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与华农进了一处房子中。房中无人。“老大,你。”老大伸手捂住了华农的嘴,压低声音,轻声细语,“我说,你听。”华农点点头,老大放下了手。“我们的情报被泄露了。其他人都被杀了。城里就剩你我了,咱们组队。你不再是孤狼了。”老大探个头,看了眼外边,迅速缩了回来。“这样,分下工。你是替身,我是正身。咱俩一起跑,不能分开。你的作用就是在前面探路。”说着,老大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华农。“拿着,我还有一份。不能回头救人。不论谁活着,都必须把这个送到少帅手里。明白了?”华农点点头。他心里已经确定了,死的人应该就是自己了。
二人从这个房子中跑出,在街巷里来回穿梭。华农不知道路,不知道怎么出这个迷宫。老大跟自己有段距离,好在遇到危险时及时脱身。华农七绕八绕,脚下被绊了一下。“啪啪啪!”重重的脚步踩在泥泞中。他立刻站定,仔细听着周围的声音。没有盔甲摩擦声音,也没有别的脚步声。回头去看老大,发现他早已没了踪影。华农想起老大的话。站在原地犹豫了半天。最后决定,自己走吧。运气好还能活下,不好就认命了。华农看了看地上,是那个与大地混成一块的人。那人动了动,翻了个身,嘴里嘟嘟囔囔,“喝。。。爱。。。啥东。。。还能喝!”最后那句“还能喝”声音最大,吐字最清晰,之前都听不清。这吓了华农一跳,他之前一直以为这躺了个死人,还把腐朽的气味都归结到这“死人”身上。华农不敢多停留了,赶紧笔直往外跑去。这条道给他印象太深刻了。他一口气都快跑到上半条街了,找了个墙角,坐地上喘粗气。老大踪影全无。华农跑得太急,感觉脑子都被跑没了,脑壳里空荡荡的。“你说!在哪了?啊?人呢?还跑去逛窑街了。”“夫人。真的。诶!疼疼疼!”“你没在这红绿区玩一玩?啊?我看看你到底喜欢哪个?我把她家楼给她砸了!”“没有,没有。夫人。我哪敢啊。再说,谁敢让我进啊。你的威名,谁不知道啊。”华农跑不动了。这里虽然临近大街,但是只要不是离得太近,就发现不了。华农抱作一团,把头埋在双臂中。这样就算有些微光照到他,也不会把他当个人的。“还往下走?”“对,对。夫人注意脚下。”身旁的光越来越强,华农发觉不对时已经为时已晚。“嗯?你在这干嘛呢!”华农被人踢了一脚,躺倒在地。五六个灯笼照着他,晃得他睁不开眼。他抬头看去,是那锦衣少爷,周围还有五六个大汉,手提灯笼。少爷身旁还有一位妇人,但是站得靠外,看不清面容。少爷蹲下身仔细辨认了一会儿,“就是他!他就是我找的奴才!”少爷语气中有些喜出望外。对面的破房子区域里传来了骚乱声。“你挺会找啊。在这么个地方找奴才。你是干净的玩儿够了,想试试新口味?”那妇人阴阳怪气地说道。华农趴跪在地上。“不是。夫人!这不是我刚下船嘛,路过这,他没有住宿的地方,我就给他指了路,施舍了些银两。让他先快活两天再去府上嘛。”“你心倒是挺善嘛。”“抓到了!跑上大路了!”一个黑影从对面巷子蹿出,直接顺着大路向上跑去,离华农他们越来越远。不一会儿,一队士兵从巷子中跑出,直奔那个方向。少夫人还在挖苦少爷,另一队士兵跑了过来。“什么人!宵禁还在外边!”“得罪!得罪!兵爷!我们这就走!”少爷赶忙赔礼,给那几个大汉一个眼色,两个人架起了华农。“不走!去哪啊?我还没见到那狐狸精呢,怎么能走!”少夫人这时上前一步,拦住了众人。华农紧闭双眼,心中暗骂这老娘们真多事。“诶!你们别动!这人是哪的?”领头的士兵指着华农问。“这是我奴才,从旁边巷子里拽出来的。”少爷赔笑道。“你还骗我!你保证是随便找了个人拉来垫背!我告诉你!姓钱的!你不把这事交代明白!今天没完!”领头的士兵听到这,忽然变了脸。“哎呀!哎呀!钱少爷!怪这天太黑,小人这眼神也不好使。得罪,得罪了。走!由抓捕转为巡逻!”这队士兵就要走。谁想领队的被少夫人一把抱住大腿,给拽住了。旁边的士兵举起手中的长枪就要打,被领队给拦住了。“住手!打不得!打不得!少夫人!我们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啊!”少夫人坐地大哭。钱少爷立刻让两个手下把少夫人拉开,放这队士兵离开。华农感觉没事了,睁开了眼。自己双脚离地,正被两个壮汉架着。旁边还有一位,被四个人,两人抓手,两人抓脚抬着,那人还在不断挣扎。突然城中一束烟火升起,明亮的一颗火星在空中停留了一会儿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