在一个秋高气爽的清晨,荣逸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真气与天地间的日月星辰之力产生了共鸣——他成功步入了《日月星辰诀》第一大境界的第一层!
这天午后,清风徐来,卷起地上的枯草与尘土,崖边的野花在风中轻轻摇曳,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荣逸站在悬崖之下,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他双手结印,运起全身真气,只觉得丹田内的真气像一股暖流,源源不断地涌向手脚——“起!”
随着一声大喝,荣逸的身影猛地窜了出去!双脚在岩壁上快速点踏,每一步都精准地落在石棱或凹处,手臂轻轻摆动,借力向上攀升。真气在体内流转自如,日月星辰之力仿佛在他周身环绕,减轻了他的重力。耳边的风声越来越响,谷顶的景物越来越清晰——他能看到谷顶的杂草在风中晃动,能闻到空气中带着的、比谷底更清新的泥土气息,甚至能看到远处连绵的山峦,在阳光下泛着青灰色的光。
不过十几息的时间,荣逸的脚便稳稳地踏上了谷顶的土地!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胸口因激动而微微起伏,眼眶有些发热——他终于爬上来了!终于可以离开落霞谷,去古地搬救兵了!
没有丝毫犹豫,荣逸转身便朝着古地方向奔去。他展开轻功,脚下生风,身影在树林间快速穿梭,惊起一群群飞鸟。路过曾经熟悉的村落遗址时,他甚至来不及多看一眼,只想着快点、再快点——师父和师姐还在等着他!
不知跑了多久,远处终于出现了古地的轮廓——那熟悉的石墙、高大的古木,还有村口那棵他小时候常爬的老榕树,都让荣逸心里一阵激动。他加快脚步,冲到古地的议事堂前,推开房门时,因为跑得太急,差点摔倒在地。
正在翻阅卷宗的大长老抬起头,见是荣逸,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荣逸?你怎么回来了!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
“长老!”荣逸扶着门框,气喘吁吁地说,胸口剧烈起伏,声音因急切而带着颤抖,“快...快派人去救师父和师姐!她们...她们被困在落霞谷了!那是一个人迹罕至的山谷,有一对母子...不,是我师父和师姐,她们已经被困好几年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大长老见他神色慌张,又说得急切,知道事情紧急,立刻站起身,沉声吩咐身边的族人:“快!召集族中的精锐,带上绳索和干粮,随荣逸去落霞谷救人!”
荣逸站在原地,看着族人忙碌的身影,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稍稍放下。他望着落霞谷的方向,心里默念:师父,师姐,等着我,我很快就会带你们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