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铁飞云
二人追赶不久，来到一座山前，那些骑兵尽皆在此。
为首一人身批重甲，头戴铁盔，正在训话：“此次攻打黑风寨，务必捉拿敌寇，切莫走脱一人!”
底下响起一片懒洋洋的回应声。赵轻凝神看去，除了为首一人，其余骑兵都未着甲，腰携箭壶，背挎弯弓，腰间一把砍刀，看上去松松垮垮。
“刚刚说话的是郡都尉杨松，那些都是他招募的民兵。”二人站在一颗大叔后，彩月指道，“黑风寨山高寨坚，易守难攻，这屈屈五十骑只怕是来走个过场。”
“有我就不一样了。”赵轻向前一跃，到了众人身前。他存心想把假打变成真打，就算没有这些官兵，黑风寨他也想去闯一闯，随身之剑还未用过呢。
“你是何人？”杨松喝道。
“我路过此地，来助你破贼。”赵轻笑道。
“何处来的狂徒？剿匪岂是儿戏，快快退去，否则别怪我刀太锋利。”杨松轻蔑的说道。
“杨大人，”一名劲装男子骑兵上前，打量着赵轻，“有义民相助，是大好事，我们应该接纳才对。”
“铁捕头，你有所不知，”杨松抽了抽马鞭，遥指山上，“此处正在山脚，我们骑兵声势浩大，敌匪怎能不知？刚好此人跳了出来，莫不是贼匪的探子，想来摸清我们的底细。”
赵轻冷冷一笑，也不答话，就要往山上走去。
“你看，他肯定要回山告密，”杨松对男子说道，他策马拦住赵轻，“老实交代，山上敌匪有多少!”
劲装男子微微一笑，下马走到赵轻身边，说道：“这位少侠，我是凌国稽查司所属的捕头铁飞云，前来协助崖城剿匪一事。少侠一看就不是坏人，不知怎么称呼？”
“郭轻。”赵轻道，“你们也别演戏，官匪相护，破黑风寨我一人足矣。”
“大胆贼子，竟敢诬陷本将!”杨松大怒，拔刀砍来，赵轻脚步一错，转身用背后巨剑剑鞘挡了，内力反震的杨松虎口出血。
铁飞云闻言双眼寒芒一闪，问道：“确有此事？少侠可否详细道来？”
“铁捕头，别听此人胡说!”杨松在一旁喊道，他右手颤抖，虎口崩裂。
“住嘴!”铁飞云喝道。
“此事我也是听说。”赵轻回头喊道：“彩月，过来一下!”
彩月躲在树后，眼见一切正按计划发展，忽然看见一名不认识男子走了出来，随后众人爆发争吵。
此人是谁？彩月还在思索，就听到赵轻叫了自己名字。她调整情绪，走上前去。
“彩月，你把他们如何官匪勾结的经过说出来，就跟刚才跟我说的一样。”赵轻道。
“公子，此事我也不知，我不过是道听胡说罢了。”她娇嗔道，摇曳身姿弱不禁风，让人不忍责怪。
赵轻心中知道她会如此回答，轻轻一叹，开口对众人说道：“你们不是要攻山嘛？我来帮你们。”
铁飞云正在打量新出现的女子，闻言转头一笑：“好。有郭少侠相助，剿匪又有了几分胜算。”
杨松冷笑道：“好啊，少侠口气不小，不如先去探探敌阵？”
“好。”赵轻闻言也不恼，他独自上山而去，彩月连忙跟上。
铁飞云皱了皱眉，见杨松一脸不屑之色，摇摇头也追了上去。
余下五十骑兵守在山脚，都是招募农夫新近训练而成，杨松不下命令，他们就坐在马上休息。
“郭兄弟，等等我。”
赵轻闻言回头，铁飞云正站在他身后，对他一笑。
赵轻也笑了，问道：“你怎么追上来了？”
“我会些武功，咱们也能互相照应。再说，刺探敌情，缉拿盗贼本来就是捕头的日常工作。”铁飞云笑道。
赵轻心中一暖，点了点头，三人继续登山。
走了半日，山路崎岖难行，铁飞云叹了口气：此地走人都艰难，如何走马？杨松带新练的骑兵来此，为何不调动原有的崖城五百守军？看来他根本没有攻打营寨的打算。
此时，他对于赵轻先前说的话，不由信了几分。
若是官匪勾结，待查探清楚，要早日传书军部派兵前来彻查此事。
三人都是习武之人，步伐矫健灵敏，走了一会见到半山腰有一营寨，寨旁箭塔数座，上面人影闪动，大门紧闭。
三人潜伏在坡下草丛，赵轻问道：“铁捕头知不知道山上匪徒情况如何？”
铁飞云摇摇头，说道：“我也是初次来此，奉命调查崖城土匪情况，若匪徒人少，协助崖城剿灭。若匪徒众多，发文军部，军部另行派军支援。”
“公子，你该不会想要进去看一看吧？”彩月见他跃跃欲试，扯了扯他的衣角，“这营寨修的坚固，只怕山上群匪众多，还是不要去了。”
“之前在茶摊劫你的匪徒，可能跟他们就是一伙的，难道你不想报仇？”赵轻玩味的看着她，彩月一怔，连忙说道：“奴家时刻都想手刃这些贼寇，只是担心公子安慰。”
赵轻大笑，一跃到了营寨前。
“我可是寰星阁弟子!”
彩月瞳孔一缩，暗暗记下。铁飞云闻言，紧紧盯着空地上的少年：只见他身若飞羽，三丈高的营寨，他踏墙而上。匪人大声惊呼，空中数十只羽箭射来，他将背后巨剑取下，挡在身前。
一阵疾风聚雨，赵轻已跃上营寨之上，巨剑势重，在他手中轻似无物，刺，撩、劈、砍，擦之即死，碰之即伤。
彩月眼中异光连连，铁飞云看的心头火热，大喊一声：“郭兄，我来助你!”
他跃上营寨，只见上面空无一人，赵轻一身白衣，滴血不沾，他站在死尸堆中，用一张灰旧毛巾在擦拭巨剑上的鲜血。
铁飞云正要上前搭话，只听赵轻说道：“别过来!”声音极其压抑，似乎在忍受巨大痛苦。
“天生万物，万物自生，阴阳轮转，道法自然……”隐隐约约，铁飞云感觉空气中弥漫无尽杀意。他见赵轻喃喃自语，站在原地不动，暗自担心。
彩月远远看着，只见鲜红的鲜血顺着营寨大门，一滴滴流了下来，滴在草地上，形成一片暗红的血渍。