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丹强征商人财产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秦国,无忌听闻,脸上露出了一丝暧昧的微笑:“此人究竟是智是愚,我越来越好奇了。”
“可以肯定,他有一些小聪明。”无畏应道,“但是小聪明往往比愚蠢更愚蠢。”言及此处,他不免面色发红。
无忌宽慰道:“鹿子胥,当世名将,阿弟折在他的手上,不算丢人,何况这次大败北秦,策动游锦帆奇袭蜀国,不都是你我兄弟二人的杰作吗?”
无畏多少宽慰了一些,叹息道:“我没想到鹿子胥这般奸猾,险些酿成大祸。”
他提了提精神道:“这次和晋国的交涉,务必派我前去。我要挽回这次的颜面。”
赵无忌笑道:“你就是不肯,我也没有其他的人手。不过,这次吴国订盟,你看派何人去比较妥帖?”
“自然是耿诚中。”无畏不假思索道。
“那个人吗?”无忌的脸上阴晴不定,“我想派狄蛮子去,阿弟意下如何?”
“万万使不得,狄蛮子此人,不可重用,兄长一定要记着无畏的这句话!”赵无畏正色道。
“那,人选再说吧。”赵无忌想要结束这个话题。
“兄长不喜欢耿诚中,我心里清楚,他一直反对兄长的改革,但他的才能十倍于我,国君不可因一己好恶,致使贤人弃用啊!”
赵无忌搪塞道:“派他出去,若是他借机结好诸侯,对我兄弟不利怎么办?还是在派人吧。”
“兄长真的认为耿诚中会对秦国不利吗?”无畏眨着眼睛笑看着无忌。
赵无忌知道圆不过谎,羞怒道:“行行行,那就派他去,派他去好了。”
数日后,墨丹与赵无忌在秦河畔订立盟约,自此秦吴同盟正式成形,在此后的数年,神州大地的烽烟将围绕着这两个国家展开。
宴席结束之际,赵无忌对墨丹低声道:“我有一事,要拜托吴侯。”
“秦伯有话直说。”墨丹尽力扮演成一个粗豪的武夫。
无忌笑道:“好,我望吴侯来年开春,与我一道出征北秦!”
......
北秦的灭亡,从那一刻起就进入了倒计时。
然而,秦雄不知道,刘正邦也不知道。此时此刻,他们各自都有急于处理的事情。
北秦历经大败,国内存在动荡的可能,秦雄忙于其中的事务,自然无暇顾及其他。
而刘正邦的危机更大。
蜀国是一个山地国家,西高东低,南临沧海。
有一条蜀江自高山奔流而下,一转弯汇入沧海。
没到雨季,水势凶猛,时常害人。直到数代之前,蜀国集全国之力,修筑了兴蜀堰,将蜀江截断,两岸遂成肥沃的田地。
旱涝保收,蜀国因此而强大。
然而这座兴蜀堰也就成为关系命运的关键点,一旦把控了兴蜀堰将之摧毁,便可令蜀国重要的粮产区尽为泽国。
这次,江洋大盗游锦帆就是看中了这条死穴,他不声不响在蜀国西岸陡峭的山崖之间,找到了一座狭长的海岸登陆。
顺着绵延的山路,奔袭数里,突然出现在兴蜀堰处。
蜀国的将士来不及反应,就被夺下了这座命门。
等到刘正邦到的时候,游锦帆已经控制了兴蜀堰长达三天的时间了。
“他可曾提出什么条件?”刘正邦没好气地道。
兴蜀堰的守将跪伏于地,瑟瑟发抖道:“游贼要国君上山同他面谈。”
刘正邦克制住怒气,恨恨道:“既然如此,来人备马!”
那守将忙劝到:“国君不可如此,万一这是游贼的奸计呢!”
“就算是计,我又能如何?”刘正邦怒道,不见了往日的笑容,“你现在知道担心寡人的安危又有何用?”
......
兴蜀堰上,游锦帆坐在大坝之上,霍霍擦着弯刀,他的心腹甘兴霸走来坐到他的身旁。
“头儿,照我的意思,直接放水,淹了那帮蜀国佬得了,我们和赵无畏那小子说的清清楚楚,一定要决堤淹人,何必多此一举呢?
就算你抓了刘正邦,把他的脑袋献上去,咱也不见得多赚一个子儿不是?”
游锦帆笑道:“我听说蜀子刘正邦是个有趣的人,我想借机会会他,反正水坝在我们手上,什么时候淹不都一样?”
就在这时,一个军士来报:“头儿,蜀子刘正邦到了!”
只见正邦单骑而来,身边没带一个侍卫,甚至不曾着甲。
兴霸远远望见,不由乍舌道:“这家伙够有种的啊!”
游锦帆得意道:“如何?我多此一举,带你见识这样的好汉,不错吧?”
说着吩咐部下们带刘正邦到了兴蜀堰旁的军舍里相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